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泡咖啡的鱼和她的江湖》澜淙潇涛

23、平淡的夜晚

　　平淡的夜晚

　　“怎么了？又有心烦的事了？”黄玛将我眼前的咖啡杯倒满。
　　“唉，为什么有些人明明是出于好意，可是做出的行为却让我不能接受？”
　　“你指颜齐吗？他是讨人厌了点，不过绝对不是个坏男人。”
　　“他也算男人？哼，我可没把他当过男人。我是在想我晴姨呢。”
　　“她怎么了？”
　　“她明明是想要帮嗜血摆脱困境的，可是却这么折腾我们，真是搞不懂她。”
　　“你都说了，是出于好意。人们总是被一些所谓的尊严和价值驱使，迷失本意。就比如惹你生气的颜齐一样。只要你明白就好。”黄玛朝我眨眨眼。
　　“得了，你怎么总是替颜齐说话？”我托住下巴。
　　“谁要你经常提他来着。”
　　“不和你瞎掰了，我回去排练了。”
　　跨上我的电动车，西湖边的路灯已经亮起来，让我想到了那个好久没有做到的“武侠梦”。
　　身后有个家伙飞快地掠过我，那是一身黑衣黑裤的“黑暗王子”——幻，这是我给他起的外号，很符合他吧？
　　“喂！你小子也不等等我！”我加足马力，跟我比快？我可是有现代化代步工具的。
　　快要追上幻的赛车了，他似乎也意识到我的存在。要是换成颜齐我一定会破口大骂：你这个目空一切的臭屁男。
　　可是谁要他是酷酷的幻呢？
　　他转过头来，用那双神情的蓝色眼眸注视着我。
　　我意识到我们现在是以25码的速度，在非机动车道上做同速运动。还好没被电晕，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更离谱的事发生了，我把它列为世界第十大奇迹：从来不苟言笑的幻，居然对我做了一个100％纯正的皇家微笑！
　　我真的不是激动，而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的赛车还真不一般，一按变速，一溜烟就骑得没影了。
　　留下我还在道上做匀速运动。

　　好不容易把车端上山顶，嗜血的几个人早就等在门口了，包括颜齐，包括幻。
　　“小样，跑什么跑，还不是要等我来开门。”我心里嘀咕着，好不得意。
　　“小样，拖拖拉拉的，还要我们等。”颜齐唧唧歪歪。从来只有别人等他，还不太见到他等别人的。
　　于是乎，一个与往常毫无二致的摇滚夜晚又开始了。
　　“你们手上拿的什么？”我一边开门，一边指指连成和成连背上背的包裹。
　　“被子。”
　　“什么？你们想干吗？”门一开，他们就大摇大摆地长驱直入。
　　“想这么干！”连成解开包裹，取出被子，还不止一条，统统摊在地上。
　　“别乱来啊！这里是排练室啊！”我真是那个汗啊……
　　“保证不乱来。”成连把连成压在被子上，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超长香吻。
　　“你们得了，快干正事。”小蓉催促。
　　“还有‘正事’？”就算我对他们两个当众的拥吻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正事’还是免了吧？“拜托，我又不是同人女。”
　　“好吧。”成连总算把他的嘴从连成嘴上挪开，从包里掏出一把榔头。
　　“你，你……”我有不祥的预感。
　　“亲爱的，接着。”连成递过一枚长钉。
　　“还傻站着干吗？快来帮忙。”小蓉靠墙站着，把一条被子的一头按在墙上。
　　光顾着在一边汗了，没注意到其他人的动静。
　　“哦。”总算明白了，原来这被子是用来当墙纸用的。
　　还是不明白？就是简易隔音设备，你的，明白？
　　“这样就吵不到我家房客了。小蓉你想得真周到。”我刚想夸奖她。
　　“这样就不会有回音了，你这房间没阻隔，音响效果太差了。”小蓉说。
　　这女人眼里怎么只有摇滚？
　　“哦，忘了说了。”小蓉回过头看看我，“真得谢谢你提供的场地！”
　　“哪里，还跟我说这么客气的话。”这比看幻表演还要兴奋，美女的表扬啊。
　　大家正叮叮咚咚地铺墙纸时，颜齐过来扯扯我的衣角：“我有事跟你说。”
　　我们站在屋外，他开始沉默。
　　“这么婆妈，有屁快放，放完了进去排练。”我看见他那张扭扭捏捏的脸，就想到三个月拉不出屎的便秘患者。
　　着句话不说还好，说了，他的表情开始由三个月转向六个月。
　　受不了了！这不是耍我嘛？极度不爽。我决定不理他了，转身想进屋。
　　“别走。”他一把拉住我的手。
　　我靠！这情节怎么好像经常在日韩偶像剧里出现？
　　女猪对男猪恩断义绝，在最后一次约会时，狠狠地把男猪甩了。
　　可是不死心的男猪还是竭力挽回这段让他刻骨铭心的恋情。
　　这时，女猪一转头，说了一句：“我们不可能了。”
　　天空开始飘雪，男猪泪如雨下，看着女猪慢慢远去的身影，悲痛欲绝。
　　“喂！你不要紧吧？”颜齐用什么金光灿灿的东西在我眼前晃动。
　　算是还魂了，真丢脸。
　　那是什么？天！是我遗失的金镯子！
　　“你是怎么找到它的？”我一把抢过它。
　　难道颜齐为了找回我的镯子翘开了那个阴沟盖？
　　然后他一头扎进其中，强忍恶臭，在阴暗的地下寻觅。
　　下水道真是危机四伏，他躲过了狡猾地“一只耳”和凶狠的巨型鳄鱼，做了一个深呼吸，一口气潜入最深的水中。
　　他不顾阴沟水的冰凉刺骨和湍急，凭着执着的信念，不停地下潜。
　　接近水底了。看到了！那是一艘泰坦尼克的遗骸，而我的镯子就静静地躺在船头。
　　颜齐终于做到了，他微笑，牙齿的光泽甚至盖过了镯子（谁知道晴姨是花多少钱买的。）
　　“喂！”颜齐摇晃我的脑袋。
　　“抱歉，我太激动了。”又一次陷入胡思乱想，真是离谱，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用脚趾头分析一下就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颜齐不会游泳。
　　2、颜齐不是傻子。
　　3、阴沟里不会有一只耳和巨型鳄鱼，更不会有泰坦尼克。
　　“你怎么找回它的？”我问。
　　“一次去采风，在路边摊子上看到的。”他一脸诚恳。
　　你就不能哄哄我，说你费了不少周折吗？
　　“好吧，我接受了。”我把它揣进兜里。算了，有总比没好。
　　“你不带吗？我觉得这个比原先那个还要漂亮啊！你看上面多一颗水钻呢。”
　　“你怎么观察得比我还要仔细？”我猛地又掏出来，果然！
　　“果然是死鱼眼，连自己的东西都看不清楚。”
　　“喂喂喂，我接受可不意味我原谅你啊！”给你点阳光你还灿烂起来了？
　　“嗯……我的屁放完了，进去排练先。”他一闪进了屋。
　　“大屎兄！×％◎※××％……”

　　嗜血从未停止过梦想，就像我从未停止过幻想。
　　“不对，不对！这里应该这样……”小蓉还是和平时一样，精力充沛地指挥着，不放过一个失误。她像一头看似温柔的独角兽，只有在属于自己的天空才迸发出无尽的激情。
　　我真怀疑，一个女孩家家的，尤其是像小蓉这么花容月貌、温柔端庄的女人，怎么会喜欢上只有像颜齐这样的恶男才喜欢的摇滚？

　　夜深人静，他们早就一一离开。我躺在自己柔软的床上，开始回顾一天的经历。
　　有时候，我有点困惑，我到底算不算没心没肺的乐观派？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为什么在我一个人的时候会感到孤独和惶恐？
　　我为什么而感到不安？为现实的理想？还是虚幻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