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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 ...

  •   快到家的时候,云馨一个急刹车,很不负责任的把我扔了下来,自己扬长而去。许蔚跟在后面,好心地接了我进院子,等管家收拾完行李以后,拍拍我的肩,说了两句宽慰的话也走了。
      老板不在家,我回了房间,卸下身上层层叠叠的武装,冲了个澡,披了厚睡袍,又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回来,算算日子已经三十多天没见过她了呢,还挺想的,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脑子里浮现出她的脸,心里也开始暖洋洋的。
      接近下班时间,管家在厨房里准备晚餐,一股浓郁的糖醋香味钻进了我的鼻子,用力的吸几下,一段日子没吃,我的反胃症状似乎好了很多,居然隐约觉得这味儿还挺亲切的。
      “嘎”停车声。
      我从沙发上跳下来,兴冲冲的跑去门口迎她。
      她进来了,还是那样精致的五官,温柔的气息,看到我,笑着拍拍我的脸:“回来了?休养的不错嘛,白白胖胖了不少。”
      我嘿嘿笑着,刚要开口,却被跟在她身后进来的一个人吓的愣在了那里:黑西服,黑衬衣,黑色碎发,双眼狭长,眼梢微勾,目光深邃而锐利,未开口,已三分气势逼人,鼻子英挺,薄唇略有弧度,伸了手过来:“你好,欧阳静”淡淡的笑容从唇角漾开,沉稳而邪气。
      我愣愣的眨了眨眼睛,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火花:□□。然后迅速的掐灭,迟疑的伸出手去:“哦~~你好,楚晓蓝”
      她的人比我高一些,掌心却比我的要宽很多,而且很硬,仔细感觉一下,关节处还布着一些细茧。
      “久仰”她语气戏谑
      “客气客气”我应付的有些局促。
      心里泛起了苦涩:像吗?人家的气度,我坐着火箭都追不上。何况今天在这种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对方穿得西装笔挺,我却裹着小白兔图案的棉睡袍,脚上套着小白兔棉拖鞋……真的输到外太空去了!
      “静在HTH工作,我们是老朋友了。”老板微笑着跟我介绍,“刚才在税务局门口碰到,就喊她来吃顿便饭。”
      “哦~~”我无意义的应了一句,静?喊的真亲热呀。
      “管家,开饭吧。”老板朝里面喊了一声。拉我到餐桌前坐好,自己坐在对面的老位子上,没招呼欧阳静,欧阳静也没等她招呼,自然的坐在了她旁边。夹了菜,体贴地送到她碗里,她轻笑着道了谢,两人的表情都是熟稔和明媚。
      我木木地看着她们……很搬配……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气度,风采,甚至神态,都贴合的那么舒服。我跟在老板身边也不少日子了,待人处事受了她不少影响,却始终脱不了跟班的影子。而欧阳静,是另一个独立为王的强者。
      暗自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反正我本来就只是个跟班,有什么好念想的。一边排解一边静下心来吃饭。
      “这小排很像你的手艺”
      “呵呵,我提前打电话让管家准备的。还合你胃口吧?”
      “恩,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爱吃这道菜。”欧阳静笑的舒心
      却让我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锅:糖醋小排!糖醋小排!!这些日子,你做了那么多,我吃了那么多,却全是为了她?为了她!

      胃里泛酸,嘴里发麻,吃什么都不是滋味。
      平静地看她们谈笑,平静的结束晚饭,平静地看她送她出门。
      等她折回来,坐在沙发上冲我招了招手,我才走过去坐下。
      她温柔的摸着我的头:“累吗?”
      摇了摇:“不累。”
      “云馨……跟你提到过她吗?”
      “一点点”
      “……她是我们大学的同学……”
      “我知道”
      “那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她望着我,眼中带着期许,面容平静
      我沉默了几秒钟,舌头打了好几个结,却终于还是换了轻快的口气:“最近忙吗?”
      她愣住了,双眼紧盯着我,原本温润的目光渐渐锐利起来。一直射到我心里,甚至要穿透过去。我摆上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僵硬的挺直了身子。就这样两个人各自撑着,撑过了好几分钟。她皱起了眉头,恨铁不成钢的说:“楚晓蓝,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我望着她,不说话也不打算更换那个白痴表情。
      我是希望她来看透的,刚才在饭桌上的些许愤怒,心口到现在还有些涨涨的,因为发不出来,也无从发起。本来就没有说是为我做的,是我自己颠颠的去吃,还死撑着不肯说腻;本来……就是让我来做跟班的,我听什么别人的挑拨,去跟她争宠?根本争不了也轮不上……如果不是借着咀嚼的动作,一次次更用力地咬着牙,咬到齿间打滑,牙根都痛了……这怒气都不知道该怎样咽进肚里。
      可是,真的只是这样吗?
      我纵然再鸵鸟,被人欺到了这份上,也不该只会自艾自怜了吧?
      却有一种桎梏每一次,每一次!在我心动的瞬间牢牢的禁锢住了我。
      我为什么会逃?又为什么会驻足在这里?为什么明明关系亲密,却还是坚持的喊她‘方总’,‘方总’……因为透过这个称呼,我可以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记得一年前,第一次看到金光闪闪的方式招牌,我便向着招工处毅然决然的走过去;也记得初进别墅的日子,窝在厚重的书架下面,期待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来牵我手跑开的心情……新的生活新的忙碌,打断了我的幻想。让我以为我也可以慢慢忘记。身体的病痛又开始提醒我,提醒我究竟是为了谁,在睡梦中都会哭醒。于是,就似乎无论我走了多远,无论我遇到了谁,也无论我健康与否,我的身心都烙着她的印记,反复的想起,反复的追随那些与她有关的细节。
      这便是我的心结,因着这个结,我不敢肯定也不敢表露对老板的心动。当心里还住着一个人,又怎么可以对另一个人说爱?可既然不说,又凭什么去干涉她的生活?方梓颜,我的退却,你能明白吗?

      “既然你打算这样过下去,又为什么要回到我这里?”她站起来,声音冰冷,真的生气了。
      “那……”我呐呐着开口,“我去哪?”
      “随你!”眼神‘倏’的一凌,她转过身恨恨的往楼上走。
      “咚!咚!咚!”楼梯被敲的很响
      “砰”房门甩的更大声,我坐在沙发上被震的一阵哆嗦。心里黯然:就这样……不要我了。
      慢吞吞的回到房间,一眼看见手机在地板上震的欢快。接起来
      “喂”
      “你想死了是不是?!”云馨一句狮吼,吓的我差点把手机扔掉,“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出院了,你就得意了!可以过河拆桥了?!”
      离开耳边好远,声音传输起来还是清晰的一蹋糊涂。
      “不是的,不是的,姐姐,你听我跟你解释~~~~”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拆她的桥啊
      “好,你说!从你到家开始,干了些什么一点不漏的给我说清楚!”
      “我到了家,一开始在~~收拾东西,然后~~吃了饭,然后~~又收拾东西,然后~~吃晚饭,然后~~就到现在了。”我结结巴巴的说完
      “我呸!你就骗鬼吧!哪有这么多东西要收拾?梓颜家没请佣人?!”
      “没骗你,这不是因为东西都是姐姐你给我买的,所以我要亲自收拾嘛~~”
      “恩,算你有点良心。”火力小了不少
      我稍稍松了口气,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梓颜回来了吗?”
      “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吃晚饭时间”
      “和你一起吃晚饭了?”
      “是啊”
      “烛光晚餐?”
      “什么呀?”
      “她难道就没帮你庆祝一下?”
      “有客人在呢”
      “谁?……欧阳?”
      “是啊。”
      停顿了几秒,她大叫一声:“楚晓蓝!”
      “什~~什么?”
      “我说你就这么窝囊!情敌踩上门了,你居然还跟她一起吃饭?!”
      “扯远了吧?”
      “你就做你的缩头乌龟吧,难怪你前女友会跑呢,要我是她摊上你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我也跑……”
      “喂,你说归说,别人身攻击……”
      “人身攻击怎么了?我攻击你怎么了?你能怎样?”
      “你……”
      “楚晓蓝,我看你还是别留在梓颜身边了,你留着有什么用啊?我这儿现在还收你的,待遇比你以前翻个倍。怎么样?你要能肯定自己对梓颜没想法,就别拒绝我。你要是拒绝我,以后就别这么窝囊!”
      “啪”把电话挂了,扔的好远,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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