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星沉》楚白渊

3、Part.3 LEN说，是真的，像枯死的植物濒死的我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万年
　　才足以遇见你
　　你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
　　已经用完了我全部运气
　　怎么还能奢求不分离

　　刑沉清醒过来，面无表情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阿沉，妈妈一定治好你，你放心。”颜落用力将泪水逼回去，“没事的。会没事的。”
　　“好好休息。”邢天杰叮嘱道，随即牵着妻子的手走出病房。
　　风摇曳着台板上的满天星，花香四溢。
　　刑沉艰难的撑着身体下床，僵直的身体停在窗前。让风凌乱了他的发，他抬起平静的眸望向窗外，全身的细胞叫嚣着让他疼痛。
　　护士推着车走近，将药片和一杯水递给他：“把药吃了吧。”
　　刑沉没有应答，也没接过那杯水，只是将药片吞了下去，任由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然后继续盯着窗外的风景。
　　年轻的小护士好奇的往他看的方向望了望，想看看是什么风景这么吸引人，半响却是愣住，然后望着濒临枯死的那株小树苗叹了口气。
　　“是不是很像我？”刑沉扬了扬唇角，将手狠狠的砸向墙，包扎好的伤口重新裂开，依旧面无表情。
　　护士将他的手擦上药，声音狠狠的：“手还想不想要？”见不出声也不生气，只好边叹气边在他手上缠上厚厚的绷带。
　　待她固定完，刑沉关了窗在桌前坐下，淡淡道：“出去吧。”
　　他在信纸上落下一串又一串的文字，狂草的字泻在笔下，几滴泪顺着眼角狠狠地砸在他的鼻梁上，酸了鼻，涩了眉。
　　他敛眉苦笑，心脏疼的撕心裂肺。
　　我不好，我真的不好，宝贝，只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我们之间，从此隔着天涯。
　　因为我从此开始，没资格和你在一起。
　　对啊是没资格，我没法陪你去游乐园，更不可能陪你坐过山车，之后可能连旋转木马都不行我可能比你还脆弱，我没办法陪你去图书馆，没办法陪你备考没办法在你冷的时候送一件外套，没办法照顾你，所以，让我离你远一点。
　　这样就好了。
　　刑沉垂着头笑了一下，蜷缩在椅子上昏死过去。
　　……
　　“给他安排手术吧。”
　　邢天杰转过身去对着墙，一向淡漠的脸上微微出现动容。
　　“好的，”医生对着电话那头吩咐道，“尽快安排手术，”然后望向那对身着华贵却满
　　脸愁容的夫妇道，“时间是。”
　　“这个星期吧。”颜落道，抬手抹去眼泪。
　　“明天。”三人的谈话被突兀的打断，身着病号服的苍白男子坐在轮椅上，见医生愣住，微微加重了语气：“聋了么？”
　　“决定了？”邢天杰转过脸去看他。
　　“是的，父亲。”刑沉面无表情地颔首，把轮椅往病房移动。

　　十二月的风冰冷湿润，颜落靠在邢天杰的肩头，几乎要昏睡过去，刑露握着母亲的手，死死咬着牙，不让泪水落下。
　　这9个小时，漫长的9个小时。
　　医生从手术房里出来，扯下口罩，一脸凝重，三人围着他，焦急的询问着什么，机械的声音响起。
　　“我们尽力了。”
　　刑露搂住母亲摊在地上，通宵赶来的她脸上是浓重的疲惫，只是比那更浓重的却是悲伤。顾远歌狠狠的一脚踹在那医生白净的白大褂上，眼眶几乎要滴下泪来。
　　小护士微微红了眼，回过头望了望那手术台上毫无生机的少年，却只吐出了两个字：‘节哀。”
　　邢天杰望着手术房，默默起身，身影湮没在漆黑的长廊。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作者有话说

　　准备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