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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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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叫的谁呢?江筱白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肥肥胖胖,书童打扮的年轻人跑了过来,还一脸苦尽甘来的表情:“少爷,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江筱白指了指自己:“你叫我吗?”
那书童打扮的人停在他们身边,听到江筱白差问自己,摇了摇头,指指穆时年道:“你像少爷吗?我找的他。”
哎呀,说话这么拽?江筱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望向穆时年:“你认识?”
穆时年不知何时脱掉外衫把自己整张脸都包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来,他抬起手摆了摆道:“不认识。”
吓死个人,他什么穿成这样了?江筱白打了一下冷颤,又居高临下地睨了那书童一眼:“听到没有?他说他不认识你。滚开,别挡姑娘我的路。”
书童打扮的人疑惑地端详了蒙着脸的穆时年好一会儿,伸手拍拍穆时年的肩膀道:“少爷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是平安呀,你怎么不认识?”
穆时年压低自己的声音缩了缩身子:“兄台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少爷,也不认识你。江姑娘,我们赶快走吧。”他话说间已经快步往里面走了。
“嗯。”江筱白应声跟上前,平安喝了一声:“站住!”顿时把穆时年和江筱白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站住不走了。
他快步上前去摸穆时年:“少爷你快别装了,我在你身边跟着你一起长大,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你真认错人了,认错了……”穆时年一阵紧张,急忙道。
平安哭丧着脸打定主意缠着穆时年了:“少爷,你别走呀,少爷,等等我……”
跟在穆时年身后的江筱白看他走得那么快,平安还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小白面,真的不管他吗?”
“我真不认识他。”穆时年裹着衣裳进了会场,一路走过不少眼睛都盯着他看——这是新流行的穿衣方式吗,这么奇怪?
西月老远一眼就看到江筱白和穆时年他们了,站起身向他们招手道:“小姐小姐,这里!”
待江筱白坐到自己的身旁后,西月眼角瞄了瞄坐到江宁枫身旁的穆时年,凑到她的耳边问:“小姐,小白面怎么在这里?”
“别管他了,这里怎么样?”她目光巡过擂台上两个打斗激烈的人,问。
“现在台上的是衡山派与万天宫,看情况,衡山派占着上风。”说是不管穆时年,可那个跟着穆时年旁边一直缠着穆时年的人她好在意。他谁啊,长得蛮可爱的。
平安突然后背感受到一阵恶寒,不禁浑身打了好几个寒战。
江筱白盯着台上的人看,突然觉得万天宫那女的招式很诡异。招招致命,而且还非常凶险,她跟衡山派那弟子有仇么?
有些安静得过头了。她侧过脸瞧向江宁枫,发现他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万天宫那一众女人看,翻了翻白眼:“哥哥,你没见过女人啊?眼睛都直了。”
江宁枫听到江筱白的声音才回神来擦擦好像有口水流出来的嘴角:“筱白你什么时候来的?嘿嘿,女人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多。”
那倒是事实。万天宫的宫主从来只收女弟子。那么大的教派,从扫茅房到侍候宫主的人清一色是女流之辈。而且还有两条非常变态的宫规,一是入宫者要终身不嫁,不能与男人有私情;二是如果发现有男人闯进她们的地盘,格杀匆论。
况且万天宫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都是颇有姿色的,她们的宫服又很显身材曲线,套上一层薄纱的外衫,雪白的肩臂若隐若现实在让人心猿意马。那么多有姿色的女人在面前,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江宁枫这种像几辈子没见过女人的模样未免也太夸张了。
“哥哥,别想了。万天宫的女人都是母夜叉。肖护法不是说过吗,那次他误入万天宫,差点死在那里。她们虽然不是恶人,但比恶人更无情。”
江宁枫没有说话,心里却腹诽,想想又不犯法。不过比起那些能看不能摸的女人来说,还是妹妹最可爱最惹人喜欢。
他拉过江筱白的手,笑道:“待会儿别紧张,有哥哥在呢。”
好好的她要紧张什么?江筱白正琢磨着,穆时年就一脸委屈难堪的把脸凑了过来:“江姑娘,我有事先离开一会儿。”
“要去茅房就去,不用向我禀报。”
穆时年干笑着就离开了,平安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穆时年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才停下脚步,把裹住脸的衣裳解下:“平安,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平安一看,果然是他家少爷嘛:“少爷你才是,干嘛说不认识我?”
“说认识你我的身份不就暴露了?”穆时年摇头叹息,他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
平安恍然大悟:“喔——!可是少爷你不是在少林寺吗,怎么会……那位姑娘是谁?少爷不要随便跟不认识的人走,很危险的。”
“总之你别再跟着我了,也别跟我爹说遇见过我,知道吗?”
“那少爷你还回来么?”
“我的修行还没结束,不回。”
平安一脸不放心:“少爷……”
“好了,话已经说完,要回去了。记得我说的话。”穆时年又叮嘱了平安一番才回到会场。
没想到顾丹青已经找到江筱白他们,坐在一块去了。见他回来也不作反应,没有任何怀疑的样子,他才放下心来。
第一轮的比赛结束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江筱白他们一行人回到龙吟客栈第一件事就是填饱肚子,之后江筱白就捉着穆时年到自己房间去问话。
江宁枫妒忌了:“有话不能当我们的面说吗?非得到房间去说。”
西月还在往嘴里塞东西吃,闻言表示:“女人的心就是这么复杂的,少爷你不懂。”
“啪嗒”一声响,江宁枫和西月一惊,望向顾丹青。发现顾丹青握在手里的茶杯被他捏成了粉末,一脸阴沉,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自己的情绪。
江宁枫微微叹气道:“我懂二叔你的感受。唉,女大不中留呀。”
江筱白不知道他们在这边瞎猜乱想,揪着穆时年的衣领把他拎到塌阶下,她则坐在塌上问话:“说吧,有什么发现?”
穆时年被江筱白这么不知轻重地一拎,整个人差点站不稳。好不容易调整好身形,穆时年忍不住又要说教:“江姑娘,有求于人时态度要尽量缓和,这样别人才会心甘情愿的帮助你。”
江筱白拔出脸抵在穆时年的喉咙处:“信不信我手起刀落你人头落地?”
穆时年抬手把剑挪到一旁,义正词严道:“江姑娘,暴力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我们要走以大慈大悲为主的佛道……”
“姓穆的,你这么烦你爹娘知道么?”他这么烦,江筱白不明白江守冥是怎么和他相处的。……想想江守冥现在的性子,他们是好朋友她还真不怀疑。
“江姑娘,一个善良姑娘是要从说话的方式开始的。你听我一言,我不会害你。”
“呵呵,你不会害我莫非还要保护我不成?”江筱白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般冷笑着反问。善良姑娘?她才不要当什么善良姑娘。她是堂堂天罡教的少教主,肩负着扬天罡教恶名,令江湖恢复原状的重任。善良姑娘能做得到吗?
穆时年抬眸细细注视着她,眼里含着千山万水:“当然,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江筱白睨着穆时年:“凭你这书呆子?人家不杀你你就烧香如拜佛吧,你还保护我。废话少说,到底怎么样?”
他实在不明白,他跟别人说道理讲人生,别人一下就听进去了,还会特别感谢他。怎么到江筱白身上就完全不奏效?油盐不进,固执得跟块石头似的。
这也是一种修行。他要努力才是:“暂时还没什么发现,如果能看看他们的尸体或许有更好的线索。”
“你不早说。”真是受不了这些文人,同一件事还要兜几个圈子才行。她一把拉过穆时年的衣袖扯着他向门外走:“现在去都不知道那尸体还留没留着了。”
穆时年无语。谁没事还会把尸体留着陪自己睡觉?况且天气这么热,死尸更容易发臭腐烂,怕是早就处理掉了。
江筱白在这客栈现在是如地痞恶霸,在楼梯上上下下,见人就撞,说进哪个房间就进哪个房间。江湖上行走的人也都不是好惹的,好几次那些人都差点与她刀剑相向,幸亏穆时年在她身边为她说话赔礼,才不至于血染龙吟。
武当派的人听到江筱白要查看林侑更的尸体,爽快地让她看——这一天都在忙大会比赛之事,他们也没来得及把林侑便埋了,只得先把他运去附近的义庄,等晚上才处理。
衡山派那边却不大乐意让江筱白查看他们长老的尸体。毕竟死得那么丢脸,他们的面子挂不住。
没办法,江筱白只好和穆时年跑一趟义庄先去查看林侑更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