《大柚与楼下先生》Candy666

22、Chapter22.照顾一生

　　大柚慢慢啜饮着新泡的茶。她自己的那杯被倒掉了，莫非说苦味太重。

　　所有的不安都是徒劳吧，实在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他的计划和安排给她强烈的安全感。之所以留
　　下路易思，是希望劝说她主动放弃无果的追逐，所以他们之间还需要很多沟通。

　　然而晚餐之前，莫非就开始忙了，他不得不提早离开。同样落单的张晓语向大柚抱怨，“我看干
　　脆咱俩凑合着过，让苏老三和你家莫非过得了。”

　　大柚咬着吸管含糊道：“晚了，我和他已经扯证了。”

　　张晓语却听得很清楚，一副同时吃到苍蝇踩到狗屎的表情，一口气吸完手中的橙汁，才平静下来
　　嚷嚷，“啊啊啊？玩闪婚？”

　　大柚讨好地捋捋她的背，“不闪啦，认识好多年了都。”

　　“没天理啊。”张晓语嚷着嚷着又反抱住她，“不过还是要恭喜你成为有夫之妇。”

　　简单的晚餐过后，俩人一块儿逛街。路过一家玩具店的橱窗里展示着非常漂亮的卡丁车模型，纯
　　黑的色泽，在橱窗温柔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看着满心欢喜。导购热情地向她们介绍：“美女你眼光真好，这款模型很不错哦。还没上市我
　　们就接到很多订单，现在销量是最好的。美女你送男友还是送小孩啊？”

　　大柚讪讪地问：“男友和小孩有区别吗？”

　　导购浅笑，“小孩的话建议你旁边那款，造型是一样的，就是比较耐摔，价格也要高。”

　　张晓语啧啧舌感叹，“现在的小孩养不起啊。”真是什么都贵！

　　大柚送她白眼，傍着苏老三这座金山，还怕养不起小孩？

　　张晓语忙笑嘻嘻躲避眼神的厮杀，问导购：“我们送男友就行，请问价格多少啊？”

　　导购说出数字。

　　近万元。

　　近万元！

　　居然敢说销量最好，当人人家里都有架印钞机啊？

　　导购陪着笑脸说：“没有欺骗你们，这个价格在我们店里真不算高。”

　　她们四处转了转，果然如导购所说，不管是玩具也好模型也好，的确只能算中等。张晓语给的建
　　议颇绝望，“要不让莫非买给你吧？”

　　“那怎么行？”结婚礼物啊这是，难得送的。“大不了多打几份工。”她几乎可以预见那个辛勤
　　的自己了。

　　导购依旧和颜悦色，“美女，喜欢的话下手要快哦。我们不能保证每次都有货的。”

　　大柚咬咬牙，“那我明天再来，您得帮我留一个。”

　　导购神色为难，“我们不能保证……”

　　从玩具店出去后，大柚反倒没那么紧张了。大晚上的还能卖断货吗？导购都是忽悠人的高手。

　　张晓语唉声叹气，“真不明白你男人如此富有你怎么如此穷。”

　　大柚也很忧伤，“虽然我属于无产阶级，但独立自主的意识还是有的。长期的米虫生活容易丧失
　　生存的斗志啊亲。”

　　她靠过去，摊开手，“借我一半啊亲。”

　　张晓语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同意了。

　　莫非忙了整整两个星期还没忙完。她遵守承诺在第二天买下卡丁车模型，然后兼职做家教和服务
　　员。兼职的时间都安排在傍晚和晚上，白天她空些，偶尔帮老师代课，剩下的就是做项目写论
　　文。

　　总体来说是很累，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漫长。

　　他只要一有空就会给她打电话，却一定也是极累的。她听到过他从电话里传来轻微的睡着的呼吸
　　声，那时俩人还没说几句。

　　他送给她的狗尾巴草根戒指，也因为时间太长而枯掉了。她舍不得扔，就埋在仙人掌花盆里。

　　期间，她父亲打来过电话。她又忙又累，语气就不那么生硬生疏。她父亲误以为她原谅了他们，
　　欣喜地快递给她一小箱自制烘焙鸡腿。鸡腿的味道很赞，她发了短信回过去致谢。

　　路易思比想象中来得晚，来时她的脚伤已好。得知自己可以住在楼上后，再次让她冉起几线希
　　望。莫非对她不是完全绝情的，她不承认更不在乎他有什么妻子，未来还有许多的可能性。

　　隔天是星期天。一段日子规律的作息让她早早地醒来，草草吃过早餐准备去超市，正好门铃响
　　了。

　　是路易思。

　　“你要出去？”

　　大柚点头，“嗯。”

　　“可以一起去吗？我一个人挺无聊的。”

　　“可以的。”只不过逛个超市而已，不必紧张，她安慰自己。

　　一路无话。直到超市里无法掩盖的嘈杂广播和喇叭声侵袭她们的耳朵，路易思才小心地问：“莫
　　非他近几年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只要你不来找他。

　　路易思腼腆地微笑，“他好像瘦了。”

　　“是吗？”大柚挑着冰柜里的巧克力鲜奶和草莓味鲜奶，想最近项目快做完了老板快要发钱了就
　　都买吧。

　　路易思双手抚过冰柜，“是啊，他不太会照顾自己，所以迫切需要人来照顾他吧？”

　　大柚推着购物车转到水果区，觉得今天的青苹果颜色分外好看。她就近拿起一个给路易思
　　看，“你说莫非会喜欢吗？”

　　路易思摇摇头，“你不了解他，他不爱吃苹果，他喜欢柚子。”

　　大柚慢慢地往袋里装青苹果，“我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他的确更喜欢柚子。”

　　路易思以为自己说得很明显，听的人为什么没有一点儿不高兴？她不死心，“你平常就是买些他
　　不爱的东西？这样照顾他的？”

　　“平常都是我在蹭他啊，说起来是他照顾我多。”大柚挑着绿油油的苹果，实话实说却无意中中
　　伤了某个向她红果果挑衅的人。

　　路易思脸色发白，气得不行又不能发作，声称自己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大柚乐得自在，也不客
　　套了。逛完超市离吃午餐还早，她就寄好东西顺溜去看个电影。

　　电影结束，她还不饿，在星巴克买了咖啡坐着喝。很巧的碰到高中同学，俩人聊天聊到快下午四
　　点。同学连连告辞，说要回家给孩子做饭。

　　一晃，原来已是这么多年。

　　她忽然有点想念莫非，急切的想念。

　　回到家后，所有的想念都变成欣喜若狂，他回来了。他在补眠，头发刚洗过，干燥的发丝蓬松而
　　柔软，发尾还湿着，枕头上晕出一圈淡淡的水渍。

　　她附身低头，亲亲他额间碎发。

　　冷不丁被人勾住脖子，不能动弹。忽一阵晕眩，她被压倒在床，俩人中间隔着层薄被。

　　他的气息却那么近，近到她无法呼吸。思念如潮水般汹涌，他朦胧的睡眼里写满浓浓的情/欲。
　　他却在克制着，慢慢地吻她。

　　“去了哪里？”

　　“超市、商场、看电影……嗯……”她忍不住呻吟，“还有聊天。”

　　他的手探到她衣服下摆，凉意很快被手掌的温热吞噬。她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整个房间都在
　　升温，真是没有一丝丝防备。

　　“看的什么？”

　　“……Despicable Me2和熊出没。”

　　“怎么看动画片？”

　　“唔……最近没什么可以看的，买了熊出没，剧情太无聊就偷跑到隔壁的放映室去了。”

　　“我记得你看过Despicable Me2”他扯掉横亘在中间的被子。

　　而她似乎没有察觉，“是看过，原来看的是英文版。现在上映国语配音。”

　　“觉得哪个更好？”上衣也被剥掉了。

　　她沉浸在电影中，“国语版可以享受完全的画面，声音还是原版的好听。我更喜欢电影本身的语
　　言。”

　　他笑，“看来我不在你过得挺潇洒。”伸手，拉开抽屉的动作很不顺畅。他其实也在紧张，还不
　　能让她发现，好在总算取出一个。

　　“哪有，我很想你的。”

　　“是吗？”他故意停下动作，稍稍离开，“怎么想我的？”

　　凉——大柚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又羞又恼又找不到任何东西来遮掩，干脆偏过头闭上眼，蹦
　　出两个字，“流氓。”

　　最后，某“流氓”把流氓工作进行得十分彻底，羞煞一室的仙人掌。

　　醒来天是全黑的，床头灯开着最暗的光。莫非撑手斜靠着，目光炯炯地看她。

　　太灼人，真是受不住。

　　“饿吗？”

　　“还好。”

　　他坐起来，从被子里取出她的手，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枚戒指帮她戴上。戒指没有任
　　何点缀装饰，很简单的式样，外圈底部刻的是他名字首字母，里圈刻着她的名字。

　　“谢谢。”

　　莫非忍不住被逗笑，“这是应该的，是我要谢谢你。”

　　“为什么？”

　　莫非但笑不语，“我去煮面，你想吃宽的还是细的？”

　　“细的。可是你还没说为什么啊。”

　　为什么？

　　因为你肯相信我；因为你在没有浪漫求婚，没有甜言蜜语的情况下也肯嫁给我；因为你会在我生
　　病时陪我度过无聊的一天；因为你总是任劳任怨地排队等餐；因为你不知道，你留给我太多不经
　　意的爱和感动。

　　我怎能不谢谢你？

　　给我机会，让我照顾你。

　　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