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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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的减肥大计依旧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大多数时候，秋秋不仅会把做菜的用量步骤等详细地写下来，交给厨房的下人去做，她自己也会亲自动手演示给他们看。栖凤殿的下人们无一不惊奇，这皇后娘娘未免也太过可亲了，跟了这样的主子，真是祖宗上积德啊。
小灶上正煮着浸好料的小鸡肉和虾仁，锅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香气更是止不住地飘逸出来。
秋秋嘱咐了厨子往锅里加香葱和姜片，那边小宫女将煮得将好的菠菜端了过来，秋秋看了一眼点点头，于是厨子便将绿油油的菠菜和葱姜一道放入了锅里，掩上锅盖，白气缭绕。
秋秋喜滋滋地回头对小菊说道：“回去看看碗筷之类的都备好了没有。”
小菊也被食物的香气染得喜气洋洋，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也许是这副身体本来就对食物的味道比较敏感，现下看着小锅里煮着的美食，秋秋忍不住食指大动。
“皇上驾到——”
秋秋吃了一惊，皇上什么时候来不好，要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吃饭也要预约的好不好……这么有功效的东西秋秋才舍不得带皇上吃。
想归想，秋秋还是急急忙忙地出了小厨房，端端正正地跪拜在殿前：“臣妾恭迎皇上。”
宁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的皇后穿着一件枣红色的绣衫，发上只绾了一个简单的斜髻，以玉簪固定。就算只是在寝宫里，这样的装扮对于一国之后来说也太过简单了。
宁缺皱了皱眉，不管自己待她如何，她毕竟是大渊朝的国母，是自己的皇后，他给了她这件外衣，那她就必须确保这件外衣纤尘不染，光鲜亮丽。
秋秋不知道宁缺在想些什么，只是暗暗着急，皇上倒是快点让自己起来啊，锅里还煮着东西呢，误了时辰营养价值就流失了啊。
走近前殿时，宁缺闻到了一股清淡的食物香味，想到霜月之前禀报的消息，宁缺了然，看样子是自己的皇后又在下厨折腾了。
他在黄秋秋面前站定，嗓音清冷：“平身吧。”
秋秋双手撑地，颤颤悠悠地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笑得很是谄媚：“皇上，臣妾在小厨房中还煮着东西，可否容臣妾前去看一眼？”
宁缺斜睨了她一眼：“这种小事，让下人去就可以了。”
秋秋身后跪着的厨子赶忙爬起来，往小厨房跑去。秋秋松了一口气，只要食物的风味不被破坏，就是分给皇上吃一口，自己也是愿意的，毕竟她也只是为了减肥，吃太多对自己没好处。
秋秋摆出自己练习了好久的端庄皇后笑容，谁料宁缺一点夫妻情面都不讲，瞥了她一眼就转回头往殿里走：“朕今日在你这里用午膳。”
秋秋脸上的标准化笑容僵住了，你是皇上，不跟你计较……反正也没办法计较，心塞。
殿内霜月已经又添上了一副碗筷，小菊有些局促地站在秋秋身边。秋秋看了她一眼，心里涌上一股无力感……这姑娘这么蠢蠢哒，给自己当队友真的好吗？
厨子用托盘端上来两碗羹汤，正是先前秋秋在小灶上煮着的。霜月将两碗羹汤分别放到宁缺和秋秋面前，秋秋笑得眉眼弯弯：“皇上，这羹汤是臣妾自创的，您尝尝。”
宁缺确实不曾见过这样的配料，羹汤散发着清香，勾人食欲。他用小勺舀起一勺送进嘴里，的确爽口。
宁缺微微点下头：“确实不错，朕倒是不知，皇后还有这般能耐。”
秋秋默默腹诽，本宫的能耐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秋秋笑道：“皇上喜欢那就多喝点，臣妾这里旁的没有，吃的东西却是别的宫里比不了的。皇上若是有心思，往后常来栖凤殿，臣妾必然每次都让皇上吃到新菜色。”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山珍海味他吃得多了，秋秋也不指望能抓住宁缺的胃，但是耍点新鲜花样勾起他的兴趣，秋秋还是很有把握的。
宁缺看了她一眼，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本不喜多来栖凤殿，往日里来也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况且这郡公府嫡女确实是黏人的紧。这段日子也不知是怎么了，黄秋秋的性子转变太快，着实让他心生疑窦，看来他是需要派人去打探一番了。
秋秋自顾自地尝了尝了羹汤，自己的手艺真是不错。她知道宁缺在想什么，他对郡公府嫡女的反感秋秋是知道的，如今的自己和以往大不相同，帝王多疑，他必然觉得自己是在打什么主意。
秋秋一边喝汤一边想，自己的确是在打宁缺的主意，想爬上他的龙床和他睡觉。
一想到这，秋秋就忍不住地脸红。她悄悄抬头想偷看宁缺一眼，不料宁缺墨色的眸子正望着自己，秋秋的脸一下子红了个透！
“咳咳……”秋秋被自己呛住了，宁缺招呼宫女取来干净的帕子，将他的关怀备至表现得很适时：“皇后这是怎么了？”
秋秋没有错过宁缺眼里隐隐的嘲笑，他恐怕是觉得自己连喝汤都能呛着，实在是担不起一国之后的风范吧。
此时，秋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自从系统上次通知她获得了新技能【眼神】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秋秋自己忙着减肥，倒也没有在意。如今想起来，似乎就是在那以后，她对别人的眼神捕捉能力愈发强了，只是不知道，自己使用起来会是什么效果？
秋秋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抬眸柔柔地看了眼宁缺，眼眸因咳嗽而盈出了点点水光，像是在表达她对失仪的歉意。这样的眼神搁在秋秋那张胖乎乎的脸上，竟然显出了一丝小女儿的娇俏之意。
宁缺有些许的晃神，他不是没见过女人这般的眼神，但却从没有谁能让他这么我见犹怜。况且，那些女人多是为了获得自己的怜惜而故作情态，他看在眼里只觉得嫌恶。然而如今看到黄秋秋这般，他只觉得那眼神就是真真切切，毫无矫揉造作之感。
宁缺很快收敛了情绪，声音不起一丝波澜：“皇后难道是担心朕会和你抢这羹汤？喝得这般着急。”
秋秋知道系统给自己的这个技能对皇上起作用了，不由地更进一步：“皇上错怪臣妾了，臣妾见皇上喝了几口便停下，生怕惹得皇上不快，一时着急这才呛着了。”
秋秋这话简直漏洞百出，偏偏那眼睛水汪汪的，让人见了只觉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地就忽视了她说的话。
秋秋虽然胖，可要说起来，她的五官生得并不差，只是因为脸上的肉肉太多，遮掩了她原本的相貌。如今一双桃花眼更是闪放着光彩，直叫人忍不住要盯着瞧。
宁缺不经意地避开她的眼神：“皇后多虑了，既然这羹汤是皇后耗费心力做成的，朕又怎会不喜欢？”
秋秋见宁缺故意不看她，心下了然，于是把自己的那点小窃喜藏好了，水波潋滟的眸子望在宁缺身上：“那皇上就趁热喝了吧。”
宁缺觉得自己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只好顺着秋秋的话，将碗里剩余的羹汤一饮而尽。
秋秋见好就收，今日已经让皇上对她产生一丝探究之意了，也不好再做更多的试探，毕竟这个技能自己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于是秋秋笑道：“皇上政务繁忙，臣妾也不敢多留皇上，若是皇上还愿意来臣妾这儿尝尝鲜，臣妾便深感隆恩了。”
这是要赶自己走了？宁缺皱了皱眉。换做是以前，若是黄秋秋肯这么快放过他，宁缺心里庆幸还来不及，他也懒得花功夫和她虚与委蛇。可是今日的黄秋秋实在是不太一般，他心里也不知道是在憋着一股什么劲儿，竟然不想走了。
“朕今日正好有闲，既然在你这里用了午膳，便陪皇后坐上一会儿也无妨。”宁缺沉声道。
这下轮到秋秋目瞪口呆了，这是几个意思？皇上可从没主动开口过要在栖凤殿多留啊。
君无戏言，秋秋只好假笑一声：“皇上愿意多陪陪臣妾，臣妾自然是乐意的。”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案几上放着的棋盘，灵机一动，“臣妾听闻，皇上闲暇时愿意执上棋子独自对弈，不知今日可愿赏光陪臣妾下一盘棋？”
秋秋是会下棋的，而且棋艺还相当不错。小时候她常跟着爷爷去社区里看别人下棋，平日里也会和三两棋友比试一番，只是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朝代以后，她还没能静下心来好好下上一盘棋。如今有了这机会，她倒有些跃跃欲试了。
宁缺看了秋秋一眼，点点头。黄秋秋毕竟是世家嫡女，就算再不济，琴棋书画也总是要会的。至于她的水平，宁缺不做褒贬，见过便知。
秋秋兴致勃勃地让小菊取来了黑白棋子，笑眯眯地问宁缺：“皇上喜欢黑子还是白子？”
宁缺没有多做犹豫：“黑子。”
小菊将黑子放到宁缺手边，白子放到秋秋手边。这倒是和秋秋心里的预期一样，帝王心难测，白子通透，黑子深沉，自然是黑子更适合宁缺这样的角色。
秋秋执起一枚白子，待宁缺手起手落，第一枚黑子落在盘上之后，秋秋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棋局中。
宁缺谈不上多喜欢下棋，只是整日周旋于朝堂和后宫之间，难免会觉得心烦，而下棋又是个静心的好法子。他极少与人对弈，实在是因为这宫中没有合适的人选，今日却是对自己的皇后一再地改观。
宁缺看着面前的棋局，眸色深沉，白子看似温润保守，实则暗藏杀机，黑子看似处处有可进之路，然而后推几步就会被白子堵死。真是意想不到，宁缺唇角轻弯，自己的皇后还是个棋盘上不可多得的对手。
他抬眸瞥了秋秋一眼，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胖乎乎的脸蛋上两团红晕显出几分可爱，人虽胖，但此时没了往日的叫嚣黏人，还是挺耐看的。
秋秋一门心思扑在了棋局上，倒是没发觉宁缺对她的打量。宁缺手执黑子，半悬空中，略一思量，竟然剑走偏锋，落在了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秋秋顿时眼前一亮，好招路！
秋秋心里其实也有几分惊奇，她对自己的棋艺很是自信，年少时参加过的各类比赛无一不是捧回奖杯，可以说，在现代时，她已经很少能在同龄人中棋逢对手了。如今能遇到宁缺这样的对手，秋秋只觉得心里那股久违的棋魂又燃烧了起来。
香炉中点着檀香，若有似无的白烟袅袅升起，消散在珠帘绫罗间。殿中除了棋子落盘声，一切都是静悄悄地，窗棱外边秋色已浓，偶尔有风吹过，带起枝桠上所剩无几的一两片叶子。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向西偏移，两人面前的棋盘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白子。秋秋的手心沁出了汗水，她捏紧了白子，却是不知如何下手。须臾，她手一松，白子重新落回了棋罐。
秋秋抬起头对着宁缺一笑：“皇上棋艺高超，臣妾甘拜下风。”
宁缺将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罐，淡淡道：“若不是今日有机会，朕还不知皇后对棋艺竟有如此研究。”
秋秋用帕子擦了擦手心的汗渍，笑容很是舒畅：“臣妾平日里也没有旁的事，闲时也只能下棋打发时间了。”
宁缺下颚一点，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朕若有时间，还会来陪你下棋。”
哎？秋秋一怔，宁缺却已经站了起来：“朕还要回宸华殿看奏折，便不在皇后这里用晚膳了。”
秋秋连忙站起来：“是，臣妾恭送皇上。”
宁缺略一点头，走出了栖凤殿。秋秋侧首看着那盘棋局，帝王心啊……明明说了今日有闲，怎的又有奏折要看了？
她坐在榻上，吩咐小宫女将棋子收起来，唇瓣勾起了一抹淡笑，不管怎么说，今日到底是让宁缺注意到她的长处了。往后的路，慢慢来。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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