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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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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火光刺痛了他的眼睛,陆明倾站在殿外,恍惚的看到那个挺立却纤瘦的人安静的站在殿中。脸上无悲无喜,嘴角竟还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印在那张本来美丽至极的脸上,直让人心惊无比。
陆明倾想大怒,想大吼,想冲进去,把那人拖出来。
可是他一步也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火舌慢慢席卷了那人全身,看着火舌烧毁了那曾经让他无比厌恶的脸庞。一点又一点,终是面无全非。
陆明倾茫茫然的站着,那火炽热无比,他的心,他的全身却冷如寒冰。
“凤于朝!”他大吼,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凤于朝,我恨你。”他还在喃喃的说着,即使明知道那个人再也听不到,“我恨你,你知道吗?”
陆明倾望着面前满地废墟,终是回答了那个问题。
凤于朝说:“明倾,你就恨我如斯吗?”
陆明倾说:“我恨你,恨你欺我,恨你逼我,恨你的一句喜欢却不到终点!”
陆明倾睁开了眼睛,他茫茫然的坐起身,望着满室漆黑,半响,唤道:“凤于朝.....”
低哑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寂静的夜里,陆明倾闭上眼,任凭心里的空洞点点的扩大。
“凤于朝,我恨你,我不会放过你!”寒风冷冷的吹着,男人冷漠的声音在黑夜中凛冽刺骨。
天昭元年,摄政王身染重病,卧床不起。天昭帝寻遍百医,皆是束手无策。众医皆道:“积郁成疾,沉珂难愈。”也就是说,摄政王这是心病。只是如今摄政王权倾朝野,又有什么心病让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一卧不起呢?
莫非是为了自焚的乾元帝?
只是片刻,众人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女帝和凤后自来不和,听说乾元帝就是被摄政王给逼死的。又怎么会为她积郁成疾呢?
消息传来的时候,凤于朝正与秦雒与赏着寒梅,饮着美酒,好不惬意。听到这个消息,凤于朝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回过神来,笑笑并不在意。
秦雒与看到她这副样子,倒是笑道:“你不担心么?他可能会死。”
凤于朝笑道:“我若担心,他就好起来吗?”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更何况,如今该担心他的人已经不是我了。”
早在她选择离开皇宫,和那人的一切就已经断了。如今,她不是女帝,只是这乡野小村的一个平常女子,那人早就和她相距甚远了。
秦雒与定定的看着她道:“你这是真的想开了?”
“早就想开了。”凤于朝摇摇头,望着那一院开的正艳的梅,轻声叹道:“他恨我,恨害了三妹,害了他的挚爱。即使我把我的一切放在他的面前,他的恨也不会减下半点。如今,凤于朝死了,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
“而且,他不会死。”
秦雒与看着她笃定的样子,不解道:“你如何这么肯定呢?”
凤于朝笑,明媚的脸在阳光下,显得尤其清丽,“若是他的挚爱回到他的身边,他又怎么舍得死去呢?”
像是想起了什么,秦雒与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笑的灿烂至极的女子,只觉得那笑艳丽的,明媚的,让他的心竟忍不住涩了起来。
他以为几年的相识,他该是对她不无了解。竟没想到,有些人注定是一辈子也琢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