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惘然的爱》落叶不是无情物

10、第九章

　　我一杯杯地喝着酒，却是尝不出那酒是何滋味。

　　嘴里竟是咸咸的，回头一看离儿正望着我。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替她擦了擦嘴。

　　为何我总是这样？为何总是放不开？为何？为何……

　　是过去爱的深刻，还是心太软弱？我不得而知，但是我应是坚强的啊！他曾说过，

　　朕就喜欢你这强拗的性子。

　　正吃到一半，皇帝却是酒力不胜了。“哈哈…….真是老拉？今儿本是大日子，不该容朕离

　　席，但是朕这脑袋很是疼痛……朕先行一步了，皇后……”

　　“臣妾明白，会替您处理的，您自管去休息吧。李怀，好好伺候皇上！”

　　“诺。”

　　等皇帝走后大家都似呼了口气。我看见连皇后的笑都不那么拘谨了，很是得意。下面早有

　　些王公大臣在向太子道喜了。嫔妃们或不屑或鄙夷或羡慕地谈论着。

　　我听到上首的文妃与娴妃小声地说着。

　　“我说文姐姐，这事来的未免突然呐。皇上平时不是最恼谈论立太子的吗？为何……”

　　“妹妹这就不知了吧，皇后是一宫之主，这摆明如若不立她的儿子为太子，那班老臣又会

　　拿出什么祖宗家法来逼陛下了。我想陛下也累了，趁皇后三十大寿，想就把这当礼物送了

　　吧。”

　　“唉。可惜太子不如那五皇子在陛下心里的位重，这不前几日还赏了五殿下嘛。淑妃还乐

　　得不行呢。你再瞧她这会……”说着便往前看去。

　　“一脸沮丧样！哈哈哈……”

　　她们两人自认为讲得很轻，但是我却看到琪妃和容妃早已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了。

　　这时德妃开口了：“皇后，臣妾听说最近新封的艳妃有着可好的嗓子呢。臣妾也只是听

　　说，想见见，可皇上藏着掩着就是不让她出来见人。想必今日皇后的寿筵她必是到了吧，不妨

　　请她出来唱两句，也让咱们过过眼。”

　　“好啊，德妃说的在理，这女子从才人直晋为妃自是有本事，我这后宫之主还未见过呢，

　　让她出来吧。”皇后是皇帝的正妻，却也未见过这女子，似是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不满，那

　　女子仗着自己受宠，竟是连皇后也不见，可谓是大不敬。

　　过了许久，才从远处奔来一个婢女，哆哆嗦嗦地跪下，想是紧张得不得了，抖着声道：

　　“回皇后娘娘，艳妃身体不适，太医说要静养，所以皇上便让娘娘在宫里歇着，不必前来

　　了。”

　　“什么？艳妃病了？那可是大事。皇后娘娘，让臣妾去看看吧，若是没什么大碍便喊了

　　她来，也沾些喜气。”德妃开口。

　　皇后想了想，点点头道：“那你去看看吧。皇贵妃，你也去瞧瞧，若真是病重就别勉强她

　　了。”

　　“诺。皇后娘娘。”想来皇后与德妃向来不亲，皇贵妃是自己人，过去也让她放心些。

　　不到一刻，她们便回来了。

　　皇贵妃脸色极是难看。德妃亦板着脸，但却隐隐透着喜色。

　　德妃自己回了座，却是不说话。但皇贵妃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皇后的脸色却是立即变

　　了，接着是重重放下了筷子。大家皆是一惊，却又不能问是什么事，只能暗暗等着事情的变

　　化。可皇后马上回复了神色，只是拿起了杯子喝着酒，便不再说话了。

　　这样的场景让在座的各位嫔妃不是滋味，早有几人借着酒醉的理由离了席，但是离去时却

　　是要亲自与皇后道别的，我怔了怔，还是牵了离儿过去行跪安礼。

　　在场的眼睛都似盯着我，本是不自在的，但想想自己那么多年都是过了，为何怕她们的眼

　　神呢？

　　我拉着离儿跪了下去，缓缓道：“皇后娘娘，贱妾已是不胜酒力，可否允许贱妾行跪安

　　礼？”谁知却是没人回答我，我只能继续跪着，也不敢抬头去看皇后的脸色。不曾想已经这些

　　年了，她似还是放不下。

　　有几声娇笑传进了我的耳朵，此时我却是麻木的。其实自己不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

　　吗？
　　跪了很久很久，久得连腿都失去了知觉，我感受到离儿的身体不断地摇晃，像是支持不

　　了了。我拉着她，不想让她在人前失礼。

　　只是感觉周围的声音快消逝之时，传来了皇后的声音：“下面跪着的是颜妃？”

　　“是贱妾。”我终于抬头看了上首在座的皇后，此时席上只有皇贵妃和贵妃，还有德妃在

　　场，显得有点寂静。

　　“贱妾？为何自称贱妾？”皇后似是不懂地问。

　　其她几位都是坐在她的左右，看着我的眼神皆是嘲讽。

　　我如实答：“贱妾犯了宫中的规矩，按规矩是要自称贱妾的。”

　　“你犯了什么事啊？我也老了，很多事竟是记不得。为何犯了事却没撤去封号啊？我看这

　　颜妃似是与你现今的身份不符哪。本宫做主，降你为顺常，这样才配得起你这贱妾之称呀！”

　　我看到德妃与方贵妃的嘴角早就翘得老高。

　　其实我早不想要了颜妃这封号，只是他说“朕给你最后的尊严，念在你伴朕这么多年，保

　　留你的封号。你自己好自为之……”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