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和犬神学做人》刀魂尾生

10、真的勇士敢于直面狗血的基友

　　——如果柳生学长知道的话，一定会吓到做噩梦的吧。
　　——噗哩，你还真是了解他啊。不过，比吕士好像真的相信有这种事哦。
　　——诶？怎么说？
　　——那家伙最近一直在搜索有关妖精的资料，噗哩，不过完全搞错了，居然以为是樱花妖精在作怪呢。
　　樱花，妖精？

　　——

　　华原稚香阴沉着脸，看着她。
　　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在犬神空身后站了多久。明明进来的时候有记得关好门。
　　这样被华原稚香用可怕的眼神看着，犬神空觉得喘不过气来。
　　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你怀疑我。”
　　华原稚香的声音不再是平日的明朗。像低低地掠过水面的凶猛的禽鸟。逼迫感笼罩着一方狭小的空间。
　　如果这时候露出退缩的姿态，会被捕杀吗。
　　“我想相信你，稚香。”犬神空说着。向前一步。
　　“骗子！”
　　……尖锐的声音。却用受伤的眼神看着她。
　　“我知道的啊！从一开始你就一直防备着我，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卸下你的警惕——明明是这样的人，却作出一副容易靠近的样子，还说什么想相信我，大骗子！”
　　犬神空一愣，猛然发觉自己一直以来的问题所在。
　　连自己也没意识到的防备和疏离，这才是最大的隔阂。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以这样的态度对待别人么。
　　这么说起来，槐谷式美和结城洋子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兴趣才搭档。明明是不同的人却能将音乐搭配得天衣无缝，究其原因，是信任吧。完完全全的坦诚，享受着彼此间传达的东西。只是那时候，犬神空听来只有悦耳和惊叹，却无法听出其中的意思。
　　槐谷式美……也像华原稚香一样尝试过解开自己的防备吗，是因为努力全部失败，才最终选择了放弃吗。是不是也用这样受伤的眼神看过她，只是没能被察觉到……
　　明明知道是华原稚香欺骗在先，可是那样的眼神，让罪恶感一股脑从犬神空心底涌了上来。
　　“……对不起。”
　　但是。
　　“想要相信你，这是真的。”
　　华原稚香对上犬神空认真的目光，神色松动，放软了声音，却显得有些苦涩了。
　　“你看，又是这样，骗子，明明是讨厌我的吧，一定是觉得我又缠人又麻烦吧。”
　　“不是这样的——”
　　“你不用再觉得困扰了！我会消失的，不需要多久，你不用在看见我，不用再顾虑我，不用再被我纠缠，我……我马上……就可以消失了……”
　　——什么？
　　华原稚香忽然哽住了。
　　“稚香，你在说什么啊。”犬神空吓了一跳。那双溢满悲伤的眼睛让她心里一乱。华原稚香，在哭？
　　是被她弄哭的吗？
　　犬神空最怕人哭，即使是并不尖锐的哭声，也让她手足无措。
　　“并不是这样！我，并不讨厌稚香。不是谎言。虽然有时候确实会觉得缠人和麻烦，但是并不讨厌。我觉得稚香是个超棒的朋友，缠人的时候也很可爱。”
　　犬神空用食指轻轻拭去华原稚香眼角的泪。那双漂亮的眼睛，她一直很喜欢。这双眼睛里不该呈着悲伤，该一直明朗夺目才对。
　　“不是谎言？”这双眼睛定定地看她。
　　“不是。”犬神空的声音温柔地降下来，辨不出真假。
　　“……小空。”
　　“我在。”
　　然后……
　　被抱住了。
　　犬神空回抱住她。鼻尖萦绕着华原稚香身上的馨香。
　　而在犬神空注意不到的角度，抱着犬神空华原稚香，漂亮的双眼里重新明朗起来。
　　嘴角一抹志在必得的笑，耀眼夺目。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正兀自得意着，犬神空的声音从耳畔突然传来。
　　“那个，稚香。”
　　“嗯！”
　　“我说的都是真话哦，所以。”犬神空顿了顿，犹豫一瞬，声音落地时认真依旧，“可以请你也说说实话吗？稚香——
　　——你到底是谁？”
　　一句话，降下了华原稚香所有的得意。犬神空的请求她懂了。
　　但这不该是这样，被她施下妖法的人不该还这么清醒。华原稚香不明白为什么和意料之中不大一样，她只得压去疑惑，不情愿道：
　　“说出来的话，你一定会离开我的。”

　　——

　　“华原稚香”是从樱花树上掉下来的。一只樱花妖精。樱花树的根扎得又劳又深，她被局限在樱花树的阴影下几百年，看这所学校的学生来来往往。
　　学生喜欢坐在樱花树下谈笑，说烦恼说梦想，谈情说爱规划未来。
　　她听了很多事，也见证了很多故事，她学会怎样用甜言蜜语给自己润色，学会了怎样用谎言掌控故事的走向。
　　她隐约有了一个愿望，想要走得更远，走出这座校园，走出这座城市。好想把各个地方都走一遍。
　　很奇怪吧，明明是一只樱花妖精，却有了人类的梦想。
　　身为一处小小风景的樱花，却想成为看风景的那方。

　　——

　　黑影全面爆发了。
　　罪魁祸首却是跌坐在楼梯上面色苍白，满脸泪痕的少女。犬神空赶到的时候，不知从哪延伸出乌黑的影子尽数扑向那少女，犬神空看不过去，眼疾手快冲过去将她拽走，没逃开，却是自己的脚被缠住了。伸脚踹，没踹掉，仍然缠得紧紧的。
　　侧头一瞧那少女，认出来了，就是在校门口徘徊了半天的那只。秋沙丽奈么。
　　“你干了什么？”
　　秋沙丽奈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吓傻了，愣着不动。
　　黑影一阵风似的呼啸着，扭曲伸展成不可思议的形状，模糊的声音仿佛穿过遥远的空间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降落在耳际带着刀刃滑过尖锐感。
　　“为什么——”
　　“为什么——”
　　对了，黑影说，想要答案来着。
　　犬神空耐着性子没动。华原稚香跟着下来了，此时忙着躲避以免被黑影的怒气波及到。也只是躲避着，并没有想要出手的样子。
　　犬神空有些内疚，明明有着保护的力量却藏着掖着等别人出手，听上去真卑鄙。
　　朝黑影喊了一声“请冷静一下”却只换来更猛烈的波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已经无法协调了么。
　　是她低估了黑影的怨气。当时就应该找个没有人的时间偷偷解决掉的。
　　这种想法一旦冒出来就怎么也甩不去了，如果是人类的话，应该会更软弱和宽容一点吧。
　　“小空，你没事吧——”华原稚香一脸担忧。
　　“虽然很想说没事但是——”犬神空说着低下头顺便将秋沙丽奈也摁下去，避开黑影的攻击。
　　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却已经完全变形了，那道灵魂。
　　唔——身体，被束缚住了。
　　犬神空整个人往前一跌，便听到耳边一声哭喊：“住手！”秋沙丽奈终于开口了。
　　紧接着嗅到一股馨香，身上束缚一轻，有花瓣落在手背上。还真是樱花花瓣。华原稚香也出手了。犬神空滚了一圈，被华原稚香抱住，耳边是秋沙丽奈带着颤栗的呜咽。
　　“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推你下去，我，我知道错了——”原本澄澈的少女的声音因为哭泣和恐惧而扭曲，她终于鼓舞了勇气，“你取走我的性命吧！怎样都好，求求你不要再伤害别人了！”
　　“性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却越笑越刺耳得像是千万道刀滑下来。
　　“我要你的性命干什么。”声音陡然拔高，“我想要的是你的答案——”
　　秋沙丽奈瑟缩了一下，颓然低下了头。她早已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果然，连死去也依旧执拗地不肯离去。她试图逃避拖延，对方却步步紧逼，甚至不惜伤害无辜的学生来激她。明明早就已经猜到了答案，却非要让她亲口说出来。
　　这样难以启齿的答案。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因为我恨你啊！”
　　“……恨？”
　　“对！不是讨厌，是恨！明明，明明你性格又差，家政又一窍不通，说话一根筋什么都不懂，总是语出伤人还理直气壮——”秋沙丽奈越说越流畅，似乎这些话已经在心底积压了许久，存蓄了千万个雨季忽然打开闸门。
　　说着却忽然哽住了，抹了把眼泪，继续说：“每天的便当和笔记没了我就不知道怎么办，除了自以为是的正义什么都没有，即使是得罪了人也不管。暗地里的报复总是注意不到，害我花那么多时间来保护你——明明是这样的你。”
　　秋沙丽奈握紧了拳，十分用力地咬出接下来的字眼。
　　“明明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丸井同学却可以义无反顾的喜欢上，我不能接受！”

　　“……”和说好的不一样！
　　照走向犬神空都已经准备好听告白了，结果还没来得及感动一番，猛地一盆狗血泼下来，妹纸这，分明是强行BG！
　　“小空。”华原稚香忽然捏捏犬神空的手心，犬神空回头一看，对上一张惴惴不安的脸。
　　华原稚香指指楼梯口：“有结界。”

作者有话说

　　女主心想：是我装逼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