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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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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婚的日子。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只是化了淡妆。“有这么一个女儿真是麻烦!”额娘拗不过我,发出了一声感叹。
... ...
其实,我也这样认为,我是一个麻烦的人。
... ...
那天,胤祥找我,说是看我的身体好了没有,其实,我看得出,他在担心。是...八爷么?
一下又过了十天,因为婚期将近,阿玛限制了我的外出次数。我也就安心呆在房间里,给余掌柜写我那些“商业计划”,然后叫小寻去送信,顺便了解了汀居的装修进展,以及人员的变化。总体说来,还好。
中间,八爷,十爷来看过我。八爷一派和气,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落寞。十爷不平,但还是友好地对我说如果胤祥欺负我,一定要告诉他。我笑着说好。
...如果可以,我想不嫁人,与周围关心我的人一起,快乐的生活,并尽力帮助他们,用我知道的...我一来到的时候,的确是这样的想法。“丫头,不要管朝廷上的事!”这是我上轿前阿玛对我说的。
可是,我真的能不管么?即使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我还真是佩服你,这种时候都能走神。”耳边有一个调侃的声音响起。
“嗯?”我回不过神来。
“你知道我有多开心?我终于娶到了我喜欢的人。谷汀...你...不开心?...不想嫁给我?”他抱紧我,又松开,显然是感觉到了我的异样。
“没有...不开心...”
“还说没有?...是我不好,不该不顾你的感受向皇阿玛去求指婚,我喜欢你,我...我不会逼你做什么的。”他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他又抱了我一下,站起来要往外走。
“你要到哪去?”我急忙开口。
“找个地方睡觉啊,这里又没我的地儿。”他一幅无奈的语气,而后又一幅揶揄,“你想让我睡在这儿?”
“我只是...你这样...现在出去,叫人看见了,是不是不合规矩?”看他一幅淡然,反倒是我多心。又不知清朝的规矩,一段话说下来,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倒是我疏忽了,”他不怀好意的回床边坐下,“那依你看怎么办哪?”
是啊,怎么办呢?一张床...我盯着喜烛,向着法子。那红色深深的刺进了我的眼,生死未卜,父母不是怎样焦急,我却在这...
“你在这睡吧。”
“我还是去书房吧。”他盯着我看,想从我脸上翻出些什么,“你先睡,我晚些过去就是了。”
“今天...本来就是我...倒害你没出去,你就在这儿,我等一会儿...我向来喜欢晚睡。”
“怎么,怕我控制不住?”他有意和我说笑,是想看我开心一点?
“如果是,就不会留你在这儿。你睡吧,我熄灯了。”
我熄了灯,走近一张椅子,坐下,闭上眼,不再理他。
半个月前的这个时候,我是在候机室里坐着吧。从晚上九点一直坐到凌晨两点,每人陪着,独自一人等待着从上海到济南的飞机。看着旁边的人与航空公司的职员吵架,心下冷笑,吵有什么用?
困得要死,却因为身旁没人提醒而不敢迷糊...
...孤独的...就像现在一样...
睁开眼,看不见那刺目的红色,现在,现代的那个家会不会是一片惨白?
...坐在飞机上,我感觉到了它的疯狂下坠,我的心也随飞机,坠,坠,坠,然后像一滴水,渗进了三百年后的土地...
现在,比那时,更惶急,更无助...
红烛的光,灼烧着我的眼,我把它熄了...
我这样焦急,谁能熄灭我?
我轻轻推开门,走出去,一跃,坐在了湖边的护栏上。
眼泪嘀嗒嘀嗒落到地上,我不去睬,致使,他们再也浸不到三百年后去。
上初四的时候,Jane每天凌晨三点半起来看小说,经常会哭得稀里哗啦,却从不用纸巾。他对我说,既然要用纸巾擦去,你还流它做什么?
所以,今天我也由它任性——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偎著烛光让我们静静的渡过
莫挥手莫回头当我唱起这首歌
怕只怕泪水轻轻的滑落
愿心中永远留著我的笑容
伴你走过每一个舂夏秋冬
几许愁几许忧人生难免苦与痛
失去过才能真正懂得去珍惜和拥有
情难舍人难留今朝一别各西东
冷和热点点滴滴在心头
愿心中永远留著我的笑容
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
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
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
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我哑着嗓子唱完,在心里默祷,祝你们幸福,有缘我们再见。
我滑下来,进屋,轻轻掩上门,回头却发现胤祥站在那儿。
“吵到你了?”我不动声色。说完了在心里骂自己,明明气氛很不对,干吗冷冷的添这么一句。
“我是怕你忘了时间自己身子吃不消。”
“没关系,”我走到床边,脱去外袍,坐到床上,“你不睡么?刚才一直没睡着?”
胤祥站在那儿,冷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模糊的好像是虚幻。
“刚才在听你唱歌。我从没听过。”
你听过就怪了!
“我睡外面。”我低头看看宽大的床。再宽大,在里面总有被禁锢的感觉。
“不行。”回答的不容置疑。
罢了,不跟你争这些,我径自躺到里面去,他也过来躺好。
“你今天不开心?是因为八哥不开心?”
“原来你也注意到了?不过他好像还轮不到我来担心。”我话里带刺。谁让你在这时候招我。
“——胤祥,今天我是不痛快,但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八爷。倒是你,干吗总认为是八哥影响我,你是觉得你自己不够好,比不上他?”我越说越气,这人怎么一副小男人模样,难为我欣赏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印象明明很好,怎么这时候——就差把我拱手送人了。
“是不是我如果说喜欢八爷,你会考虑把我送给他?”我坐起身来,这样比较有气势。
“或许会——”他也坐起来。
“好一个或许会,真是,枉我欣赏你这么多年。算了,我有眼无珠。”我几乎快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了。
“你刚才说,欣赏我?”他的声音有些惊喜。懒得理论,睡觉。
“等等,我是个人,不是你们送来送去的东西。少拿你的大男子主义压我。”匆忙间居然忘了这一句。
“看来我是白操心了,到找来一顿骂。”
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我起身跨过他,开始把他往里面推。
“我睡外面。”
“不行,谷汀,我为你好,怕你——”
我捂紧了耳朵,“听不见,听不见,我选择性耳聋。”
最后的最后,他妥协,我睡外面。
可是这一夜睡得不好,几乎是一入睡,就会有梦境来缠我。梦见了三毛和荷西,这对璧人,开始明明很幸福的在一起的画面,突然会转变成三毛在无尽的墓地里哭泣,每次到这儿,我都会在梦里哭出声来。
“醒醒,汀儿,怎么了,别吓我——”
这是第三次被他摇醒,睁开眼,发现是胤祥,再也承受不住,扑到他怀里开始大哭。
“我受不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办?”
说话开始语无伦次,只知道现在无处可逃。
“出什么事了?告诉我,我想办法——汀儿,交给我,我去办,你别哭,别吓我——”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在另一个地方,有我另外一个家,由阿玛额娘,弟弟——前些年,我们——”我开始把大体情况断断续续的说出来,“前些天——病好以后,这种感觉——没了——他们找不到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最后只是重复这句话,累了,有了睡意...
“胤祥,唱歌给我听,我想听——”
然后,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