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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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大蛇丸愣住了。
“是哦，我很生气。”清水眠直起身子双手环住大蛇丸的肩膀。
柔软温热的躯体让大蛇丸觉得不好意思却又不由自主的安静下里。
“我生气大蛇丸有了新朋友也不告诉我，我生气大蛇丸去了学校就不再和我交流，我很生气很生气大蛇丸有了新的生活就不理会我了。难道我不是大蛇丸的朋友吗？可是比起生气我却更觉得难过。”清水的声音黯然下来，似乎真的非常伤心。
“不、不是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似乎被从清水眠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伤心难过的样子吓到了，大蛇丸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可是他的的自尊和羞耻心让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但是清水眠对于他是如此重要，是他独一无二的朋友，他终于吞吞吐吐的低垂的头，抬手抓住清水眠环着他的手说道：“不是的，我不是想让你伤心的……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偏移，微微抬头略带轻蔑的语气说道：“学校一点也不好，所有的东西我都会。而且……”他咬了咬嘴唇，“……而且我根本不想和学校里的小鬼做朋友。我没有故意不和你说的……只是觉得这个说了……没什么意思……真的。”
即使大蛇丸似乎已经尽他最大的努力摆出一副蔑视、不屑一顾的样子和语气，可是你还是能从这孩子的语言神态上发现，他其实很难过。
大蛇丸说完以后略带忐忑的想回头看清水眠的神态，但是却没有收到对方要服软原谅他的意思，反而对方比刚才更用力的抱紧了他，然后就听到对方低声说了一句：“丸子是大笨蛋。”
“什么、什么嘛……？！”再一次听到昵称的大蛇丸真的有些生气了，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不对，他的感情也受到了伤害！难道不和那群小鬼做朋友就是笨蛋嘛？明明那群苦无怎么用都用不好的小鬼们才是笨蛋吧！
但是不等他有动作，就听到清水眠继续在他耳边说道：“如果大蛇丸不难过的话，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都说了不难过了！额……”本来有点想发火的大蛇丸突然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落在了自己的脖颈，一点一点浸润了自己的衣领。那是……？
被这件突如其来事情打断的大蛇丸再也没办法发火了，清水眠的泪水令他手足无措，“……阿眠……你、你别哭……我真的……”
“骗人。”清水眠略带鼻音的声音却打断了他。
大蛇丸沉默了下来，然后轻轻回答道：“……只是稍微有点而已。阿眠…”
他似乎想了很久，却又不是那么长，他似乎有些踌躇，又似乎有些迫切，但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你不害怕我呢？”
为什么你不害怕我呢？
这个家族里有那么多害怕我的人，不论是家里的仆从，还是之前负责教导我的家族忍者，现在还有学校里的同学，那些比你强大的人都害怕我，不愿意接近我，那么你呢？
那比普通人还要孱弱的身体，好像枝头柔弱低垂的樱花般脆弱美丽，如同风中摇曳微弱的火苗般容易熄灭，是什么让你不害怕我？
不害怕身体里藏着奇怪的东西的怪物呢？
会怎么回答呢？会让他失望吗？那些复杂混乱的情绪似乎慢慢沉静下来，但是却没有消失，大蛇丸感觉自己体内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恐惧的抗拒着，另一部分却在强烈的期待着。
那种就好像两年前那种冰与火在他的身体里倾轧破坏的感觉再次出现了。——现在的大蛇丸并不知道，他现在感受到的，是名为从痛苦里生长而出的愉悦之花，是他之后的岁月里无尽的慰藉。
【果然，两年前果然发生了一些什么。】清水眠冷静的在精神体内道。
【如果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我们就能解开，为什么两年前大蛇丸身体内会突然出现星魂波动了。甚至是找到星魂能量的聚集地。毕竟当初那股突然出现的波动还夹杂着其他频率。】智脑快速的分析道。
‘可是，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候，无论出于什么。’清水眠低垂下湿润的眼睫。
感觉到怀里的孩子僵硬的脊背，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清水眠只能更加用力的用自己这个废柴的身体去抱紧对方，叹息了一声，感觉到大蛇丸放松下来，才慢慢说道：“我啊，其实并不勇敢，也有很多害怕的事情。”
大蛇丸微微收紧了手指，低垂着头。
但是清水眠继续说下去，
“看到草丛里突然出现的虫子会感到害怕。”
“听到突然爆炸的剧烈声响会感到害怕。”
“晚上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也会觉得害怕。”
“甚至睡着以后做了噩梦醒过来，即使知道是梦，却仍旧会害怕。”
清水眠闭着眼睛，然后她感觉到大蛇丸慢慢地抬起手，然后犹豫的摸了摸她的头。
顶级安慰技能——摸摸头，之前被这样对待的大蛇丸学以致用。
清水眠轻轻笑了起来，她把脸颊在大蛇丸白皙的脖颈处蹭了蹭：“可是啊，如果是大蛇丸的话，我就一点也不害怕。”
“……这算是什么原因啊……而且因果关系也不对吧。”大蛇丸别扭的小声的说道，耳朵微红。
“大蛇丸长大了就会明白了啊”清水眠顿了顿，“一定会明白。如果是大蛇丸的话，一定会有好多人追随着，就像追逐着天上的星辰一样追逐着大蛇丸的。”
“我不明白……”大蛇丸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如果只是这样就可以的话……那……为什么学校的其他人会害怕我呢？……”
“为什么，他们如果可以在未来看到那样的我，追随着我，那么为什么现在却又这样对待我呢？”原本低声到后来他却激动起来，提高了声调，“如果我就是我，只是因为是我的话，那为什么要害怕我的眼睛呢？！”
清水眠沉默了一下，她应该怎么告诉他？告诉他人们害怕与众不同的东西？告诉他人们畏惧强大害怕死亡吗？这是事实，可是她本能的觉的，她不能让他这样去了解。
大蛇丸挣开清水眠，转身抓住她的肩膀凑近她，那双眼睛在黑夜里仿佛聚集了光芒：
“这双像蛇一样眼睛，难道，是我的错吗？！”
那是脆弱得仿佛马上要坠落下来的光芒，混杂着愤怒、难过和一丝奇怪的情绪。但是那丝奇怪的情绪消失得太快，如果是莱拉德中校可能观察的到，但是清水眠是没有办法把握住的。
面对这样的大蛇丸，清水眠静静地坐着，然后她慢慢直起脊背，然后抬起双手捧住大蛇丸的脸颊，闭上眼睛，轻轻地、轻轻地吻上了他的额头。
这个行为显然不在大蛇丸的料想中，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但是清水眠并没有因为他的呆愣而停止自己的行为，紧接着那吻就顺其自然的轻轻落在了他的眼睛上，然后顺着他因为不由自主合上眼睛而流下的泪水慢慢的吻上了他的脸颊。
大蛇丸苍白的肤色上泛起了大片的红晕，他害羞极了，甚至整个人都有些窘迫起来，他抬起手搭在清水眠的手腕上似乎想要让她停下——她也真的停下了。
但是看着清水眠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那是一种虔诚的、怜爱的、仿若捧着珍宝一般、珍惜的眼神。
大蛇丸觉得自己似乎中了忍术，否则为什么他的全身全都暖洋洋的没有力气。他好像完全没有了想要阻止的想法——或者他本来也就不想阻止的。那眼神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然后就好像理所因当一般，那个人如同花瓣般的柔软唇瓣就轻轻地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他觉得这个人都懒洋洋的，整个人接着就陷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这个怀抱是如此温暖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然后他就听到那人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这当然不是你的错。”你有什么错呢？在一个生命诞生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能够选择的。
那么是其他人的错吗？大蛇丸迷迷糊糊中这样的想法划过脑海，但是很快又消失了。他现在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是躺在云端，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东西好像松懈了。
他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他的脊背，那又轻又柔的声音对他说：“睡吧。”
清水眠轻轻地将环抱着的孩子放在铺好的床褥上，正要将那孩子的手臂放在被子里，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紧紧拽着，然后她听见那陷入沉眠的孩子呢喃着：“…眠…不要走……”
“嗯。”即使知道对方听不到自己的回答，清水眠仍旧轻声回答。
清水眠看着大蛇丸，伸手碰了碰对方梦中依旧微皱的眉头——法拉尔珍爱每一个幼生体，因为他们即是星球的希望。
无需担忧你的不同，你那令人赞美的品质和你善良的心，会拂去遮蔽人们双眼的尘土，你的未来如同群星闪耀，因为你是法拉尔认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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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对方彻底熟睡之后，清水眠才回到自己房间内。
【莱拉德中校，星魂异常波动已经平息。】
【嗯。】
【看来正如我们所想，在近距离接触下，您的精神力的确是能够更强烈的影响星魂。不过目标人物对您在精神意志上没有警惕之心可能也是影响因素之一。】
【嗯。】清水眠淡淡的回应，【查询到关于星魂能量为何会产生波动的原因了吗？】
【非常抱歉，除去猜测星魂宿主情绪波动能够影响到之外，鉴于样本数目唯一，并不能够进行分析进而得出结论。】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一次的任务所涉及的事情并无先例，只能依靠我们自己摸索出道路和方法。】清水眠抬头看向窗外，然而却只有一弯明月，她合上窗户。
这个颗星球上，大概只有星空，才能让她稍稍聊慰思乡之苦。
【中校，目前能量总量为58%。请尽快休息。您今晚过度使用了精神力——而这本来是可以避免的。这对目前只能够依靠食物和睡眠补充能量的您是不利的，您应当保证自己安全。】
清水眠沉默了一下【那是个好孩子。智脑。但是我只能逃避对他的解释。】
【这并非您的错。】
【智脑。我该如何解释给他听呢？是强者的错吗？是弱者的错吗？强者因为强大而欺凌，弱者因为畏惧而排斥，如果这是错的。但是从另一方来说，弱者因为谨慎而远离伤害，强者因为力量而获得胜利，又怎么能说是错的呢？】
【莱拉德中校，在艾希尔先哲的理论中，宇宙中群居性的生命体，尤其是具有社会性并且缔造文明的生命体中，都具有趋同这一生物性。而最能体现的例子，就是制定《卡纳尔&不干涉文明发展公约》，前者制定的缘由，正是基于群体性生命的这一特征。】
清水眠将胸前的发丝拢在脑后，伸手将电灯拉灭：【我知道，导师在教导我们的时候已经对我们解释过了‘当高等文明前往低等文明的时候，基于保护低等文明发展以及自然性的原则而不允许高等文明生命体暴露自身。’因为根据群体性趋同特征，强者试图征服弱者以此获得利益统一，比如三体，但法拉尔控制自身，所以公约是为了限制强者的力量。】
她翻身躺下：【‘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为了保证高等文明不会被肆意窥探或者妨碍法拉尔防卫计划的实施。’因为趋同性特征，当一方明显弱小，另一方过于强大，多数的弱小一方会本能的恐惧并拒绝融入。但法拉尔不以善意揣度，也不以恶意加害任何一个文明。所以才制定了公约。】
【是的，而对于这天然存在的特征。根据《赛娜拉宇宙文明社会性研究X》系列书中提到的，想要对它进行改变，唯有群体自身发展的包容性和远瞻性才能实现。用通用语来说明就是所谓的“爱与时间”。而当文明形态发展出现畸变却不实行矫正，就是灾祸的开端。在《宇宙文明大纪实》中，观测者们已经记录了无数次因此毁灭的各阶文明。】
相关的数据资料被摘要投影出现在清水眠意识内。
【您肩负着重要使命，莱拉德中校。】智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与此同时，根据法拉尔军事守则一等命令：非因三体入侵以及大统帅直接授命之需要，任何人不得干涉其他文明进程。】
清水眠轻轻地笑了【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智脑。】
智脑平静的叙述【我只是陈述事实。您只是法拉尔凯赛尔级一等中校，没有任何拯救的义务。此次任务中，非经必要，我们不使用残忍的手段去伤害他，却也并非他的人生导师。】
清水眠听完闭上眼睛，叹气道【幸好此次任务中有你，枉费我有多次宇宙战争的经验。】
【能与您合作亦是荣幸】智脑说道，【您只不过缺乏直面另一文明的任务执行经验而已。而我只是辅助您。】
【晚安莱拉德阁下。】
【晚安。】
然而来自外星系的外星人们并没有料到，事情在之后，会越加复杂。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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