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二十八）国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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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用悼词，因为已经拖延了好久了，但是偶很心痛，终于要告别他。文字只是文字，节目预告也打了太久，但是我依旧，有点难过。）
“哥哥冷吗？”回来的路上，依旧是斜斜的挂在天边一抹夕阳，映照着淡淡萧条的晚景，宁静而温和。
白月雪摇一摇头。
两个人，好久也没有这样的一起走路。
白昊日比他略微高一点，两个人，安静的握着手，一起走。
就可以走到世界的尽头似的安详。
“很美的夕阳，每一天回来的时候都会看到的。”走了一段，白月雪的脚步慢下来，微微的喘息了一会。
白昊日也就停下来，默默的抱住他，让他舒服一点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而我，也一直很贪心，想要再多看一会，再多看一会。”白月雪继续说，“如果再多看一会，也许我就舍不得离开了。”
他的话好象有某种暗示，白昊日低头探询的看着他。
“昊日啊，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白月雪的声音里满是忧伤，“可是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不要责怪我好吗？”
白月雪，你是笨蛋吗？
白昊日点点头，心里的疼痛已经快要吞没他，他抱紧了月雪：“我怎么会怪你，你不恨我这么任性，我怎么会怪你。”
但是我会很伤心。
“你也不要寂寞。”白月雪听着他绵长的心跳，“知道吗？”
他微笑的模样仿佛是最温柔的月光般皎洁：“昊日啊，你在我身边真好。”
我已经等了你好久好久，你却这个时候才回来。
微笑浅浅的凝固在嘴角，白月雪的身体一软，就晕倒在了那个，他再塌实不过的怀抱里。
“哥哥。”白昊日轻唤了一声，将他抱起来，“哥哥。”
虽然我好想对你说，请不要离开我。
大将军白月雪抱恙，自此彻底的离开了朝堂之上。
而白家的二少爷白昊日，自然的返家照顾兄长处理一干事务。
另外一个新的情形是，少轩侯西夜桥被谕旨一道，拜院史修竹蘅为师，进入天机宫继续修习学业武道。
西夜桥自始至终也没有发表过任何言论，仿佛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人事调换。
也没有过问白昊日任何一句话，似乎他理当如此的离开。
白昊日纵然对他心存歉疚，此刻，也不得不把全部精力，投注到身边这个人的身上。
真正的接管白家那一刻，才明白哥哥这么多年，是怎么辛苦的在生活着。
要照顾着太尉府的日常一切事物，自己的军务，父亲的身体健康，朝堂的争斗。
还要把自己的爱情，放在一个安全而温暖的位置。
“再吃一口嘛。”固执的举着手里的汤碗，白昊日哄劝着床上躺着的人。
白月雪的肤色日益的苍白，却好象某种日趋透明的瓷，有些剔透的美。
他微微的笑着，却还是摇头。
“哥哥。”白昊日没奈何的放下碗，“你多少再吃一点嘛。”
白月雪无奈的看着他：“好象是以前你小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哄你的。”
“哥哥才不是这样。”白昊日笑笑，“哥哥那时候会很凶的。”
白月雪疑惑了：“我不记得我会啊？”
“你会。”白昊日握住他放在身侧的手，“有一次我生病，那药好苦我不肯吃，哥哥对我发了很大的脾气，后来硬给我灌了下去，差点把我呛死。”
“那是因为太紧张你了。”白月雪的话一出口，就正看到白昊日笑眯眯的眼睛。
“我也是一样的，紧张你。”他端住那还温热的汤碗，自己喝了一口。
转身就吻到了白月雪的嘴唇，给他全部灌了进去。
充满了甜美的亲吻，麻痹了原本疼痛的吞咽感觉。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帮你分担。对不起啊。”他亲吻着白月雪的鬓发，轻轻的安慰着他。
白月雪摇头，安静的搂着他的脖子：“我已经觉得很足够了。”
这时他的身体已经很坏，坏到一碰好象就会碎。
除了日复一日，那好象拖延时间的诊疗，并不再有其他机会。
白昊日带着他散步，走累了就抱他慢慢的返回。
种植了他喜欢的兰花，很精心的保护着才会淡然的开放。
他吃的日益少，而笑容却一直很满。
每天都在院子里闲聊玩乐着，停一会就拥抱着亲吻。
你要记得我给了你那么多的亲吻，多得你可以用来安慰一辈子的幸福。
白月雪将军病入膏肓，这样一条消息震撼的，不仅仅是高堂之上的君臣。
琉璃王的太医们来往太尉府的频率，比马车磷磷传递的哀伤更为紧密。
“我会一直的想念你。”微微浮动的花香，在风中曼妙的摇摆。
白月雪靠在昊日的怀里，懒洋洋的说着。
此时他已经没有太多力气做得到照顾自己起居。
白昊日双手搂着他的腰，安静的听他的自言自语。
“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他轻声的念着一首久远的诗词，“我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寂寞。”
“哥哥你，最想要做什么？”白昊日低头去亲他的脸，问道。
白月雪的大眼睛闪了一闪：“我想，跟你一起。”
“我会的。”白昊日坚定的说着，抱紧了怀里的人，“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会了。”
到晚上他的病已经拖延到了尽头。
鲜艳的血，触目惊心的染亮了哀伤的夜色。
再也没有人可以让我相信，这个世界是善良的。
白昊日心里尽管有所预感，但是他真的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觉到过无力。
即使是他独自一人，身陷敌人的重围，几乎近到可以闻见，兵器上的血腥。
也没有这样的恐惧过，离别。
“哥。。。”他尽力的搂着怀里的人，一声声的叫着他。
白月雪的眼睛，却在这样巨大的痛楚折磨中，清明的睁开了。
他的身体。凉得灼人。
“我很谢谢你。”他轻微的声音像是风吹就会断开，“昊日，我真的很想继续的陪伴你。”
他美丽的眼睛里有盈然的光芒：“对不起，我已经不能够。”
“哥哥。。。”白昊日沉着的低头亲他，即使心已经被哀伤填满，我也不能，让你看见我是这样的，送你离开。
“我会一直和哥哥一起的。可以成为哥哥的弟弟我觉得很幸福，再不会有更幸福的事了。”他一次次的哄着他，像是最缠绵的情人，“这世上，我最爱你白月雪。”
这话好象是糖，白月雪立刻笑靥里生出了花朵般明艳的光彩。
他用不可闻般轻微的声音说/；“我也是这样的爱你啊。”
白昊日把他搂到了自己的怀中，那样保护而亲密的姿势，他埋头靠在了他微凉的脸上，低低的给他说着，他从来没来得及告诉他的话。
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我也要永远的和你在一起。
室内的灯光，哀伤到幽微。
琉璃王17年深冬的某个夜晚到黎明的时刻。天上下起纷扬初雪，缤纷微凉，掩埋世界的哀伤一般坠落。
白月雪将军，薨逝。
他死在弟弟温暖而柔情的怀抱里，有最甜美缠绵的情话为他宠爱的送别。
大顾最美满的神话，那战无不胜，英姿秀雅的白月雪将军，他曾是多少春闺梦中的良人，少臣民安居乐业的保护神。
活在众人的爱里，最终也可以安心的死在他最期望的爱情之中。
琉璃王下旨，治国丧以安葬白将军。
高天上的白练，飘扬着覆盖了新年将至的喜庆。
一地的积雪，冰冷如同幻觉。
有一个人，在太尉府前，跪了一夜。
长身玉立的男人，充满愁怨的注视着他的哭泣与哀伤。灰色的衣袍被寒风凝住了洒脱。
“哥哥，”修竹蘅蹲下来，“你可以恨我，但是不可以恨自己。”
他无奈的皱眉，记忆却回转到之前的情形。
那已经有些疲惫之色的白将军，依旧美丽得仿佛个神话般。
让人心动。
他把一只小小锦盒递给他：“你知道该怎么样把这东西处理好的。月雪不忍愧受了苏真的高情，我不能拿他的性命去换我自私的活。修院史，若月雪没有机会，请你转告家兄，月雪一生受他的情谊了。即使是死，不敢说不怕，但是，我已经很满足。”
那样一个人，轻易的，淡定的，说着这样的话。
眼睛里，是甜美的笑。
让人有种愿意为了他而纵身奔赴任何灾难和困苦的勇气。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二十八）国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