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魑魅魍魉》柒滴墨

4、回忆往昔

　　余小涵也是个作家，关于她的成名作我不知，就像三年前一样，我连她的身份都不知，至今回想起那段的岁月，依然像梦。
　　当时大学毕业，同学们各赴前程，我接到通知前往北京，负责的老师告诉我，这家公司正在势不可挡的成熟中，最适合我们这些不成熟的少年。
　　到北京后，我才明白老师那句话的博大精深，所谓的成熟其实是滚瓜烂熟，熟到这家公司已经面临着倒闭。
　　上班三个月，工资拖欠九十天，我从两室一厅搬到平房，即将露宿街头。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种普通大学就像老虎的肩膀，不可靠。
　　否则会被撕得面目全非，七零八碎——
　　搬到平房后，那地方就像坟场，晚上冷得令人发抖，我只能戴着耳机听音乐，偶尔大唱两声，促使血液循环。
　　这天晚上，突然有人敲门，我记得隔壁没有住客，琢磨着是不是房东有事，就随口说道：“进来吧……”
　　来人不是粗脸虬须的房东，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子，身穿白色长裙，在灯光下妙曼窈窕，只是刚推开门，她又捂着脸及时退走。
　　我当时感到非常纳闷，难道这间屋子里有鬼？
　　想到这里，肌体传来微凉，我才赫然发现，这与鬼魂丝毫无关，而是我没穿衣裤，并大字型的平躺在床上，但保证有内裤。
　　“不好意思，你唱歌的时候能不能小声一点？我真的很困。”外面传来女子的声音，这声音非常好听。
　　“对不起！”我尴尬的，说：“不知道隔壁有新人入住，噪音打扰到你了，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我没听到回应，脚步声逐渐模糊，想必她已去睡觉，或者说她只是个幽灵，根本不需要睡觉，当时突然感到害怕……
　　不得不承认，人类的想象力非常强大，想象中不能实现的东西，时常会被映照入梦。当晚我梦到她真是幽灵，白色衣裙满屋子飞……
　　这种鬼压床的感觉，经历过的人都知道，意识徘徊的脱离边缘，简直生不如死，最终救我命的是起床闹铃……
　　醒后大汗淋漓，梦的致命感心有余悸。上班时经过她窗前，我小心翼翼的偷瞄，生怕屋里空而无人，这意味着我就得搬家……
　　遗憾的是窗帘下垂，无法窥视到里面的状况。为弄清事实真相，我靠近木门细听，没有任何动静入耳。
　　“吱呀”
　　就在这时，木门突然打开，状况实在发生的太突然，而我正好缩头缩脑的撞上去，脑袋直接和白幽灵富有弹性的胸部亲密接触。
　　凭着强大的反应，我快速倒退，整个人步伐混乱，走他丫十多年的路，这一刻竟忘记该怎么走，是左还是右？
　　“请……请问几点了？”当时我简直面色发烫，五官僵硬。倘若她认为这是偷窥，那我是不是只有去青岛的海底才能洗净？
　　可她没有生气，只是温尔微笑，说：“原来是个小屁孩，难怪唱歌总是跑掉。”
　　我感觉脸色发烫，看上去她的确要比我大几岁，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小屁孩，更和唱歌跑掉没有丝毫关联。
　　“对……不起，上班时间到了。”我用机械表情，启动机械音波，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然后转身就逃。
　　在当时的公司上班，就好比在火车站上厕所，那种煎熬的感觉疯狂的摧残着脑细胞，正常人多一分钟都不想留。
　　好不容易坚持到下班，我从她窗前经过时，半开的窗扇里飘来油香，这种只有老家厨房才有的味道，瞬间感染到我——
　　我不知不觉的停下脚步，看着她娴熟灵巧的炒菜手法，心中之感莫名其妙——
　　回想当时，我和余小涵从认识到相处，中间的过程差不多半月，可是不知为何，她给我的感觉却很深刻！
　　记得有人说过，爱情这东西错综复杂，得到的就像草原，得不到的才是伊甸，而伊甸终究只是传说，我们的生活中只有草原。
　　正因如此，全世界的人都在追寻，疯狂的追寻那不存在的东西，最终将草原践踏成荒漠，这才在枯燥中停止挣扎。
　　我和余小涵之间太短，直到她最后不辞而别，我的伊甸跳过草原阶段直接变成荒漠，偶尔回到这片荒漠搜寻记忆，感觉像睡梦——
　　三年后，现在的余小涵对我来说比伊甸还梦幻，她此刻就像伏笔在画里的城堡，可望而不可即——
　　我在电脑上胡乱敲打，接着在椅子上昏沉睡去。大多数人睡着之后都会做梦，我这次的梦里出现两个人，余小涵和初恋——
　　可初恋回过头后，吓得我心惊胆颤，她的脸竟然是林孜陌——
　　我强制性睁开眼睛，发现林孜陌真在眼前，不知何时她已回来，此刻正在看着我的电脑，喃喃念道：“再次见到你，我惆然不知……”
　　我抢过鼠标，直接关闭microsoft文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你这是窥视我的个人隐私。”
　　“哼”林孜陌非常不屑，剜着月牙般的眼睛，说：“我才没那么无聊，是你将这所谓的隐私放在桌面的，最关键的是我没看懂。”
　　“钱包拿来。”我伸出手说。
　　“嗯？什么钱包？”林孜陌无辜的看着我，表情非常仿真的说：“有病吧？我的钱包我干嘛要给你？”
　　面对她耍无赖，我感到很无奈，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身份证、毕业证、健康证、艾滋病清白证，所有全部的财产都在里面，咱能不开玩笑么？”
　　林孜陌事不关己的坐回自己的位子，说：“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仅合同很成功，而且还和男朋友久别重逢，庸俗的人别来扫兴。”
　　闻听此言，我当场崩溃，直接站起来怒视她，半响没能说话。接着转身向外走去，身后传来林孜陌的声音：“你……混蛋……”
　　人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你在不适合的时候适合的触碰到一个点，结果一点就着。林孜陌那句“和男朋友久别重逢”加上后半句天衣无缝的配合，成功的导致我情绪外泄。
　　可她本人却浑然不知，出门的时候还赠送一句“混蛋”。就像去商场买衣服，导购员的那句“欢迎下次光临”一样随便。
　　走出办公室，我看着戴在手上的腕表，距离下班还有五分钟，正适合走楼梯到刷卡机前。至于合同交差的事，林孜陌爱干不干——
　　经过公司大门，保安小张微笑点头，有时候突然觉得，他的人缘都比我好。我和他相比唯一的优势就是，年龄大两岁，工资高几百——
　　这它‘叉叉’的算什么优势？
　　站在路边，纠结着是不是该给赵奕打个电话，却不知道他在两个女人的夹击下是否还幸存？每次当我不愉快的时候都会找他，因为每次他都比我还糟糕。
　　人性本就如此，你过得糟糕的时候，永远都不要和比你过得好的人比，这种比拟只有两个结果，由性格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