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大导演》大导演

3、第三章 祸不单行

　　第三章祸不单行

　　萧染，人称大导演，男，30岁，身高一米八八，未婚，S城人（从大汉那里打听到的）。HAGAME创始人之一，该公司第一款由他所带领的团队研发的游戏获得成功，不用打听数据就知道肯定是赚的盆满钵满，而且最近HAGAME被以高价收购，所以萧染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有钱人。
　　我，唐之遥，最近被冠以糖糖的称呼，男，27岁，身高一米七六，未婚，N市人。在N市长大，在N市读大学，毕业后在N市看上去不错实际上没太多发挥空间的游戏公司工作了几年，才刚到S城不过半年时间，目前在HAGAME做一名游戏策划，所租住的出租屋简陋到连窗帘都买不起，只一心期待着赶紧到发薪日能解决青黄不接的尴尬局面。
　　我跟他能有过什么交集？这两份信息放一起简直就是成功人士与Loser的鲜明对比、简直就是一部分人活得好就是为了让另一部分人活不下去的典型案例！
　　摸我脑袋跟我说：“你一点都没变。”什么的，我只能问他：“你确定没有认错人？”
　　他又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吸烟区。

　　为准备新玩法的策划案，我找其他策划们讨论了几次。大家都很好相处，对我也都是知无不言的态度。
　　他们并没有对于玩法定出非常具体的方向，那么我的思路就可以不那么局限，只专注于玩法本身来考虑，将方案做的尽可能缜密，这样应该可以得到大导演以及大家的认可，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让大家觉得我很能干。
　　埋头写文档的过程里经常一整天都不见大导演的人影，倒是有两个出去旅行的同事先后回到公司。其中一个是被大汉叫做暖叔的策划，简单的聊了几句，他总是一脸笑容，跟他的这个称呼非常匹配。另一个是美术的负责人，由于座位不在一个区域我也就没有专门去打招呼了，反正等我的策划案差不多之后也要跟美术和程序一起对方案，到时候自然就都认识了。
　　暖叔回公司当晚接近九点的时候大导演突然出现，说这次策划人算齐了，大家可以一起去聚一聚。
　　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果冻建议去唱歌，暖叔和大导演两辆车塞了11个策划直奔最近的歌城。我是坐大导演车的后排，大家开心的聊天时我默默想，开叉6（颜色还是红色）的家伙怎么会跟我是一个世界的人，还说什么我一点都没变，说的像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到包房后我才知道这次聚会是因为欢迎新人，也就是我。本来应该我入职就聚的，是因为暖叔不在所以延后了。大家让我先唱首歌，我毫不含糊选了喜闻乐见的小苹果，一边唱一边跳，一屋子的人都被我逗的笑疯了。
　　在一片鼓掌叫好声中我把麦克风递给暖叔，“您也来一首呗？”
　　暖叔虽然接下了麦克风，可是脸上去露出了一些羞涩，我也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暖叔看上去比大导演还要大几岁，居然还是这种腼腆的性格，我是不是不该闹他？我真是稍微一松懈就开始犯蠢。
　　“暖叔来个好汉歌！”高楼一把搂住暖叔的脖子，旁边果冻他们也在起哄，我走到旁边坐下，有点饿了。
　　大导演刚才出去了一趟，回来后挨着我坐下，我问他是不是他请客，他说是，我说那我点点吃的，然后他大手一伸拿了本菜单扔在我腿上。可惜KTV里面的食物都很平价，想把这个土豪吃穷我的胃也实在是力不从心。
　　食物还没上来我的手机就震动起来，看一眼吓一跳，房东。
　　跑到门口接电话，以为房东是来催房租，结果房东一开口我差点崩溃，他要卖房子，让我赶紧搬走。
　　不是啊，房东，咱们有协议的，这种事要提前一个月通知吧？
　　哎哟小伙子，那个协议本来就是我们私下定的，我那个房子一直都想卖，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买主，你就给行个方便吧？
　　房东啊，私下的协定也是协定对吧，再说你要卖房子也没跟我说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突然之间我搬到哪里去啦？
　　这个嘛是你的事情咯，我反正也算提前跟你说了，下周一我收房子。哦对了，你门锁换过了？
　　呃，没有换过。不过房东啊，那个……
　　那就好，你不要换锁啊，我到时候直接过来开门。
　　……
　　房东挂了电话，我再拨回去，对方就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你是傻瓜吗？”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我一跳，回头一看，大导演斜靠着墙叼着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你不要总是怀疑我的智商，请。”动不动叫人傻瓜这到底是什么坏习惯？
　　“‘请’难道不应该是这句话的第一个字么？”
　　“不要叫人傻瓜这难道不是说话的基本礼貌么？”
　　“诶——”他阴阳怪气拖个长音，“我有说错么？连正规的租房合同都不签。”
　　我只感觉到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两步走过去瞪着他，但是又有点后悔，这个身高差让我的怒火都变得没气势了。
　　“怎么？”他取下嘴唇上的烟，下巴微仰低眼看我，一脸挑衅。
　　怒气爆炸前我及时想起他是我的领导，哦不，老板，只好摸摸鼻子喃喃的说：“算了，没怎么。”
　　还是唱歌吧，管他什么房子，过了今晚再说。转身前脑子一团乱，转身回包房根本没注意身后拖着餐盘的服务员，哐当一声服务员被我撞了个趔趄，她手上的食物茶水一股脑掉在地上。
　　我连忙伸手去想拽住服务员别让她摔倒，可是我忘了地下那盘水果混着破碎的玻璃，脚踩西瓜皮华丽的旋转过程中，我看见大导演一把抓住女服务员的胳膊，脚腕钻心的疼痛紧跟着屁股撞击地板，等我回过神来，大导演已经蹲在我旁边抓起我的左脚。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服务员连连鞠躬道歉。
　　“少废话，去拿药箱来！”大导演一句吼回去，服务员忙不迭跑了。
　　“呃……”真特么疼，顺着大导演抓住的部位看过去，尼玛这是要血流成河啊！
　　“说你傻，你就给我真犯傻！这地方人来人往，你敢带上眼睛再行动么？”
　　大导演声音洪亮的吓人，他平时说话总是不冷不热不紧不慢，现在这么喊，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本能的嘴巴里念：“这……这……对不起。”
　　暖叔出来找我们，就看见这悲剧性的一幕，大家从包房出来，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围观群众，走廊里就被我们给堵住了。
　　服务员一路狂奔拿来了药箱，建议我们回包房处理伤口，还没等我往起爬，大导演两手用力把我给端了起来。
　　这真是端，就像，嗯……我不是很愿意去形容。
　　KTV的经理赶来道歉，询问伤势，说送我去医院，又说今天免单。大导演低着头给我消毒擦药包扎，根本不理那个经理。
　　我看经理很尴尬，笑着说没事，不用麻烦。大导演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吓的我一抖。
　　伤口应该没有大碍，包好伤口后纱布上只渗出一点血迹，血止住了。关了声音的包房里居然能这么安静，环顾周围，这次聚会难道因为这个插曲就不继续了？
　　“那个，大家接着唱吧，我已经没事了。看，没事啦！”我抬起脚晃一晃，疼的我又出了一头冷汗。
　　暖叔打发走了经理，我催促大家继续唱歌，可大家已经没了兴致，都围着我坐着不出声。
　　大导演嘴里“啧”了一声，“小伤，大家继续。”
　　然后大导演去点了几首毁嗓子的歌，大家跟大导演吼了几首后才又嗨起来。等大导演把气氛搞热再回来坐下，我蹭到他身边。
　　“那个……大导演……”我是真有点怕他。
　　“……”他斜眼瞄我，我赶紧从桌上拿起他的烟取出一根敬给他，又给他点上。
　　“刚才是我没看路，不怪那个姑娘。”
　　大导演吞云吐雾间哼了一声，“我知道。”
　　你知道还发那么大脾气，这就是要刁难KTV的节奏吧？我默默鄙视起万恶的资本家，赚那么多，还想借机坑KTV。
　　唱歌声音太大，我得对着他的嘴型才能看出他说的话是“我没想找他们麻烦。”
　　“啊，那就好。对不起啊，我走路不带眼，哈哈哈哈~”
　　“这事怪我。”
　　哈？我没看错+听错吧？这是大导演说的？不可能啊！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我到他耳朵边喊着说的。
　　大导演转脸过来，要不是我往后退的及时，那肯定是要杯具的。他像是要说话，我又把耳朵凑过去。
　　“等会他们唱完了，你跟我走。”
　　跟你走，走去哪？我还想问，他却一副专注听歌不想再聊的态度。

　　结束是在快一点的时候，暖叔扶着我一瘸一拐到一楼，大家都说打车回家，我赶忙道歉：“不好意思啊，今天因为我大家都没玩好。”
　　“没有的事。”高楼拍拍我的肩膀，“惊吓是有一点，但是我们玩的挺高兴，是不是啊？”
　　一群人纷纷点头说是，让我别多想。
　　大导演跟暖叔换手扶着我，嘱咐暖叔把大汉送到家门口。大汉临走还很担心的看看我的脚，“糖糖，如果脚疼就在家休息几天吧。”
　　“啊，没事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摆摆手，哈哈笑，大汉点点头，追着暖叔走了。
　　暖叔扶我的时候我觉得暖叔手掌温暖，力道恰到好处，换了大导演就不一样了，隔着衣服我都感觉到他手有多凉，而且抓着我的胳膊力气也未免太大了。
　　“我自己走吧。”我觉得如果再不说话，他的手要勒断我的胳膊。
　　大导演瞥了我一眼，手上力道放轻，但并没有松手。我只好跟着他一走一跳到大宝马跟前。
　　开车的时候他不吭声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再停车就到了医院。伤口又被处理了一遍，伤口不大但是有点深，好在没有伤及重要的血管和肌腱，只是还残留了一些碎玻璃。
　　到再次坐回大导演车里，我们俩居然一句对话都没有……
　　尴尬之下只想赶快回家睡觉，“我还是打车回家吧，不早了。”
　　“今天住我家。”大导演开了车窗点烟。
　　“啊？我家也不太远……”
　　“你住六楼吧？”
　　“你怎么知道？”
　　大导演吐出口烟，“我看过你简历啊。”
　　看过简历就能记住别人的具体住址你也真是够神的。
　　“我能自己走，六楼应该没问题。”
　　“去我家吧。明天早晨也能一起上班。”
　　“……”
　　一个人能自说自话到什么程度我算是见识到了。他根本没打算等我回答似的把车开到路上。
　　“那个，谢谢你。”虽然不是我自愿的。
　　“嗯。”
　　“你对属下可真关心啊，哈哈……”
　　说完这句我看见大导演丢过来一个白眼。
　　算了，我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跟这个人对话常常是鸡同鸭讲，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位面的感觉。
　　土豪住的居然不是别墅？差评！
　　进入萧土豪的公寓，空间很大，简约的风格，黑白相间的装潢，整齐干净的有些过分，冷冰冰的不像是有人在住的样子。
　　在KTV撞了一身水果茶水薯条番茄酱，衣服上五颜六色好看极了，提出借用他的浴室，还好是浴缸，不然站着洗澡怎么能不让水碰到伤口又够我头疼的。
　　翘着脚泡在浴缸里，大导演敲敲浴室门，“你钥匙呢，我去你家一趟。”
　　“啊，干嘛啊？”这人怎么总这么不走寻常路？
　　“你明天不换衣服么？”
　　“哦……要换的……钥匙在我裤子里，麻烦你进来拿一下。”
　　蒸腾的雾气里模糊的一个人影进来，拿了钥匙又出去，关浴室门前跟我说：“浴袍放在旁边了。”
　　“嗯……谢谢。”
　　躺着看黑白马赛克天花板，越想越觉得奇怪。萧染是这么会关心下属的人么？虽然我入职后同事们也没有什么需要被萧染照顾的事情发生，可，怎么想他的性格都应该是跟人保持距离，不会太亲近更不会照顾到这个程度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