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风石》kakoy

2、白龙神子

　　公元365年，秦国国君微服灵武郡，在返回国都太原时，遭藩王（乱党）派来的杀手追杀，走投无路之余失足落水，失去音讯。当朝丞相张越害怕群龙无首，藩王会因此借机带兵杀进太原城，于是封锁了国君不知去向的消息，只是传下密令命令心腹将领找回国君。
　　温如玉揆同妻儿回伏魔山探亲。
　　在打道回府的路上，恰巧路过长沙郊外的淮河。
　　“娘，我口渴~~我要喝水。”
　　“好好，这就让你喝。”如月扭开瓶塞，恍了恍。
　　“娘，怎么了？”小零石伸手过来要拿水壶。
　　如月摸摸她的头，拿开了瓶子，说：“水壶里面没水了。”然后，拨开帘子，对车夫说：“小章，停一下车。”
　　骑马走在前头的温如玉走远了，回头看见马车停了下来，于是赶马往回走。他勒定马缰，问：“月儿，怎么停下来了？”
　　如月答：“小石子（昵称）渴了，可是水壶已经没水了——”把空空如也的水壶递给温如玉。
　　温如玉翻身下马，接过水壶，走向河边。
　　他弯下腰，刚要往水壶里灌水，却看见河水水面飘来丝丝殷红。温如玉吃了一惊，左顾右盼了一阵子，不远处一地深深浅浅的血污，一直蔓延到了草丛堆里。
　　他放下水壶，缓缓地走向草丛。扒开杂乱丛生的野草，猛然发现里面窝着一个血流如注的老者。他赶忙向路那边喊：“小章，快来呀！这里有个受伤的老伯！”
　　“老爷，我这就来！你等着啊。”小章闻声应道。
　　“呐，小章小心点儿。”如月嘱咐道。
　　小章一溜烟就跑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回来了。小章把背上的昏迷不醒的老人放下来，自己却累得满头大汗，连舌头都伸出来了，一副大气出小气入的模样。温如玉把水壶递给零石，然后从衣角撕下一角，擦掉老者脸上的血迹。
　　如月问：“你从哪儿找到这先生的？”
　　温如玉打断她的话，“从草丛那边——你就先别问了。”转身对着蹲在路边的小章说：“小章，快！快把马车赶到附近的长沙去，要是迟了，恐怕这人要死了！”
　　这事是人命关天，小章也顾不得歇息了，跳上马车，扬起马鞭，驱车到长沙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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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风尘仆仆，总算来到长沙郡。
　　小章跳下马车，把受伤的老人家背上，直入百草堂。迎门的是店里的伙计方树，方树得知事情来由，便请小章进入内堂。温如玉他们也尾随而入。
　　大夫让小章放下伤者，然后替老人把脉，包扎伤口。他捻捻胡须，“幸好来得早，再晚一点恐怕连神仙也救不了他喽——”
　　温如玉问：“严重吗？”
　　大夫曰：“还好，不过失血比较严重，清醒后他的身体还很虚弱，要多点注意调理。我先开个方子，待会让弟子煎药再送过来。”
　　如月：“多谢大夫。”
　　大夫笑了，“善哉，救人本为医者之本。”说罢，大夫便离去了。
　　如月看了看平躺在床上的老者，对方树说：“这几天就麻烦你在这里照料他，有什么急事，就派小章到姚府找我，药费的事——”
　　方树笑着摆摆手，“夫人，别急，大夫刚才说了，药费的事迟一点再说吧，现在是病人的事最要紧的，您说对不？”
　　如月说：“是的，你说得对。那，这个老人的事就拜托你和大夫了，过几天我再来。”转身拉着零石，与温如玉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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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府。
　　老管家姚田领温如玉他们进入前庭。
　　姚田：“温少爷来了，怎么不通知老朽？”
　　温如玉都不好意思了，“哎呀，你怎么还叫我少爷呢？我都已经是身为人父了，你就别这样叫了，好吗？”
　　姚田乐呵呵地抱起零石，“是呀，是呀，不经不觉零石都已经这么大了。”
　　零石不懂，只是扯着老管家的衣领，“伯伯，石子要糖葫芦，要糖葫芦~~”
　　姚田笑得更开，连声应道：“好，好。”
　　他们转过曲折的回廊，来到花园。
　　不远处，传来了既熟悉又勾人心魄的笛声。
　　“睚茨叔叔。”小零石挣脱了老管家，飞似的跑去了。
　　“这孩子一点都没变，真是没她办法~~”如月没好气地说。
　　“是呀，连我这个做爹的也比不上零石的‘睚茨叔叔’呀。”温如玉摊摊手板。
　　他们都笑了，信步走向花园那边。
　　零石灵巧地绕过矮树丛，她不敢惊扰睚茨，想要静静地欣赏这犹如泉水般潺潺流动的乐韵，于是悄悄地走近睚茨。
　　只见睚茨坐在莲花池旁，闭目俯首吹奏，冰蓝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一副佣懒自在的样子，却决不损他的半分美貌。六年前初次见他的时候，睚茨也是这样坐在这里，吹奏着翠绿色的玉笛子，美丽的光蝶萦绕着他，在空中旋着，舞着，那梦幻般的景致简直叫人难以忘怀。
　　悠扬的乐曲，随着轻风飘送着，回荡在整个空间，零石坐在睚茨身旁，拨弄着翠色如流的莲叶。渐渐，曲终了。
　　睚茨依然闭目，“石子，你这个小丫头，怎么来了？”
　　零石惊讶得张大嘴巴，大得快要合不来。
　　睚茨张开眼睛，转过头来问：“石子，怎了？”
　　零石说：“叔叔，你早就知道我来了？好神哦~~”
　　睚茨笑了，说：“你这小鬼，别在这里耍嘴皮了。”轻轻捏零石的鼻子。
　　零石问：“风华姨姨呢？她在哪啊？”
　　睚茨摸摸她的头，“风华，她刚刚跟蜻蜓去集市去了，待会就回来，咱们进去里面等她回来。”
　　“睚茨，你在这呀？”温如玉、如月及老管家姚田已经来到他跟前。
　　“是如月兄啊，咱们很久没见面了，别来无恙吧。”
　　“公子，时间过得还真快，真的不经不觉已是六年了。”如月看着零石有所感叹。
　　“对了，风华呢？”温如玉手搭凉棚，左顾右盼了一阵。
　　零石扯着父亲的衣角，“爹，风华姨姨——咦？姨姨回来了！”
　　“啊——？！”众人愕然。
　　果然，从树丛那边，“表哥！嫂子！你们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坐？”风华一边跑过来一边说。
　　“哈哈，小姐，咱们刚才正说到您呢。”老管家说。
　　于是众人入大厅就坐。
　　侍女们陈列出各色的果品，珍馐摆满一整桌。大家都聊着，笑着，玩闹着，不觉已是日落西山之时。老管家便吩咐厨房准备宴席，要为温如玉一家接风洗尘。
　　晚宴上，侍女们，还有其他的下人都来饮酒欢乐一番，姚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致。惟独是零石，却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神仿佛，看着天花板看得出神。
　　“零石，怎么了？不大高兴的样子。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饭菜不合胃口呢？”风华凑近零石问。
　　“姨姨，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的存在吗？”
　　“这个嘛——我当然相信啦。”风华的视线在对面的睚茨身上游移。
　　“或许吧——”视线又转到天花板那儿。
　　夜，渐渐深了。于是，人们便散了。
　　只有零石一人走在花园旁的回廊上。
　　每年春的二三月，园子里粉红的桃花开罢，不久就开绿叶衬托的艳丽的海棠，海棠花是垂垂连珠，又是一番繁盛景象。这时，正值九月，又旁近中秋，时常飘来阵阵寒意，致使色彩绚丽的花朵早早退去，除了那片茂盛的小雏菊外，园子便显得格外的萧条、凋零。天上的月色皎洁，映得地上一片银白色的，像是一层薄薄的冰霜。零石倚着回廊上一根朱红色的柱子，回想起昨夜的梦：
　　零石一人站在一片莲花丛中，有人在轻声地呼唤着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零石，我的主人，你在哪儿？我在这，快点儿找到我吧——’
　　‘你是谁？你在哪儿啊？’零石感到很疑惑，也轻声地回应道。
　　‘快点来啊，我就在这儿——你看！’声音在莲花池中回荡。忽然，零石眼前闪耀着万道金光，瑞云萦绕，迷雾之处，竟是一条巨大的神龙从天而降。
　　零石狠狠地捏自己的脸，面对此情此景，她简直是不知所言了，呆呆地站在那一动不动的。
　　只见那银白色的神龙耀着那双金子般的眼瞳，语气温和地说：‘我的主人，你不用害怕，我在这儿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
　　零石惊讶得很，‘什么？你说我是你的主人？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脸蛋肿起来了，红彤彤的，隐隐有一丝丝的疼痛。
　　白色神龙说：‘没错，你就是我所选中的神子，也就是我的主人了。’
　　零石一面痴呆地重复它的话：‘我是你所选中的神子？就是我？’
　　这时，七彩的祥云，缠绕着淡淡的莲花香气，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飘渺无踪。耳边却回响着白龙的话语：‘月满之时，我会再度归来。在莲花的深处，正是我沉睡之处，呼唤我吧，我白龙的神子。’
　　零石一下子惊醒过来，眼前是一轮渐满的月。她凝视着不远处的莲花池，深深地吸着，吸着。一阵清风吹来，零石如黑夜般缕缕的发丝掠过眼角，然后梳弄着柔顺的长发，心里却乱得很，“白龙啊，你在那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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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夜。
　　正是农历的八月十五。
　　这天晚上，姚府上下都欢欢喜喜的，在花园里聊天赏月。桌子上满是一盘盘珍馐，金樽美酒，丝竹之声，觥筹交错撞击之声，人们喧闹之声——汇成一片。
　　直至子时时分，人们才各自回房休息。
　　等到侍女们都睡了之后，零石轻轻推开门，溜了出去。
　　风袭来，衣着单薄的她，身子不觉颤抖，只好蜷缩着身体走着，疾步走向花园。远远便能嗅到一股清新的馨香，她已经来到了莲花池。
　　她跌坐在地上，呼着大气（自小就缺乏锻炼的后果），“是这里吗？”
　　忽然，皎洁的圆月照耀整个莲花池。
　　梦境中的一切，再次出现在零石的面前：莲花池蒸腾般的冒出阵阵白色的烟雾，闪耀着万道金光，瑞云萦绕，迷雾之处，一条银白色的神龙自莲花池中飞腾而出，昂首发出‘哄哄’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却有如惊雷般的颤动之音，直入心扉震撼着心灵的深处。
　　白色的神龙低下头，对零石说：“我的神子大人，你总算找到我了。”
　　零石走过去，抚摩白龙银白色的毛发。
　　白龙又说：“现在，就让我遵照恒古以来不变的契约，正式承认你是我今世的主人，因此，我会把我所守护的天之卷轴交给你，作为契约的证明。”白龙说罢，从口中吐出一卷轴。
　　零石接过天之卷轴，问：“这是什么？”
　　神龙说：“我所守护的卷轴，名为‘过去’，也就是说能把人带到过去。不过，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与我所对立的黑龙已从永恒的沉睡中觉醒过来，一旦它所选中的神子，从你手中夺过天之卷轴，你所在的秦国便会灭亡。今后你一定要小心黑龙的神子，切记切记啊！”
　　白色的神龙便在那一瞬间，消失在她面前，一切都仿如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