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哈

13、第 13 章

　　希瑞克醒过来，他坐起身体，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于散提尔堡的后巷中，被一位巡逻员踢醒，就像他小时候常常遇到的情况。
　　“走开，”黑衣守卫说道。“否则今天你的肠只会填满著钢铁。”
　　希瑞克 挡住了重击，并站了起来。
　　“臭流浪汉，”守卫说道，吐了一口口水在希瑞克 脚边的地面上。
　　盗贼正打算向前移动去攻击这个男人，但是一支冰冷的手从他背后的阴影伸出来握住了他的手，希瑞克开始挣扎，但是没用，手的主人把他扭转过来，希瑞克的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是马雷克，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耀着诡异的红光，这个马雷克 很年轻，他卷曲的头发是乌黑的，而不是上次他见到的灰白色；他的皮肤只露出一点点变皱的迹象。
　　另一个人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金发少年，希瑞克认出他是那个喜欢杀害他的受害者的邪恶小贼 魁克沙。奇怪的是，希瑞克 知道他现在至少应该有二十五岁了。
　　“冷静点，男孩，” 马雷克说道。他的手抠住希瑞克的双肩，用一种观赏的目光看着希瑞克的脸。
　　一会儿后，马雷克松开手，“跟我走吧。”
　　希瑞克发现自己没有反抗，他顺从的跟随着他们，最后他发现自己被带到一件旅店的厨房里，在走过那明亮的走廊的时候，他趁机打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他的脸属于那个十六岁的自己，完全没有岁月消逝和他日后遭受的艰难造成的痕迹。
　　马雷克 再次抓住希瑞克 的手，把他带到一个窗口。“看，”马雷克 说著，轻轻的拉开窗帘。“这里有我们的下一个牺牲者和让你自由的方法，希瑞克。”
　　希瑞克 向外看。从他的方位只能看见酒吧中的几张桌子，而且只有一张有人坐，那是一位美丽的中年妇人，穿著精致的绸衣，啜饮著一位容貌迷人的侍女刚刚端来的一碗汤。她挡下女孩。
　　“这碗汤并没有滚烫！”女人尖锐的声音令希瑞克 牙疼。“我要求我的汤是滚烫的，而不是温的！”
　　“但是，夫人——”
　　女人抓住侍女的手。“你自己看看！”女人吼着，将女孩的手插入冒著热气的汤碗中。女孩忍住了尖叫，扭动她的手企图挣脱。希瑞克看到，女孩手上的肉变的鲜红。这汤是沸腾的。
　　“如果你们这里不能满足我的需求，那我必须去别处光顾了！”女人说着，转动着眼睛。“我真希望知道是什么让我侄儿耽搁了。他本来要在这里和我碰面的。”她皱著眉头。“拿走这个，端我要的来！”
　　侍女拿起汤碗，轻轻鞠躬，转身走回厨房，希瑞克 在自己被看到之前向后退开。
　　“放轻松，”马雷克 在希瑞克 身后说道，接著女孩进来。她将餐盘塞到希瑞克 手中，然后从水槽中抓起一件湿衣服，包扎她的手。
　　“这次我宁愿不要我那份，”她说道。
　　魁克沙 将他的刀刃抽出刀鞘，然后猛然啪搭的放回去，制造出的尖锐刮擦声让这侍女微笑。“我答应我们的恩人不需要等她的那份。”
　　“我会同意，”希瑞克 说，很惊讶于自己会有这种情绪。侍女从希瑞克 手上拿回餐盘，走到厨房的一锅滚烫的汤旁，杓出另外一份。
　　“留在这里，”马雷克 说着，跟女孩走了出去。希瑞克 分开窗帘，看马雷克 和那妇人讲话。当魁克沙 拉拉他的袖子时，他放下了窗帘。
　　“该走了，”魁克沙 说道，一会儿之后，他们再度蹲在旅店后方的巷子阴影中。门打开，马雷克 带著妇人进入巷内。她四处张望，迷惘又困惑。
　　“我不明白，”女人说。“你说我侄儿被困在小巷中无法移动，但是——”
　　当魁克沙 从阴影中走出来时，她的眼中露出明了的眼神。
　　“你不是我姑妈，”魁克沙 说道。“但反正我们都会拿走你的钱。”
　　这妇人开始尖叫，但魁克沙 将她推到墙上，用手捂住她的嘴。他抽出小刀放在她的喉咙上。“安静，姑妈。我不想马上杀了你。另外，这是散提尔堡。如果你的尖叫吸引别人来此，他们也只会想要分一份你的钱。”
　　马雷克 抓住女人的钱包，看了一眼，接著他用痛苦的表情点点头。
　　“‘唉呀，这些不够，”马雷克 说着，示意希瑞克 向前。魁克沙 从妇人身边退开，同时保持刀刃朝向她。
　　“我没有其它东西了！”她喊著。“仁慈点！”
　　“我会尊重你的请求，”马雷克 伤心的说，笑着看着希瑞克。“但我无法否决这位年轻人的乐趣。”
　　希瑞克 发现自己已经抽出刀。魁克沙 将手交叠放在他的胸口，窃笑著。“你永远杀不了她，希瑞克。然后你永远只会是个学徒。”这位金发盗贼再度朝向妇人移动。“你最好让我杀了她，马雷克。”
　　“走开！”希瑞克 大吼道，魁克沙 转过身面对他。
　　女人眼中有泪水，看着希瑞克。“救救我，”她摇着头喊着。
　　“唉，真是进退两难，”马雷克狡猾地说。“谁来让这无辜者的血溅出来呢？”
　　希瑞克 猛然转身。“这世界上没有无辜者！”
　　马雷克 扬起了眉毛，眼中红光闪烁，“那这女人犯了什么罪？”
　　“她伤害了那女孩。”
　　马雷克 耸耸肩。“那又如何？我自己都伤害她很多次。她似乎也没抱怨。”马雷克 笑了。“我想魁克沙 应该杀了这女人。毕竟，希瑞克 你好象还没向我展现出你已经准备好要独立。”
　　“你说谎！”希瑞克 大吼，他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魁克沙，随着那小贼 一步步逼近这妇人，希瑞克 看见他自由的机会一步步溜走。
　　“等一下，”马雷克 说著，向魁克沙 举起他的手，然后转身向希瑞克，盯着他。“她该死吗？就为了你可以自由？”
　　希瑞克退缩了一下，但接着他摇摇头。“我了解她这种人，——她自大虚荣、特权和偏见，她忽略穷人和那些有需要的人，她可以举手请求帮助前就准备好要我们死。她冷漠残忍，除非她的头被拍卖了。然后她会哭喊着要仁慈，要原谅。我看过这一型的人。她只是我瞧不起的那种人。”
　　“她没有补偿的特质吗？她无法爱或仁慈吗？她没有机会改变她的方式了吗？”马雷克 柔声说着。
　　“一点也没有，”希瑞克 虚弱的说着，宣判了那个女人的死刑。
　　“真是好的论点，”马雷克 说，注意到他声音里的软弱，他笑着。“但我认为你还没有准备好。魁克沙，杀了她。”
　　女人倒抽一口气，试图逃跑，但是魁克沙 远比她还快。她没跑两步，这金发盗贼就追上她，划开她的喉咙。这妇人倒在小巷中。魁克沙 微笑著。挑衅地说到，“或许下次吧，希瑞克。”
　　希瑞克 盯著魁克沙 的眼睛，感觉他好像在研究两池疯狂的漩涡。“我值得自由，”希瑞克 咆哮著拔出他的刀，也许杀掉那个夫人他会迟疑，但是这个邪恶的人他却不会手软。
　　“那证明给我看吧，”马雷克 说道。“希瑞克，向我展现你的价值，我会给你独立作为奖赏。我会给你在这城市自由的通行权利，并让公会认同你作为完整的会员。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他的声音变得庄重，带着希瑞克永远无法拒绝的诱惑。
　　希瑞克 颤抖著。“每件我梦想过事情，”他做梦一样的喃喃说着。
　　“是的，我许诺你自由，你很快就能梦想成真，”马雷克 轻声哄着他。“现在当个乖小孩，杀了那里的魁克沙。”
　　希瑞克 回头看著魁克沙，看到这个金发盗贼手中握著几秒前还没有的剑，以防卫的姿势站著，而没有准备要攻击，而且他看上去相当焦虑。
　　“拿开你的刀子，”魁克沙 用不像是自己的声音说道。“你不认得我吗？”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是希瑞克已经想不起来这声音是属于谁的。
　　希瑞克 甩开纷扰的念头，说道。“很好。不要假装你的声音来困惑我。我知道那都是你的伎俩。”
　　魁克沙 摇了摇头。“这不是真的！”希瑞克 知道他应该能认出魁克沙的声音。
　　金发盗贼向后退一步。“这是幻象，希瑞克。我不知道你以为你看到什么，但这是我，克兰沃。”
　　希瑞克 努力的想要想起这名字和声音，但是他的思想仿佛被冻结了一样，他很难思考。
　　“你一定要抗拒，”魁克沙 说道。
　　“你的自由，希瑞克，”马雷克 轻声怂恿着。“你不需抵抗这个。”
　　希瑞克 并没有移动。“这里有些不对劲，马雷克。我不知道你在跟我玩什么游戏，但我不在乎。我希望你能遵守诺言。”然后，希瑞克 扑向魁克沙。
　　魁克沙 横跨一步避开 希瑞克 的第一个刺击，并退了几步，采取守势，让希瑞克 感到惊讶。那完全不是魁克沙 的风格，希瑞克 想著，但他并没有停下来，只是下意识的进攻。
　　“停下来，希瑞克，是我。”魁克沙 边说边档开 希瑞克 的下一个刺击。他的声音显得奇怪，但希瑞克没有停下，他藉着格档的力量移动，将手肘撞上 魁克沙 的脸颊。同一时间，他将刀子从一手抛到另一手，并捉住魁克沙 的手腕。接著，希瑞克 将这金发盗贼的手猛然撞在墙上 ，强迫他丢掉他的剑。
　　“你的死亡让我获得生命，”希瑞克大喊，举起他的刀子要杀这个金发盗贼。
　　就在希瑞克 将他的匕首插入对手的肩膀前，他认出了眼前翡翠绿色的眼睛。他的牺牲者不是魁克沙，而是克兰沃。
　　希瑞克 尽可能的拉回他匕首的刺击。但是太晚了。匕首已经没入克兰沃的肩膀。
　　希瑞克惊叫一声松开手倒在地板上，他的匕首仍在克兰沃的肩膀上。
　　克兰沃将匕首从他的肩膀上拔出，因为那不可置信的痛苦而缩了一下。战士摇摇头，伸出手抓住希瑞克的肩膀，试图让他坐起来。希瑞克过了一会儿才从幻觉中清醒过来，他发现血从战士受伤的肩膀上渗出，战士的脸色也因此变的苍白，但是那绿色的眼睛仍然担忧的看着自己。
　　“原谅我。”盗贼喃喃说道，声音显得异常的脆弱。
　　战士轻轻抱住了他。
　　希瑞克越过战士的肩膀，看到马雷克红色的眼睛带着一种非人的冷酷与残忍看着他，但很快他的身影逐渐淡去消失，散提尔堡阴暗的巷道也随之退去消失，但魁克沙 杀掉的那个女人，那个希瑞克 有机会的话也会杀掉的女人，仍面朝下躺在土中。一摊血从她的下方扩散出来。希瑞克 盯著她直到她也消失在视线中。
　　“你在看什么？”克兰沃低声道。“那里没有东西。”
　　希瑞克没有回答战士的问题，他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战士的肩膀上，说到，“对不起，克尔。我以为你是别人，”
　　战士心中一痛，他没有追问希瑞克看到的是什么，只是轻声说道，“没关系。”然后轻轻的拥了他一下。

作者有话说

　　马雷克就是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