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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百无一用 ...

  •   一个周五的上午,白茵和众人一道收拾好秋声餐厅的餐具,正准备跨上餐车回水岸食堂,却被组长叫住了:“小白,你留下来搞卫生吧。”白茵只得应了一声“好的”,便眼睁睁看着其它同事回去。那一上午,白茵擦完餐桌上所有的玻璃和桌台,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简直去掉了半条命。
      快到11点,曹北权和钟菊、祁腊梅又送午餐来了。他同时带来向计晨的话,说是水岸食堂饭台缺人手,让白茵中午回去打饭,白茵便坐曹北权的车回食堂。中午就餐人数是一日三顿中最多的,曹北权得搬运两趟。白茵坐上副驾后,曹北权一边开车,一边跟她拉起了家常,问她老公是哪一年来学校的、在哪个学院工作,白茵很警觉有人拐弯抹角地打探自家的隐私,但出于礼貌,她依然以淡漠的语气地告诉他了。
      哪知曹北权还是很不识相地继续问:“你老公叫什么名字?”白茵沉默不语。他等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听到白茵回答,便大声对她说:“你老公叫什么?我没听到你在说什么!”
      “他只不过是个很不起眼的教书匠,就不用提了。”白茵委婉地回绝了。
      “你告诉我又没关系,我跟法学院的金院长是很熟的。”曹北权半是炫耀半是威胁地说。
      白茵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糟老头子竟然有金院长做靠山,万一他查出她老公是谁,在领导面前挑拨几句,岂不是对杨非的前途很不利?她甚至有些后悔刚才的固执,如果把杨非的名字爽爽快快告诉他,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她正在犹豫着是否说出杨非的名字,却听曹北权继续说:“金院长家在苕溪以北,我经常开车送他回家。”白茵差点笑出声来,想必那些给金院长家扫地、做饭、涮马桶的都能跟他攀上关系了。一个真正有着强大靠山的人,是不会随便亮出底牌的,白茵一颗快要跳出腔子的心总算落回原处。
      曹北权似乎未曾料到白茵竟敢拒绝回答自己的提问,他阴着脸停顿片刻,突然转换了话题:“小白,我说一句话,不知你会不会生气。”
      白茵料到他不会说出什么中听的话来,依然面带微笑地说:“有话你尽管说,我是不会生气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白茵心想,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曹北权加重了语气,“为人要识时务,不然就会被人瞧不起。”
      我可没指望过被你瞧得起,白茵默然无语,只在心里回嘴。不就是指他每次送人情时,她不识相地报数打卡,破坏了他拉关系吗!看来曹北权打听不到她的底细恼羞成怒,又向她发威了。
      餐车行到一个拐弯处,白茵发现刘美正在迈着细碎的步子袅袅婷婷地走,与餐车擦身而过。曹北权赶紧踩了刹车,对白茵说:“你开门给那个老师打个招呼,看她是不是顺路去学校,我可以带她一脚。”
      白茵很不乐意招呼刘美,自从她调离公寓部之后,她就跟他们斩断了任何联系,连□□号都拉黑了。她以为曹北权跟刘美很熟悉,甚至私交不错,便打开车门问她去不去图书馆那边?刘美摆摆手,往法学院办公楼走去了。
      白茵只好对曹北权说:“她不往里走,可能有事找她老公去了。”
      “你认识她啊?她是哪个学院的老师?她老公是干什么的?”曹北权连珠炮般地问道。
      闹了半天,这两人根本不认识!人家既不认识你,又不领你的情,你还热脸贴什么冷屁股?白茵暗自惊讶,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自甘低贱的人。她又想起曹北权拿公物跟各种顾客拉关系,他们只会暗中骂他傻,不占便宜白不占,又哪里会把他放在眼里!
      “她在后勤公寓部工作,以前跟我是同事;她老公跟我老公同在法学院。”白茵耐着性子答道。
      “她老公长什么样子,在法学院担任什么职务?”他继续刨根问底。
      “他好像是学院的办公室主任,至于长相,那就很难说清楚了。”
      “是不是一个脸型稍稍有点胖的老师?”见白茵摇了摇头,又猜道,“不会是那个高高瘦瘦、架着一副眼镜的吧?”猜了几次白茵都说不对,他自言自语地说,“我肯定见过他的。”
      白茵只作未闻,恰好这时餐车已开回食堂,白茵跟他招呼一声,便忙自己的去了。
      由于秋声餐厅的劳累强度和屈辱程度胜过水岸食堂十倍,白茵只要一想起就不寒而栗。下一个周五恰逢白茵例假最多的一天,她一大早起来就感觉浑身疲软,像随时要晕倒的样子,她连忙在家泡了一杯浓浓的红糖茶喝下去。到食堂上班后,她便向组长鄂清芬告假,鄂清芬轻描淡写地说:“这个应该不碍事吧,大家都会经历的。”白茵还是坚持留在水岸食堂,鄂清芬只得勉强同意,临时调用其他人。
      上午近9点,白茵正在专心地刨莴苣皮,刚从秋声餐厅回来的祁腊梅怒冲冲地来到她面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她的鼻子,冲她尖声叫道:“小白,听说你因为来了例假不想去秋声餐厅?哪个女人不来例假,这点小事还用得着请假!要是人人都像你么矫情,工作都没人做了!”最后下了结论,“你这根本不是身体差,而是素质差的问题。”
      白茵极力为自己辩护:“人的体力本来就是千差万别的,有的人身强体壮,有的人体弱多病……”但祁腊梅的嗓门实在太大,又连珠炮价轰个不停,在气势上以绝对的优势压倒白茵,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倒像她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祁腊梅噼里啪啦闹了一通,才得志得意满地回到自己桌前切菜。
      看来鄂清芬对白茵是相当不满的,也不知他们几个在背后怎样议论她!说不定祁腊梅当众向她兴师问罪正是鄂清芬指使的。白茵在食堂立足未稳,要是为这点小事闹到领导那里,领导肯定不会相信她,而相信那些一线老员工的。她在先前的两个部门轮岗,部门主任对她的评价都不高,假如这个部门依然如此,领导一定认为是她自己的问题,恰恰中了蓝竹韵的埋伏:“你不适合在集团工作”,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思前想后,决定咬牙忍下去,对同事的一切批评、嘲讽和辱骂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因此下一个周五到来时,白茵主动对鄂清芬说:“今天上午又要打扫卫生是吧?”鄂清芬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是啊,你又有事不能去吗?”她忙解释:“不是的,我想提前准备一下,把手套和雨鞋带去。”鄂清芬这才不说话了。若是恰逢例假身体虚弱,她就直接向人事主管请求调休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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