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世界彼岸》江寄一

4、若你也喜欢我

　　杨娅说，我越来越多的提起许赫你的名字了。我一愣，才想起，有关周暮的事情竟然有些模糊了。
　　周暮和我应该算是两个世界的人。周暮是学校里面打架闹事出了名的捣蛋分子。不仅学习成绩不好，更有多的数不清的风流债。但也正因如此，周暮也是有名的情场高手，像我这种菜鸟级别的他是一出手必定拿下！所以他有很多的挂牌女友，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尤其是遇见你之后，我和周暮的关系越加冷淡时，即使他偶尔的嘘寒问暖也只会让我感到说不尽的陌生感充斥，我们之间的来往越来越少，反正他和别的女生的约会已经使他应接不暇。而我，因为不像他其他的女朋友那样要求他和别的女生断绝关系。反倒成了和他在一起时间最久的一任挂牌女朋友。
　　和周暮的关系说亲近其实也很遥远。我很多次在夜晚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周暮，永远都是通话中，就连“分手吧”这样的话都找不到机会说出口。
　　本以为日子就可以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下去。可终究逃不开流言蜚语的推波助澜。但可怕的不是流言蜚语，而是人心难测。
　　你的名气渐渐在其他的学校被知晓。连带着我，一起传到了周暮耳中。
　　周暮来找我的那天下午，正巧我正在和你争执一道几何题的解题方法。在后来杨娅的口中，我才知道，当时我和你的姿态有多亲密。
　　我们的两个小脑袋紧紧的凑在一起，我因争不过你，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看着你。你得意地笑着看着我，顺手屈指在我脑门一弹，小声道：“笨丫头！”还没来得及等我有所动作。周暮已经一个闪身上前拽住了你的衣领，力气之大，都已经把你棉质的衬衣扯变形。周暮怒吼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去你大爷的！你他妈的敢给我带绿帽子……”
　　我当时已经吓蒙了。实在不明白周暮怎么会突然出现。当你们俩个纠缠着厮打到地上，我才反应过来。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涌了出来，我又气又急地喊：“周暮，你快住手！你快住手！你们不要打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许赫，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远比周暮重要的多，远比我自己都重要的多。
　　你们依旧赤红了眼，拳头招呼着你来我往。
　　最后直到老师赶到，众人上去拉架，才把你们拉开，但你和周暮都挂了彩。周暮鼻梁骨被你打断了，可是你，从右脸颊一直到肩部被铁制的椅子划了一道十几公分长的口子。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就算在救护车上，你也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一声叠一声地叫我“孟若，孟若……”
　　我看着你身上汹涌流出的血，眼泪止不住地掉，许赫，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直以来的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你又怎会受这样的苦。
　　得知你手术结束，脱离危险后我去看了周暮，周暮到底是常年打架混出来的，缝合完伤口没多一会就又生龙活虎了。
　　我必须要对周暮坦白，我同周暮说了分手，虽然他表现的愤怒让我知道，他生气不是因为在乎我，而是因为我让他丢了面子。但我还是留下句“祝你早日康复！”转身离开了病房。
　　“孟若……”背后传来的话很轻很轻，轻到我还没听清楚，就消散在了空气中。如果那时的我能预见到事情的发展该多好。
　　可世事都没有如果。
　　在出事后的一个星期，我没有去学校。而是每天来医院趁你睡着了偷偷看看你。许赫，我还有什么资格去见你？想起原先开玩笑的话没想到今日一语成戳！看看我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竟让你陷入如此境地。许赫，你恨不恨我？
　　许赫，你恨不恨我？
　　许赫，我想一定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自责。若不是我的自私，我的自以为是的不伤害。你是不会招致这场无妄之灾的。所以，我不敢去见你，不敢去面对你失望不信任的眼光，我宁愿每天做贼般的去关怀你，只期盼你快点好，只期盼我的不安得到平抚，只期盼你的容貌依旧完美如初。
　　但是我躲闪的脚步还是被你发现了，你躺在病床上，闭着眼叫我的小名：“若若……”
　　我身形顿住，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你说：“若若，别走……”
　　你说：“若若，我喜欢你……
　　你说：“若若，你也喜欢我，对么？”
　　我如遭雷劈般定在原地，只感觉瞬间连呼吸都困难了。
　　你温暖的双臂从我的背后轻柔地环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头上，温吞地摩挲。你的声音清越，久久地盘绕在我耳边。“若若，我会好好照顾你。做我女朋友吧？”
　　医院的那个午后天气好得有点不像话，温暖的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射到人身上暖洋洋的，还有窗外葱郁的大树，枝头欢唱的小鸟，病床旁热腾腾的开水，一切仿若静止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