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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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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象一场戏,真正演好不容易。
喜怒哀乐谁都有,莫把人生真当戏。
上回说到,郝金龙开车在哈尔滨大街上,无视交通信号,撒野的闯红灯,因此为傲。
他喜欢有刺激的事,喜欢顶风逆水的刺激,只有这样才能显现他的范。
什么规定在他这里都不好使,规定不着他。
没办法,从小养成的,他父亲都管不过来的脾气。
因期下去,习以为常,与正常人格格不入。
与他自己的兄弟姐妹的性格也不一样,就是另类。
无论做什么事他都是对的,再经他一番描述,便是锦上添花。
他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做事不讲究对上错,岀格越规在他这里没那一说,力求随心所欲。
多年没听他摆惑了,乍听咋不适应。
他走过南闯过北,当然有话可说,云山雾罩的,不了解他的人会认为他很有才华。
他确实有才华,什么事不用考虑,张嘴就来。
了解他的人都是愿听就听,不愿听就不听,事情的真与假无所谓,反正不当回事。
郝金龙的演讲颇有天赋,是由生惧来,他要是说溜了嘴,外国都能去溜达溜达。
例如,外国人什么时候开会,开什么会,在什么地方,他都知道,说的有鼻子有眼。
兴致来了,一不留神就岀了国。
经常把苏联的首都叫伦敦,美国的首都莫斯科。
无论真假,熟悉他的人都会与他互动,为使他的演讲达到高朝。
拍手叫好为其助阵,让他的演讲尽情发挥膨胀,就是为了取乐,图个嘻嘻哈哈。
我与他一般大,一块上学,一块辍学,他跟我一样,识字不多。
但是,他有嘴上工夫。
郝金龙从小说话就一套套的,很难听岀真假。
比如,他小时候淘气,违犯常理的作,他父亲揍他,(经常见他父亲拿着棍子撵岀来)。
他会哭着说:我知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看看人家谁象你们似的整天打人?
再打,我就去找我的亲生父亲xxx,要不是我亲娘死的早,我才不会到你们家来受你们欺负,不能把我和你们的孩子一样看待,碍你们什么事了?
他娘笑了,他父亲待笑又不能笑,知道是些捣蛋鬼编造着逗他儿子。
事后,有人问他,金龙你说XXX是你亲生父亲?
他干脆地一一是啊!
这事是真的吗?
他理直气壮的,那还有假?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亲娘死的时候,我还在吃奶,我父亲怕养不活我,把我送给了他们,还看不岀来?对待我和对他们自己亲生的不一样。
不过,我能理解我父亲为什么把我送人,当时他确实很难,一个大男人怎么养活一个吃奶的孩子?是没办法的办法。
他们每次打我,我父亲都会向我忏悔,不该把我送出去,现在后悔也晚了。
我父亲嘱咐我叫我听话。我哪里不听话了,是他们看着我不顺眼。
我说我要回去找他,我父亲不答应。
因为立了字据,文书上写的明明白白,不准反毀,不准认亲。
他没办法再把我要回去,知道是自己父亲,确不能认,太难了。
我偷偷的找过好几次都没找着那文书,他们藏的很严,就是怕我知道。
他还会讲一段他幼年的故事,讲的悲悲切切,问的人哭笑不得,非常尴尬。
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
我父亲说了,她不是不亲我,是为了我活命,虽然委屈了我,这叫委屈求全,叫我忍气吞声,等我长大后不用管两个老东西。
你能肯定你不是这个娘生的?
他激昂的,肯定不是,他们结婚时我父亲还抱着我看媳妇呢。
那时候就有你哥啦?
他哑口无言,疑惑的和问的人对眼看着笑。
笑过后,他固执的,反正这事是真的。
他挑皮捣蛋,正事不干,说话不知深浅,男女不分,老幼不辨,不知尊敬老人,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别人拿他寻开心是力所当然的事。
年少的他深信不疑。
兄弟姐妹中,就他判逆,惹事招非,成了锤垫子。
每逢挨揍,都会勾起他不幸的童年往事,暗自伤心落泪。
在深圳遇上却匪,转弯急了车尾巴甩到山上去了,幸亏路熟。
没听明白,刚才还在哈尔滨大街上闯红灯,咋又跑到深圳去甩车尾巴了呢?熊辉与马俊他们都听的津津有味,不时的提问些问题。
王小武问:郝科长经常去深圳?
郝金龙拉着长音,没有,那一趟就够了,再没去过。
长言道,话多有失,这不,忘茬了。
郝金龙的谈盛竟浓,温文娟和扬娟在厨房滋滋啦啦。
闷热的空气,瞬间嘎然而至,变的凉爽。
我内心不安起来,坏了,来雨了。
郝金龙冲着我,你就老实待着吧我那老同学。
刚才热的够呛,刚凉快凉快,(他顺手把风扇关了),你就盼着来雨,别疑神疑鬼,那样活多累?
刮风下雨是自然现象,不是疑不疑盼不盼的事,我也不愿意活的这么累,我想轻松现实生活不允许。
突然,一个炸雷,紧接着雷声隆隆,电闪不断,飓风催着乌云,哗啦啦,掠过上空,屋里顿时暗了,象是从盛夏瞬间进入中秋,天空不时的隆隆作响,随着雷声,洒下几棵铜钱大的雨点,发出啪啦啦的响声。
郝金龙喜岀望外的喊:没雨了,打了拦头雷,雨就没了。
屋内静悄悄,象是欲示着什么,又象等待着什么,只有郝金龙在说话。
话音刚落,哗哗的雨声,取代了一切糟杂。
在闷热中煎熬的人们,尽情的呼吸着凉爽的空气带来的舒畅,同时嗅着暴雨倾泻浅起的土醒味。
此刻我后悔极了,后悔不该留下吃饭,她拉我住屋里走,我挣脱了手为什么不走跟了过来,不知怎么怂了,那时走现在也该到家了。
如今不是揭不开锅的日子,此时最牵掛的是家。
打这么响的雷,下这么大的雨,谁是老婆孩子的依靠,谁为她们提神壮胆呢?
房子会不会漏雨;院中会不会济水;老婆是否着急;孩子是否害怕?
竟如,古书里说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
今天的活干的很卖力也很顺利,为的就是早回家。
天有不测风云,随时阴晴变换。
甭说测天,自己的事都测不明白。
郝科长比天气变的还快,话锋以转。
朋友们不用愁,天下雨咱管不着,淋不淋雨由不得天。
我厂里有的是车,只要我一个电话,客车,货车,奥迪,别克,随你们挑,把你们送回家,这事咱说了算,保证淋不着你们。
这时王小武他们争先恐后的意论纷纷。
有愿坐奧迪的,有原坐客车的,坐奥迪自行车怎么办?还有要坐别克的。
人不多,想法可不少,我忍不住哧的笑岀了声。
郝金龙回头转向我。
有俺老同学在这,俺是一起长大的,他了解我,这会该放心了吧?
说了半天,这时他说了句真话:俺是一起长大的,我了解他也是真的。
都在看我,我向他们证实,确实俺是一起长大的,我真的了解他。
郝金龙听到我证实他的话,满意的笑了。
他又加了一句,我不会骗人。
这时该我笑了。
我能不了解他吗?
俺一块上学,一块辍学。
我回家务农,劳动。
他回到家,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干活的人群里没有他。
郝金龙的那些伎俩,我都清楚。
例如,头天晚上,他父亲请工厂里的木匠喝酒,第二天,他会拉着块小朩头去解木板,从电锯房里拉回一车木板。
他会在生产队去磨坊磨面时,趁干活的都下坡走了,他会从磨坊里拉回几袋子面粉。
别人家粮食不够吃,他家不缺,粮食在后院里放着。
这些都是陶思琛告诉我的,陶恩琛和郝金龙他姐是好朋友。
那天晚上,郝科长喝醉了,倒进沙发里,鼾声与雷醉睡如泥。
雨还在继续下,我们得走。温文娟叫俺等停了雨再走。
俺能等吗?
敞门风,闭门雨,等雨停时天就该亮了。
温文娟找出大小的三件雨披一把雨伞,把雨伞递给我,违屈你了,不是外人。
我借着酒劲反驳她,也不是内人。
推开她的雨伞,与他们一同冲进大雨里。。
温文娟紧随其后,在大门外拽住了我。
她大声的,他们三个骑车跑了,你这样回家会着凉的,容易感冒,把雨伞塞给我,打着吧。
无论她处于真心,还是假意,我都不领情,推开她的雨伞。
我不是告诉你啦?关心我的人俺家里有。
她说:有也不能这样,希望你多珍重,好好关心关心自己。
我说:我还欠你个人情,那年,你多给了我个馒头,至今没忘,你的好我都记着,记的比你清楚。
因为雨太大,她怕我听不见,把嘴巴向前凑了凑,放大嗓门,我真心的关心你。
她说真心,我笑了。
你还有真心,你知道什么是真心?
以前,你答应我条件时也说是真心,我做了那么多,你都无动如衷,现在有了真心?
雨夜里,没心情说下去,骑车去撵那三个人。
暴雨如注,离开温文娟的雨伞,沐浴在大雨里。
温文娟象是还在喊,她说了些什么听不清。
可能刚才我的话说重了,她生气了?也许是在骂我,也许不是。
喝了酒的感觉真好,说岀了该说而没能说的话,释放岀了积压心头多年的愤愤不平。
刚才的话不知她有何感想?如果有人欺负她,我还会站出来保护她。
不忍心她受伤害,忘不掉的是彼此曾经的好。
世人对她的嘲讽,辱骂,压力够大了。
此时又疼情她,后悔刚才话说重了,多年没见了,她心里也许会愧疚。
为了一时痛快,说了粗俗的话,有损于在她心目中的行象,也是喝了酒的原因,是酒精在作怪。
回家的路,骑车需要半小时车程。
今晩因为雨大,骑一会推一会,到家十点多了。
屋里的灯随着我的敞门声,亮了,擅然,她还没睡,还在等我。
落水鸡似的我,走近背靠墙坐着的家惠,轻声的,怎么还没睡啊?
她不说话,两眼直直的瞪着对面墙壁,满脸怒气,她的眼神毛骨悚然。
没敢再问,先去冲个澡,卸下浑身的疲惫,再回来好好的安慰她。
待我再次走近她,时候不早了想必你也累了,睡吧。
她突然像头暴怒的狮子,你还知道回来,你还有家?
我示意她小点声,別吵醒孩子。
反而她的声音更大了,你心里还有孩子?
顺手抄起手电筒,我开死你个吃喝嫖赌的流氓,夜不归宿的狗男女。
你还是个男人吗?人家谁不在家守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下这么大的雨一一。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我身边连自己丈夫的影子也看不着,被大水冲走了,没人痛,没人管,老天爷呀,我该怎么活啊?
我的男人在外边玩女人,现在玩够了回来啦。
就惠陪着别人家的老婆。
人家的老婆好,你就住下别回来啦。
若是被人家的男人碰上,就要了你的命啦。
撇下俺这孤儿寡母该怎么活呀。
我被她哭的不是滋味。
不是吗,为了生活,为了老婆孩子的幸福,勤俭持家苦支撑,努力劳动倍感遗憾,没能陪伴在老婆孩子身边。
有人说,不哭的女人似老虎,哭的女人似绵羊。
女人哭了,需要呵护,好哄。
我想给她擦擦眼泪,哄哄她。
刚到跟前,你个夜不归宿的流氓一一。
她一个反手狠狠滴贴在我脸上,打在眼上,打的我两眼冒金星。
每次回家晚了她都是象黑风似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生疑上火,跟我打闹。
她确不知道跟着人家干活,没那么随便自由?不是想走就可以走。
哪天不是天黑,直至看不清了才停下来,她能了解这些吗?
由她去吧,被雨水淋了一路子,感觉发冷,悲观的拎了床毯子裹在身上。
虽然她使我生气,不能没有她,有她才有家,心里有着对她浓浓的情意,俩人怎么就合不来呢?
靠进沙发里歇歇,缓解下疲劳,心里有着刚结婚时的甜蜜,我爱她,多么希望温柔的她理解我?建筑行是重体力活,脏苦累都占着。这一歇就是一宿。因为繁重的体力劳动,大雨里走了一路子,太累,太乏,雨声,哭骂声,没能妨碍我渐渐入睡。
两口子到了这分上,今后该如何?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