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42 日月双瞳 ...
-
杨戬知道外面还是惊涛骇浪，不过一切震荡早就被师父随手施结界挡住，所以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是风平浪静的，至少表面上如此。
“该说的都说过了，还不好好休息。”
杨戬听到这样平淡的语气，虽然明知道师父一贯的风格便是如此，还是心中一冷。有天尊大人的助力，他所受的伤已经迅速平复，可此刻心思却全然不在此处。
闭上眼睛，那几句话犹自回荡在耳边。
其实天尊大人，从来都不是众人眼里那般清闲无忧吧……
他终是忍不住看向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师父真的不问吗？”
“为师没有好奇心。”字字淡然，却不容置疑。
正当杨戬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的时候，却又听玉鼎真人道：“况且你师祖的行事猜也猜得到。他这些年来可是一直欠了你一句话？”
杨戬一怔，苦笑摇头：“这个‘欠’字弟子还当不起，当日之事，本来也——”他叹了口气，轻声念道，“‘往者无怨，来者不悔’。”
这正是方才传音中的前八个字。
“故作深沉。”玉鼎冷笑，“说一句不怪你就那么难？”
杨戬一时哑然，然后道：“弟子已经很知足了。”
从他答应成为三代首座弟子的那日起，就准备好了要付出某些代价，哪怕代价再大，他也不曾后悔过，至少，不曾为自己后悔过……
“就这些？”玉鼎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杨戬的思绪。
他抬起头来，撞上了玉鼎的眼睛，一时错愕：“师父……”
“戬儿，为师可以不问，但你既然已经说了，不想说完吗？”
杨戬沉默地看着那双仿佛冷漠无物的眸子，似乎想要看懂其中的什么秘密。
玉鼎便任他看。
过了一会儿，杨戬移开目光，轻声道：“后面还有八个字。”
玉鼎不问，等他继续说下去。
杨戬迟疑了片刻，也许不说出来是更好的选择？在这个人面前，自己真的有可能装假吗？
“‘白日过眼，空寄水月’。”
“这么说，”玉鼎缓缓道，墨色的瞳中深不可测，“那东西果然是在东海……”
杨戬自知，这哑谜一般的两句话，对于师父来说，却宛如白纸黑字，清澈透明，自然不难明白背后深意。
他却不禁道：“这只怕也是天尊大人的猜测，日瞳珠的存在毕竟只是传说而已，是不是落入始龙手中，更未可知。”
“古来之事哪件不是传说？既然月瞳珠珠确有其物，日瞳珠必然也在这三界之内。”
仙界历来有传说，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后，双目化为日月，普照三界。而如今的日月却显然并非盘古之目。月亮只是个死物，而据说上古时曾发生过“毁日之祸”，自此三界不再有真正的太阳，只能由金乌充任。但显而易见，上古之日若真有盘古之目的神力，有怎至于遭毁？
因此盘古所谓的“日月双瞳”究竟是怎么回事，仙界向来传闻颇多，却并没有什么能够证实的。
杨戬若不是见过真正的月瞳珠，大概也不会把这荒诞的传说当真吧……
但哪怕他当了真，甚至他已经走了那么远，他也不愿让师父再为自己的执念劳心劳神，可只怕此时却是由不得他了……
于是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玉鼎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禁抬手，苍白晶莹的指尖抚在他肩上，微微用力，传递出一个无法抗拒的讯息。
戬儿，为师答应你的事，必然做到……
门外的声响打破了屋里二人的沉默。
“玉鼎祖师！清源妙道真君！”游铭轻轻敲门唤道，其实他也不想来打搅这师徒俩，不过毕竟事有急迫，他总不能真的现在就回昆仑仙境问天尊大人去——毕竟天尊大人交给他的任务还没完成，他可不想就这么回去，白白在他老人家面前掉了气势。
那在仙境之外，他能请教的，就只有这两位了，虽然玉鼎真人多半不会理他，杨戬只怕还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提点。
开门的是玉鼎真人和……一室的药香。
游铭诧异，这味道，不是他从昆仑带来的啊？怎么闻着像……像凡间的东西？他不懂多少医道，只能大概闻出这药味可能是助人安心敛神，不过对于神仙来说，这种凡间药物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吧……
还是杨戬又怎么了？
“玉鼎祖师，这……清源妙道真君他……可好？”
玉鼎真人冷冷淡淡地把他放进来，正当游铭以为玉鼎真人又会像往常那般忽略掉自己的问题时，却听他道：“连天尊都对他如此关怀，他岂会不好？”
这话的味道怎么有点不对？可在这满屋药味里游铭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只能讪讪称是。
好在看见杨戬的时候发现就这么一会儿，他的气色倒还真是好多了。看来天尊大人施法的效果不错，不过看来杨戬本身的内伤实在是沉重，总还要休养一阵子才可能彻底恢复。其实游铭特别想知道传说中强大无比的清源妙道真君怎么会在凡间受这么重的内伤，不过天尊大人不肯说，到了这儿他又不敢问……毕竟玉鼎祖师还一直在旁边呢。
他只是越想越觉得东海的这件事情不简单了。
杨戬看他进来，倒是似乎早有预料的样子。游铭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在东海之底见到的情况，说到发现始龙密阵之外的娲皇法咒时，见那师徒二人彼此对视一眼。
杨戬沉思了片刻：“照你的说法，除非女娲娘娘复生，只怕任何人都不可能碰到密阵之中的东西。”
游铭泄气地点点头，虽然他早知道是如此没错，但既然来这里，总还是怀了别样的希望的。可要是连清源妙道真君都说没有办法，那恐怕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正在烦恼自己出来时跟天尊大人把话说得太满，不知道空手而归怎么像那个老家伙交代，却听杨戬道：“那也只有让里面的东西自己出来了。”
“是啊……什，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71章 42 日月双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