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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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结束的这一天除了早上的晨练以外并没有其他的活动，在慢跑结束之后，美国俱乐部一方的成员很快就解散完毕了。那群长着异国面孔的少年相互勾着肩膀离开了球场，倒数第二个离开的是他们的副队长，他在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时候还折回来跟马修说了什么。
黄濑凉太跟他们离得比较远，根本听不见两个人到底在谈些什么。他只能看见那个姓墨丘利的副队长笑着跟马修说了一大段话，然后后者也笑着回应了些什么，在那之后还推着对方往门口走了两步。两个人在门边还站了一会儿，至少过了四五分钟，马修才丢下那个少年再次向他们走来。
“他们在聊什么？”站在最后方的青峰大辉向前拍了拍黄濑凉太的肩膀，显然也非常在意对方的正副队长聊了那么久的话题究竟是什么。
可惜的是，被他问到的人也只能对他摊一摊手。
别说跟两人的距离并不比青峰大辉近多少的黄濑凉太，就连站得离门口最近的绿间真太郎都没有听见他们两个到底相互说了些什么。他最多只能感觉到那并不是一个多么让人心情愉快的话题，因为墨丘利在被马修逼着转头的时候表情并不好看。
那个少年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看起来好像非常想跟马修干一架。
他一直盯着墨丘利的背影，那个人把背挺得笔直，走路的姿势却非常僵硬，似乎一直在犹豫着是否要回头。但他终究乖乖地走到了球场通向基地外的那条小路上，在转过转角之前从背着的包里掏出了手机。
绿间真太郎愣了愣。
今天巨蟹座的幸运物是手部健身球，从慢跑结束开始他就一直将那套球握在了手里。交插旋转的两颗铁球在黄濑凉太嘲笑他是老头子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异样，却在看到墨丘利掏出手机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少年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但他还没有理解清楚，马修说的话已经打断了他的思考。
——“所以？今天下午的比赛你们都要去看吗？”
直球。对方一上来就是一记干脆的有效攻击，这让绿间真太郎挑了挑眉。他看到赤司的眼神在刚才的一瞬间里似乎也有了点改变，爽朗的少年却只是偏头对红发男孩一笑，弯起的眉眼里包含的挑衅让后者觉得有些不是很畅快。
‘笨蛋。’仍然运动着手部健身球的人将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想的笨蛋究竟指哪一方。
对面的那个家伙从今天早上集合时开始，就不再热衷于假装“性格直率又单纯的加洲少年”了。以往他面对与自己最不对盘的黄濑凉太都能摆出一副乐观向上的模样，今天见面时居然干脆目不斜视地从他们面前直接走了过去，连日常的问候都以一句“Hi”简单粗暴地带过了。
相比惊讶于他前后反差的众人，冰室辰也当时的表现则显得平淡得多。他甚至很淡定地向已经走出了两步远的人回了一句“Hi”：“马修他性格比较恶劣。除非他提起了兴致，否则他很少会主动跟人说话。”
——你直接说他先前的演出非常成功就可以了。
当时黄濑凉太差点没抑制住当着当事人的面翻白眼的欲望。
在第一次感觉到某人对自己的态度的前后差别时，心里会产生的情感多半是惊讶。如果这种前后差别是负面意义上的，在第二次感觉到相同的差别时，心里会产生的情感就非常有意思了。
至少当下连黑子哲也的表情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纠结。目睹了一切的黄濑犬可以用未来十年的眼线打赌，他绝对看到了那个水蓝色少年的眼尾抽搐了一下。
这实在是太糟心了。
金发少年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维持好的笑容简直要崩溃了，眼前的场景看起来有战争前兆的意思，如果双方有一句不和，下一秒会出现什么场景根本无法预料。他不得不在心里给自己高喊了几声“FIGHT！”：“咳、嗯。是的。短信我们都收到了，回信你应该也看到了吧？”言下之意是他们真的非常有礼地回复了，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打算。
所以请不要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模样！黄濑凉太瘪了瘪嘴，觉得自己眼睛里的泪水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日本大学一方兀自在纠结着奇怪的事情，另外一边看起来势单力薄的马修反而非常轻松又愉悦。在终于有人回答了他的时候，他早就已经自顾自地走出了好几步路，一点也没有在意身后的人是否还有话要说的意思：“啊，电邮我是收到了，但没有想看的打算。总之知道你们要去就可以了。”
“？！”
——这！家！伙！
“哇！小青峰！冷静！”刚刚顶住了一场冷战，以为警报总算是要结束了，突然一场热战就在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挑起了。黄濑凉太觉得今天简直是自己的受难日，青峰大辉额角暴起的青筋让他不得不飞快地拽住对方的手臂。
早知道在绿间看晨间占卜的时候他也注意一下了，他只想知道现在再去准备幸运物是否还来得及！
今天的黄濑凉太也安定地悲剧着。
从他们这里传出去的动静很大，就算没有回头的举动，马修还是对他们脸上会有的表情之类的事有一个认知的。不得不说冰室辰也对他的“性格恶劣”的评价做得非常准确，他自己也认为看到别人倒霉反而会心情愉快的自己有些恶劣过头了。
然而他非常中意这样恶劣的自己。
人憋屈久了就是需要一点发泄，正好让Tiger放弃了篮球的那个人可能也在那个队伍之中，从他们身上找回场子实在是一件非常让人舒心的事。他哼笑了一声，跟先前展露出来的开朗笑意完全相反的讽刺大咧咧地铺展在脸上。这样直接的感官表现才是马修·凯德拉的风格，往日那些热血的表现简直让他恶心透了。
他用力地从长椅上把自己的背包抓了起来，动作粗鲁得让人可以在他活动间看到他脖子上变得明显的肌肉弧度。似乎是为了向暴躁的青峰大辉叫板，他走向门口时的动静也不小，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发出了闷响。
“我让我的队员帮你们留了位置，应该在走进海滩就能看到的地方。别迟到。”
“……”欸？正在相互拉扯着的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都愣了愣。
不止他们两个，甚至连完全状况外的紫原敦都因为这一句话而转过了脑袋。
那个今天突然从天使变成了恶魔的男人已经走到了场外，印着他球员号码的运动服外套就那样展开在他的身后。他的身高跟火神大我相近，那套俱乐部队服的主色调又是红黑白，这样一个人走在夏日毒辣的阳光下，让跟着大家一起回头黑子哲也产生了火神大我正向场外走去的幻觉。红色粗体的“HELIOS”在太阳下看起来非常晃眼，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马修身后张开了一双曾经他在火神大我身上看到过的翅膀。
那是一双跟清晨投射在墙上的脆弱影子不一样的、更加强大且有力的翅膀。
这一刹那，黑子哲也觉得自己的心被投进了海里。水压让他觉得非常难过，他却不能对任何人说，因为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词语就能让他内心灰暗的部分爆发在深海里。
而那些灰暗会污染一整片海洋。
冰室辰也同样站在旁边看着马修走远，他却只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出乎人类意料的多变。至少在他、火神大我以及马修都还一起打着篮球的时候，没有人能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做了个深呼吸，却觉得自己每一次吸气时涌进气管的都不是空气，而是水。从天空中直射下来的阳光让他的眼睛觉得酸痛，承受了这一切的人也只能屏住呼吸。当他开口的时候，嘴巴里冒出来的词句似乎都包裹着气泡，抛离了他，一点一点地往上空不知道在哪里的水面漂浮过去。
他在说着自己听不见的话：“‘Helios’是二代泰坦中太阳之神的名字。Tiger跟马修，他们曾经都被看做这个俱乐部组建起来的赛队的王牌接班人，至少在Tiger到日本来之前都还是这样的。”他想起来曾经马修还跟他们开过玩笑，说这个名字非常过时又难懂，说出来一点都不帅气——但最终他们都以这个名字为荣过：“马修他曾经是Tiger的对手兼搭档，关系好到连我都嫉妒过他。可以说，他站过黑子君后来占据的位置，或许比那个位置还要再微妙一点。”
“——Tiger放弃篮球，这对他的打击应该很大。”
果然。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刻起，黑子哲也就已经忍不住阖上了双眼。
他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不应该，却无法控制内心升起的那股不甘心和愤懑。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最因为火神大我放弃了篮球而觉得难过的人应该是自己，因为他跟火神曾经是那么合拍的搭档——是影子和光。但冰室辰也——或者说马修本人——告诉他他错了，在他之外还有更多更多的人因此感觉到了比他多更多更多的难过。
沉默着的赤司征十郎、沉默着的绿间真太郎、沉默着的青峰大辉、沉默着的黄濑凉太、沉默着的紫原敦、跟他们介绍着HELIOS俱乐部的冰室辰也。在这些人之外，火神大我的篮球究竟影响了多少人，他们根本无法去想象。
马修早就走远了，他最后丢下的那句话却害得场内气氛变得非常沉重。气氛活跃担当的黄濑凉太今天实在是感觉到了些许力不从心，努力笑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成功后他也放弃了。他抬头看了看天，强光让他的眼睛将痛的感觉传到了大脑。
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残像，黄濑凉太这时轻声说出来了一句话，但或许自己也没听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好像来到了跟冰室辰也一样的世界，从他的嘴巴里冒出来的词句也裹上了气泡飘到了上方，从深海往水面仰望的他只能透过气泡看到那些假名和汉字的模样。
——“我们这样，很奇怪吧。虽然也了解会因为小火神不在了而觉得糟糕的人不止我们。”
不止他们，甚至不止他们曾经的队友。爱着火神大我的篮球的人还有很多。
这样的想法会让人觉得很不服气，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感到不服气。
一直抱着登记表站在旁边的桃井五月似乎一直都处在不同于在场任何一个人的世界，从他们嘴巴里冒出来的每一个朝上空飘去的词句她都阅读到了，包括那些他们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话，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和耳朵。少女的嘴唇涂了亮晶晶的唇蜜，在她听这些男生自我地说着话时都轻飘飘地张开着，直到刚才突然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当然不止他们。包括桃井五月在内，还有许多他们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会为球场上少了一个叫做火神大我的少年而觉得难过。
那已经无关他是否能进入zone，是否是个篮球奇才，是否有比普通人强大太多的能力，是否更受上帝的偏爱……那只关乎他热爱着篮球，他把篮球打出了一种让人的新陈代谢都能随之加快的热血。
他是跟他们一样的万千篮球爱好者中的一个。
“我昨晚给相田小姐发了电邮，今天早上她也给我回复了电话。”黑子哲也叹了口气，好像觉得自己败了，又好像不是这样：“她说她和城凛的其他前辈今天下午也会来，我应该会在赛场直接跟他们碰面。”
场内依旧安静，大家都好像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样。他并没有因此而觉得不对劲，在准备先离开时却得到了出乎意料的人的回复。
“玲央也说了他会来。”
是赤司征十郎，接过了他话尾的人居然是赤司征十郎。那个人双手环抱着胸，眼睛似乎很认真地看着黑子哲也惊讶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让他不用觉得尴尬：“他应该已经到了，等一下我要到基地门口去接他。”
绿间真太郎似乎已经受够眼前这种画面了，他在扭开头的同时还推了推下滑的眼镜。他手里的手部健身球还在啪哒啪哒地转个不停，在桃井五月很好奇他为什么转了身却还不走的时候，绿间少年似乎是很不想辜负自己口嫌体正直的设定，含含糊糊地说了“高尾也在路上了”。
‘……这可真是。’桃井五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边的几个大男生还在一一报备究竟他们把这个消息出卖给了谁。
观战的队伍变得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庞大，最开始觉得有些别扭的黑子哲也在青峰大辉说出“良大概午饭时间就能到了”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抬头看向队伍里唯一一名女性，可惜刚才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情感早就已经被一如既往的笑意淹没了。
无论如何，他们现在都将要一起去看——连同所有跟他们一样为某个人的离开而感觉到了愤怒，又为自己的愤怒可能被别的人超过了而感到不甘心的人。
“希望在这样的观众队伍眼前，火神君还能好好地比赛。”
“不，我觉得在那之前，凯德拉先生可能要先暴走了。”
当然，情报屋的桃井五月基本没有出错的时候。当马修看到在海滩入口处出现的队伍时，他脸上的表情好看到让今早在他这里吃了瘪的青峰大辉差点吹了声口哨。
这个黑皮少年的身边跟着樱井良，樱井良的手里还捧着插着网卡的笔记本电脑，视讯画面里显示了更多人的脸。在两个人的身后站着被黑子哲也带来的原城凛队，与桃井五月交换着情报的相田丽子后面跟着的是实浏玲央和高尾和成……
这种跟学校组织去踏青一样的情况完全超出了马修的想象，他狠狠地闭了闭眼，似乎是想要确认这只是一个幻境。
去他的幻境。
“你们脑子有病啊？！”日本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突然觉得Tiger回到了美国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我们给你们预留的位置可没有这么大！”
赤司征十郎闻言居然笑了起来，他的脑袋可能已经被他的队友们传染得不太正常了，说出来的话也跟对话内容没有太多联系：“想要看到火神大我另一面的人可是多得很。”
“对！在你之外想看着小火神的人还有很多！”黄濑凉太飞快地接上了话，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像在演电视剧一样，总归一句话——帅爆了。
但马修只是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甩手的弧度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感觉：“你们真的有病。”
对，他们有病。包括马修自己都有一样的病。
他们得了一种叫做篮球的病，并发症就是“想到火神大我居然不打篮球了就会心绞痛”。这个病或许一辈子也治不好，至少直到他们在球场上呆腻了为之，篮球病和它的并发症都会一直纠缠着他们。
有多少人是自愿感染这种病，有多少人又是在试图将别人从这个病里拖出来的同时被不小心传染了，总之病情扩散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他们或许不知道自己今天来到湘南、来到这个海滩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但他们就是想看。
想看火神大我冲浪的样子。
非常戏剧性的是，墨丘利为他们预留的位置就在Helios冲浪俱乐部的旁边。马修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跟冲浪俱乐部的带队队长吵过了一架，对方此刻看到他回来时居然带着那么多的人，几乎没忍住上前往他帅气的脸蛋上增加一块淤青。
“行了！我对他们的资料不感兴趣！总之刚才我们都协议好了，如果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做出了影响比赛的行为，马修，你就给我等着。”他们的队长好像叫做西里斯，他看着马修的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要知道，只是让你断一条手，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紫原敦在他说话的时候往后躲了躲，那种几乎要具现化的气压让他感觉到了些许压力。站在他身后的冰室辰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
但冰室辰也一点也没有把西里斯的话当成玩笑，他还记得当年他跟西里斯一起打过架。当时还不是冲浪俱乐部赛队队长的他，在美国当地流氓里的人脉已经广得让冰室辰也觉得有点厉害了，而且冲浪俱乐部里还有好几个流氓地痞里的熟面孔。然而马修·凯德拉看起来要比西里斯·怀特地痞得多，天知道他只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好学生，性格糟糕只是他普遍的人物设定。
要说干起架来，马修肯定怂。
“我们并没有打扰比赛的打算。”日向顺平的英语蹩脚得要命，他磕磕巴巴说话的样子让西里斯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个不停。然而火神大我曾经的队长这个名号让他觉得自己不能在这种地方退缩，只能硬着头皮对上了对面的目光：“我们只是单纯想来看一下火神的比赛。”
他的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西里斯更是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他们这一块的形势已经吸引了很多观众的注意力，他甚至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工作人员已经打算过来查看情况了。
有那么一秒，他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产生了“随便编个借口让工作人员来把面前这群人扔出去”的打算，但身后弗雷德喊他的声音让他快速冷静了下来。
“Tiger准备开场了，别在这个时候出事。”
“我知道。”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想起了Tiger在上场前对他说的话。那个时候他几乎被墨丘利打来的那通电话气疯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Tiger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勾住了自己的肩膀。那个红发少年勾着嘴角，脸上的笑容跟平时一点差别也没有，带着跟阳光比起来丝毫不逊色的热力。
“安心，我已经做好在曾经跟我对战过的所有篮球运动员面前冲浪的准备了。”他抬起握拳的右手锤了一下西里斯的胸膛，说出了西里斯想也没想过的话：“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冲浪的赛场。”
之后，那个少年抱起了他的冲浪板，一路跟他们的队友击掌，向着那片蓝色的海洋奔跑过去。他跑的有点快，脚步在他的身后激起了沙浪，在西里斯、弗雷德，以及其他更多的队员眼里留下了一串伸向蔚蓝世界的脚印。
在他们没有发现的时候，那个一直被他们称作Tiger的火神大我已经做好了跟真正的老虎一样的觉悟。不知道他曾经在哪一片草原上行进过，但此刻他进攻着的世界里还有更大的领域等着他占领。
他背负着更多人的期望在跟他们一样的世界里奋斗，追求的可能不单单是世界冠军，也不是“北美的海上新星”之类的名号，他只是喜爱着那种为了冲浪而生活的感受。
就跟曾经他为了篮球而生活时一样。
“听着，辰也，包括各位我不知道名字的篮球爱好者们。”西里斯站在他们的那把遮阳伞下，带着凉意的阴影让他觉得舒畅。对面那群曾经环绕过火神大我最终却放弃了他的人，以及他和他的队友们，他们之间隔了一道热辣阳光与清凉阴影的分界线，跟泳裤和大腿之间的黑线不一样，这道分界线代表的不是相互促进的和谐，而是相互斗争的战意。
“Helios冲浪俱乐部，绝对不会放弃火神大我。”
“火神大我也绝对不会放弃Helios冲浪俱乐部。”
站在最边缘的实浏玲央都听见了这句话，他本人属于“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来，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了”的一派。西里斯那种充满了战意却又诡异平淡的自信姿态让他觉得有些惊讶，微微睁大了眼睛就看到对方已经慢吞吞地转过了身。
一阵几乎让他们耳鸣的尖叫就在他们四周炸响，当实浏玲央顺着大家往海上看的视线望过去时，他已经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西里斯跟他的队友可以那么淡定。
现在正在海面上操纵着冲浪板的人有着一头在海水间显得柔软的暗红色头发，他大咧咧地展现着连肩膀的线条都莫名吸引人的肢体，操纵着跟他本人一样吸引人眼球的红色冲浪板。
红与蓝本来是两种反差感极其强烈的颜色，但驾驭着红色冲浪板的红色男孩却与海洋匹配无比。每当他流畅地升起冲浪板的前端，弯腰抓着板的边缘将自己整个人带上半空，然后又带着让人看到就忍不住发出赞叹的加分动作安稳地回归海面，他整个人就像一只不停触及海面又回归天空的鸟。
他似乎生于海洋，也可以一生都活在海上。
作者有话说第5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