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上辈子折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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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程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他右手打着点滴，送他来的老板坐在他的身边，正拿着手机看，见程迟醒来了，急忙道：“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程迟虚弱的摇了摇头，原本剧痛的部位已经没有了感觉，那种刻入灵魂的痛苦，似乎只是程迟的错觉。
“医生没查出原因。”老板道：“说等你醒了再做个全面检查。”
“我没事了。”程迟道：“不用做检查了吧。”
“还是做一个吧。”老板道：“明天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
程迟沉默了下来，最终还是没逞强，默认了老板的建议。
“你晚上没吃东西，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老板问道：“喝点粥？”
“现在几点了……”程迟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们出去吃晚饭的时候是下午五点，看望了那个出车祸的孕妇后已经是六点过了，而现在……天已经完全黑掉了。
“十一点半。”老板回答。
“别买了，我不饿。”程迟不是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哪里还好意思这个点了叫老板给他带晚饭。
“别跟我客气了。”老板道：“你先睡着，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真不用了……”程迟的话后半截还在嘴里，就看见老板起身出门了，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背部的疼痛显然不是程迟的错觉，但这会儿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程迟见老板出了门，这才从床上坐起，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背疼痛的那块地方。
不摸还好，当程迟的手触碰到那块皮肤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原本应该光滑的肩胛骨处的皮肤，却多了点什么。
程迟摸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不明物体，彻底的傻逼了三秒，反应过来之后疯了一样的把放在裤兜里的手机摸了出来，打开了摄像头，动作艰难的给自己的后背拍摄了一段录影，。
当一个人在病房里的程迟看清楚了自己的背上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他觉的，他没疯简直是个奇迹。
忽然出现在他背后的是一个断茬，就像是原本长在那里的翅膀，被整齐的割断了，甚至还能看到期间红色的血肉和于身体相连鼓起的血管，狰狞又血腥，被程迟的手触碰，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程迟盯着手机屏幕，只觉的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天上出现个别人看不见的大洞就算了，周围全是演狗血剧的演员也算了，现在异象终于出现在了程迟的自己身上，程迟认真的想了想，根据之前发生的一系列诡异情况，他怀疑自己上辈子就是传说中的折翼天使。
怪不得他的手脚冬天这么冰凉（大雾。
程迟迷茫的思维就像是空中飘浮的蒲公英，根本无法聚集到一起，太过爆炸性的事实炸的程迟头晕目眩，一时间难以将这些东西整理成完整的思维进行思考。
老板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程迟坐在床上两眼无神的模样。他还以为程迟又出什么问题，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程迟？背又疼了？”
“……”程迟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老板一眼，下一个动作就是把手机屏幕给锁了。
程迟道：“没事，我觉的我很好，现在就可以出院了。”
老板狐疑的看着程迟：“你真没事？还是明天做完检查再走吧。”
“我没事。”程迟道：“我现在就想出院，医院待着不舒服。”
“……你确定？”老板似乎被程迟的固执吓到了。
程迟深吸口气，认真的点头：“我确定。”
“好吧。”老板居然妥协了，他把手里的粥递给程迟道：“那你先把粥喝了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程迟不想多说话，接过粥几口喝了，穿上外套跟在老板后面就出了门。
时间已过十一点，又是冬天，这会儿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等到老板把车开到程迟家的楼下，已经是十二点半。
冷风，细雨，再加上程迟那复杂的心情，简直可以唱一曲小白菜地里黄。
“你明天还是休息一天吧。”老板道：“看你最近状态都不好，别出什么岔子。”
程迟闻言笑了笑：“人家老板都是杨白劳，就是你慈善家。”
“这不是心疼你么。”老板点起根烟：“回去吧，晚安，早点睡。”
“嗯。”程迟精神的确不好，他低着头进了小区的门，也没注意到当他转过身后，老板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此刻的天空被阴云笼罩，而他目光所注视的地方，就是天空那个巨大的突兀的黑洞所在的之处。
片刻后，老板吸了烟，发动了汽车。
程迟回到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厕所，脱光了自己的上衣。
被橙色光线照亮的镜面上，映照出的是一个光洁的背部，可是，在这背部的肩胛骨处，一左一右分布着一对如同断翅一般的东西。
在程迟的控制下，它甚至还在缓缓的抽动。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看到这一幕的程迟有些崩溃的用手撑住了洗脸池，不愿再去看镜中的自己。
“操，操他妈的！”很少爆粗口的程迟还是爆了脏话，他猛地抬起手一拳打在了镜子上，“咔擦”一声，镜面应声而碎，程迟的手也被破碎的镜片划的鲜血淋漓。
手上细微的疼痛，终于程迟接近于崩溃的神智稍微恢复了些许，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根，就这么蹲在地上抽了起来。
氤氲的厌恶舒缓了紧张的神经，当一包烟抽完，程迟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用水冲洗了伤口，又穿上了衣服，然后才慢慢的走出了厕所。
客厅里没开灯，程迟坐在沙发上，忽然很想给家里打个电话。但是最终，他忍住了。
如果这个时间，家里人接到他的电话，即便是不说什么，也肯定会知道他这边出了什么事，况且这种事情程迟实在是说不出口，于是只能压抑下这种倾述的欲望。
长了翅膀又怎么样，日子还不是得照过，班还不是得照上，况且只是断掉的翅膀，如果不脱衣服，肯定也不会有人发现。
程迟不断的重复这些话，想要自我催眠，然而当他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枯坐了一夜。
程迟不知道他的催眠到底有几分效果，他只知道，至少此时此刻，他又能正常的思考了。
于是接下来，程迟清理了自己手上的伤口，包扎好了之后，又准备去厕所清理碎掉的镜片——作为一个标准的处女座，他向来对家里的卫生情况都要求的很严格。
可当程迟进到厕所里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面完好无损的镜子，地上没有碎片，没有血迹，甚至连点水都没有，一切都是那么的干净整洁，就像昨晚发生的事，只是程迟的错觉一样。可惜，程迟依旧在疼着的手在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
玻璃没碎，手却伤了，如果是一般人估计又要纠结好久，但此时让程迟纠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一夜没睡，精神差的不行，这会儿干脆也懒得去想为什么镜子没碎这件事，而是选择去卧室找了换洗衣服，认认真真的洗了个澡，吹干净头，再睡了个觉。
日子再怎么糟糕，世界再怎么混乱，生活也得继续下去，程迟只能这么想。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程迟醒来后，外面又开始下雨了。他也没起床，而是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窗外，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看着天上那个黑乎乎的大洞。
“吾王……”细细嫩嫩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把程迟神游的神智瞬间拉回了现实，他一抬头，就看到那天在电梯里遇到的小天使，正在半空中艰难的晃动着他的小翅膀，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程迟安静了会，片刻后从嘴里憋出句话：“你该减肥了。”
“……”程迟清楚的看见小天使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第6章 上辈子折翼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