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纪元重启》贺长乐

5、深海缉毒（3）

　　控制室监控屏早已在打斗中四分五裂。
　　肖颂将庄玄安置在椅子上，庄玄痛苦地闷哼一声。肖颂瞥了一眼，没管他，取下眼镜连接上控制室的主机，黑入监控，悬浮投影上出现出各个监控画面。
　　肖颂很快找到下层舱室监控。
　　没有任何刘缎的踪迹，就连热感监控到的两个人也不见踪影。

　　下舱室分为五节，分别是四节狭窄的卧室和一节用餐室。
　　而刘缎的身影并未出现在任何一节中。

　　“没有发现刘缎。”肖颂凝眉汇报，他看见项世峰小心翼翼地出现在第一节卧室，转身对着监控比划了手势，示意肖颂根据监控指路。
　　“一共五节，你现在所处的是第一节卧室，开门后下一节还是卧室，中间一节餐厅，最后两节卧室，没有可疑人物。”

　　没有见到刘缎？
　　项世峰皱眉，一共只有五节，难道刘缎已经被之前探测到的两个人制服带走？又或者，这里也有和控制室橡皮人一样恶心的生物？
　　项世峰继续往前走，悄无声息地推开连接第二扇卧室的门。

　　肖颂觉得不对劲。
　　他从监控中计算着项世峰步伐距离。通过一节卧室不应该只需要那么几步。几节卧室配置相同，如果厨房也是一样的大小，那么下层要比理论长度少了起码十数米。

　　项世峰走过了第二节卧室，推开餐厅的门。
　　狭窄的用餐室摆了大约二十张长方形餐桌，只有其中一张上面对面摆着两只咖啡杯。杯中还剩了一部分咖啡。

　　肖颂尝试连接监控的存储画面，却发现所有内容在主机收到攻击时已经永久性删除。
　　肖颂飞快地将问题和自己的疑问转述给项世峰：“先别往前走，等我下来。”

　　项世峰停了下来。
　　他的确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根据肖颂的说法，后面只有两间卧室，却平白少了十几米，那说明，在最后这两个房间后一定有另一个空间。而凭空消失的刘缎则一定是被带去了那里。
　　至于这两个咖啡杯，假设刘缎走到这一段时，正好撞上了在喝咖啡的两个人，所以进行了打斗，而刘缎不敌被抓。

　　也不对。
　　项世峰蹙起眉，从头至尾他都没有收到刘缎的求助信号，房间里也完全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项世峰不相信身为特种兵的刘缎会在警惕的情况下被一招制服。
　　刘缎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蒸发了？
　　不可能。

　　项世峰凝视咖啡杯一会儿。
　　如果自己是刘缎，看到餐厅的情况第一反应应该是，根据咖啡杯的温度，判断守卫是否暂时离开。
　　这么想着，项世峰握紧匕首，警惕地向餐桌走去。

　　什么都没发生。
　　项世峰拧眉，并起食指中指轻触咖啡杯。
　　还是温热的。

　　就在这瞬间，餐厅门被一把推开。
　　项世峰猛地回头，顿时瞳孔骤缩。
　　肖颂一手维持着推门的姿势，一手持枪直对着自己，目光一片冷冽绝情。

　　项世峰低喝一声：“肖颂！”
　　肖颂瞳孔骤缩，扣下扳机。

　　一瞬间子弹破膛而出，划破空气。

　　就在肖颂扣下扳机的一瞬间，项世峰如闪电般闪身避过，灵巧如豹般越上一旁的咖啡桌。
　　子弹的路径在半空中被无形的事物截断，凭空一声闷哼，有重物坠地声。
　　地面缓缓出现一滩流动的血迹。

　　操，这是什么东西。项世峰在心里骂了一句，□□已然在第一时间用本能的反应速度超越了对未知的惊慌，他闪身后退，半空中接住肖颂抛过来的眼镜。
　　在热感眼镜后项世峰终于看到了流血的是什么——那是一个趴在地上抽搐的人，项世峰有点庆幸他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人形，没有橡皮人那么恶心。

　　“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肖颂冷静道。
　　项世峰走上前用脚踹了踹那个隐形人，对方已经没了动静。
　　“死了。”项世峰道，又不确定，“这种怪物，不知道会不会有几条命，死了又能活。”

　　项世峰戴着热感眼镜环视一周，没有发现其他人形。肖颂说：“这副眼镜热感功能在电脑上，发射范围有限，现在位置最多只有十米感应距离。”
　　项世峰摘下眼镜递给肖颂。
　　肖颂看了他一眼没接。
　　项世峰说：“你拿着。”在项世峰印象里肖颂个人能力测试表中各项指标都不如自己，这眼镜理所当然应该让他用。
　　肖颂冷冷地瞥了一眼项世峰，说：“我不需要。”继续往前走去。
　　项世峰没办法，心想两年过去了脾气还是这么倔，于是只能自己戴上眼镜，快走几步，护在肖颂前面。
　　肖颂看了项世峰的背影，冰封的眼神稍有一丝动容。

　　推开用餐室的门，通过一小段走廊，就是下一个卧室，仍旧是空无一人。项世峰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热量源。
　　几乎可以判定这个房间是空的。
　　两人继续向前走，项世峰握住门把的一瞬间，肖颂停下了脚步。
　　项世峰不解回头，传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肖颂眉峰微蹙。项世峰警惕起来，他回过头，电光火石间，他察觉到视线中一抹热量源一晃而过。

　　剩下的那个人就在这扇门后！
　　项世峰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缓缓打开门。

　　房间并不大，两人进房间后就迅速形成背靠背的防御模式，缓慢旋转移动。项世峰环顾整个房间，没有发现任何热源。
　　“消失了？”项世峰有些不相信。
　　“的确不在这里。”肖颂收起手枪，离开了防御姿势，走开几步，在房间内观察，随后视线落在墙角一个普通的衣橱上。
　　肖颂心念一动，握住衣橱把手，正准备用力，忽而觉得脖子后背一凉。

　　项世峰的匕首悄无声息地贴在他的脖颈。
　　肖颂顿了顿，松开握住把手的手，静静垂在两侧。
　　项世峰从牙缝里挤出质问：“说，你到底是谁？”项世峰从一开始就察觉到肖颂的表现怪异，且不说他隔着几米判断庄玄、傅邵的死活，他甚至能说出那个诡异的橡皮人的命门，而且在没有热感眼镜的情况下，他能轻而易举地开枪命中隐形人的要害……

　　肖颂毫无动静地站着，无声对峙间，项世峰眯起眼。
　　橡皮人和隐形人已经超出了他所有认知，项世峰想，就算现在肖颂跟他说自己是变异人，他也会二话不说地相信。
　　但只要，肖颂和他说实话。

　　“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楚，你也没有权限知道。”肖颂声音冰冷。
　　项世峰冷哼一声：“就因为我没有身份权限？”
　　肖颂顿了顿：“项世峰，如果你真想动我，就应该制住我的两只手，而不是就把一把匕首轻飘飘压在我脖子上。”

　　被看穿了心思。
　　也许肖颂真的有难言之隐，但眼下也只能选择相信他。项世峰收起匕首。他是本能地觉得，肖颂不会害他。

　　项世峰越过肖颂，握住衣橱把手：“你是觉得，那个隐形人就在这个衣橱后？”

　　衣橱后是一条不长的走道，半圆形通道被高级金属覆盖，前方是另一道隔热水密门。
　　热感眼镜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项世峰收起眼镜，发现水密门是指纹开关，而他和肖颂根本无法进入。
　　项世峰皱眉沉思片刻，忽然他察觉到耳畔凭空划出的一道风，项世峰猛一转身，却见肖颂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项世峰立即出手接住退了一步的肖颂，触手一片温热。肖颂的潜水服被利器割破，手臂上一道几乎深可见骨的刀伤，血液瞬间涌出！
　　竟然能割破QF25！

　　项世峰咬咬牙，正准备掏出热感眼镜，却被肖颂拦住。
　　肖颂脸色发白：“没用的，他穿了隔热服。”
　　项世峰将肖颂护在身后，手持匕首戒备，而眼前却是空无一物。和隐身的对手战斗，项世峰也是头一回。更何况腹背受敌，水密门后不知还会有什么怪物随时可能出来。

　　肖颂靠着墙勉强站住，飞快地从贴身储物袋中掏出止血药服下，失血过多令他大脑无法进行准确的判断。

　　隐形人似乎也不急着现身，半晌没有动静。
　　项世峰忽然听见肖颂细如蚊呐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就在你正前方，他在观察你。”

　　项世峰忍不住又在心里卧槽了一声，心道是你一个纵览全局还自带隐身这种变态技能的先不动手，难道还要等我瞎子摸象似的先胡来几招露个底么？
　　而对面毫无动静，项世峰也只能敌不动我不动。

　　“来了！”肖颂低喝一声。
　　项世峰在听到肖颂说话的一瞬间感觉眼前恍若一道闪电划过，他飞快侧头躲避，脑海中飞快模拟出对手姿态路径，反手出刀！
　　落空。

　　项世峰喘了口气，伸手抹了把脸颊。
　　方才他避开了眼睛，但脸颊还是被轻微划伤。
　　血珠顺着他线条刚硬的轮廓滑落在手背上。项世峰随意一甩，目光锐利，重新护回肖颂身前。

　　敌暗我明，简直找不到更艰难的处境。
　　接下去隐形人似乎是找到了乐趣，一直保持着与项世峰不远不近的距离，出人意料地出招，项世峰来不及抵挡，更要护住身后的肖颂，不一会儿身上已经划出无数道刀口。
　　项世峰开始觉得有些吃力，他做了太多无谓的动作抵挡，消耗了大量体力。前面是隐形人，身后则是水密门，他们无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无论隐形人如何挑衅，项世峰高大的身影始终稳如泰山般挡在身前。止血药开始发挥效力，肖颂缓过劲来，捂住伤口强撑起身，低声喘息道：“项世峰……记得我们对付‘夜狼’那一次么？”

　　夜狼。
　　项世峰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