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三十八》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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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可一步接一步，走的分外艰难，毕竟多了那么一个人的重量，也是不可小觑的。刚开始时，还可以有些余力看看身上的杨晃，后来，麦可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满头大汗，喘息声也愈来愈粗重，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突兀。时不时抬头看看前面的阿木图，希望下一秒他转身回望着自己，惊喜的说出那三个字，“快到了。”
但许久，一直那么安静的走着，两人无话，似乎麦可的喘息声也代替了交谈。阿木图一直那样走着，好像踏上了一条不许回头看的道路。越走越慢，麦可也有些体力不支，不知道前面的阿木图怎么不像刚开始时兴奋，反而是越加沉默。
其实，阿木图不是不回头，而是不敢。他惊恐而害怕，头上的冷汗也不比麦可出的少，脚步越走越慢，是因为夹杂了迟疑，和不敢面对的可怕。望着手里的火柴越来越少，从四根三根到两根，现在.....
最后一根。
“呆子.....前面.....”话语虚弱而无奈。
麦可闻声抬起头，看见前方的阿木图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他，话说了一半，没有收场，就那样沉默着。有些奇怪，但立即，心里在一开始就埋好的炸弹似乎一瞬间爆炸了，那声音沉闷，如同迷路者的呜咽，也正好形容此刻的心境。
“是不是....”麦可只觉得他们站的地方很熟悉，听得到溪流潺潺的水声，也感受得到脚下似乎是落叶厚厚的一层。他们身在洞口，却看不到外面的光亮，只依稀看得到周边那一点点小小的光芒，似乎来自于有光的地方。
“我们只有一根火柴了，外面....好像....堵住了....”
麦可的脑子轰隆一身，身子明显的震颤了一下，明知道是真的，但思想却还想要钻一下牛角尖。“是不是....走错了....”
“呆子，错没错你比我清楚，这里只有一条路。”从突然低沉的声音就能想象出，阿木图此刻悲戚的神情，一定绝望了。
麦可蹲下身，把杨晃先放到地下，他感受得到，杨晃似乎全身变得更加冰凉，不知什么时候，那种全力挣扎的呼吸也停止了。双眼闭着，如同死去。麦可也不由苦笑，他们太高估自己了，独自去不明情况的山洞里救人。结果却是，人没有救成，现在不明生死，他们却被人暗算了，因为洞口明显是被故意堵上的，前路迷茫。
“呆子....怎么办。”按照阿木图以往的性格，恐怕永远说不出求助于别人的话，但现在，可能真的以为走到了末路，话语里是全然的不知所措。
麦可也茫然。呼喊吗，恐怕山顶上的师父听不到来自于山腰一个山洞里的求助吧。观察下四周吗，他们只有一根火柴，如果用了之后毫无结果，岂不是熄灭了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等待吗，好像也只有等待了。
阿木图看不清麦可，但透着那么一丝微光，只能看到前方有个人，一直在摇头。他明白，这呆子也没有办法。干脆也坐了下来，朝积极的方向思考。
“没关系，呆子，你听，至少我们还有的喝。”“也许师父，或者小梦和顾稹，一会儿就会发现我们不见了，来救我们。”“他们肯定也会像你一样，寻找着脚印，找到这个山洞的。”“也许，哪个我刚见过的人看见了我们进山洞，现在正想办法救我们。”“不久就会出去的......”阿木图不断地喃喃自语，安慰着自己，也安慰着麦可。
麦可第一次觉得，美少年比自己幼稚，居然这种时候，像小孩子一样。不由的发出傻傻的憨笑声，也可以说是，嘲笑声。
“呆子，你在笑我吗。哈哈哈，我也想笑我自己。师父他们怎么在这么多山洞里找到我们呢，就算师父他们找到了了，怎么把这么大的石头移开救我们呢，我太傻了，比你傻多了。”阿木图止不住的笑，但也许在黑暗之中，笑里带泪。
麦可一下子不敢笑了，这是要把人逼疯的架势。一会儿积极向上，一会儿积极向下，这么激动的情绪变化可不太好。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有机会的，毕竟师父知道他们也在寻找杨晃，说不定就有办法移开这石块呢。“嘿嘿”自己在心里傻笑了一下。
“呆子，你瘦了最近，我发现你肉少了也长得挺帅的，也不是那么傻，有时候还聪明的让我意想不到。”阿木图像是忽然在回忆过往，不过，这忽然的一夸赞，让提到的人脸一热，红了。
“没关系，我们遇见就是缘分。哪怕是在这里死了，也算是桩好事，毕竟可以死在一起。”阿木图语气里多了几分轻松，这么想想，他的仇也报了，最迫切的愿望都实现了，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麦可在这边打了个冷战，什么情况，他才不要跟一个男人一起死，也不要死的这么早，他的小梦才刚见到，怎么可以就死了，还死在一个连名字也没有的山洞里。不行不行，麦可疯狂的摇头，否定美少年刚说的话。
忽然想起以前一直照顾他的老和尚说过的，“我....有....佛缘。”麦可觉得大概有佛缘的人都不会轻易的死掉吧....
“你有佛缘....那你当什么总扣啊，直接去剃了头，换了衣服，出家当个胖和尚。不过，你能舍弃不吃肉吗，你能舍弃小梦吗。出家之路可难走的很，我当初都没狠得下心。”美少年一眨眼又恢复了从前的毒辣风范，一眨眼就指出了两个麦可永远也割舍不了一人一物。
麦可没回答，这个问题他也没想清楚过，老和尚也没解释过。
“咳咳.....”一阵咳嗽声。
麦可和阿木图迅速朝彼此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只是.....这苍老的声音，肯定不是对方的啊。洞里.....还有别人....吗？
两人在刹那间反应过来，赶紧去找那个都快被他们忘记的杨晃。
就着几乎昏暗的微光，可以看到杨晃虚弱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生机，嘴巴张着，似乎有话要说。
“你们...是...”总算问了出来。
“我们是罗二快的徒弟，和小梦，顾稹一起来救您的。但是....我们现在被困在山洞里了。”阿木图本身很高兴，因为杨晃居然自己醒了，没有死。但是又转念一想，醒了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也出不去了。睁着眼还是闭着眼，依旧是等待，有什么区别。
但地上躺着的杨晃却没感到惊讶，“是朱壬戌做的，我知道。”说的平淡如水。
“他在这里吗？我们怎么没看到。”
“他在暗处，你们在明处，你们看不到他的。”尽管虚弱，杨晃的声音还是听起来很慈祥，如同一个为他们分忧的老者。
“那....他为什么....要对您这么狠。”阿木图想想，朱壬戌对唐斯染也就是给了本轻心功，是唐斯染自己也不知道克制，野心又大，把他自己害成了那副模样。但是杨晃，不仅是轻心功，居然被逼到了要在山洞里自生自灭的境地。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朱壬戌原本是要和我学太极拳的，他来找我时，还算年轻，但那时，他都已经劣迹斑斑了，杀人放火的事情没少做，又因为会易容术，总能逃过一劫。他想拜我为师，说要重新做人，我没有答应。因为这样的人，本性难移。我们不是佛家，慈悲为怀，原谅一切要回头的人。宋门选择徒弟，唯一的要求就是秉性善良。这点，他不符合。”
“就因为这样，他就要杀您....”而且隔了这么久，阿木图始终觉得，拜师不成，就要杀师，有点过激了。
“后来，他走了，但还是做着坏事。我的大弟子告诉我，他看到了朱壬戌又在用易容术骗人了，于是就当场拆穿了他。但这次，总算是让朱壬戌得到了教训。不过，后来，金寒涩又把他救出来，一直任用着。没多久，我的大弟子就死了，是被朱壬戌杀的。”杨晃有些悲伤，语气里像是无限的惆怅。
“他现在....又来.....杀您了吗。”麦可问道。
“大概是吧，他觉得是我当初的拒绝，才让他本可以转善的一次机会，彻底破灭了。现在踏上了不归路。”杨晃笑笑，似乎觉得这是个无聊的理由。
“那，老先生，他是不是还给了您一本轻心功。那可不是好书，您练了没有。”阿木图又问。
“他来找我时，我是生气的，毕竟当初他杀了我的大弟子，我不能忘记。但是，我没有对他产生任何杀的念头。他也很平静，只递给我一本书，就走了。那书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轻心功，因为上面没有名字。我翻开看了看，似乎是轻功的招式，就练了几招，觉得有些伤身，就没有再看了。”
“那您怎么会到这里来呢。”既然没练，怎么会发疯，又怎么会到这松露山来。阿木图实在想不通。
“来这里，是不知不觉间的。前一阵，我总觉得情绪难以控制，像是要发火一样。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躺在了这里，而且，我应该是中毒了。”杨晃感觉的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在侵蚀着一样，毒，一点点在扩散。
“您肯定中毒了。但您居然不知道怎么来的这里！”麦可和阿木图都惊讶了，事情好像不是他们之前想象的那样。
“对啊....”
杨晃忽然想起，顾稹每晚给自己送来的一碗中药。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三十八》中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