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云行》桃花庵主

3、第三章 世事难料

　　回到舲中，婆婆正在缝制她们替换的衣服，抬眼见两个小子回来，高兴道：“快来试试，我用些旧布料给你们做了些衣裳，看看合不合身。”
　　看到婆婆对她们越好，她们的心里就越过意不去，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几番推让，阿辞坐到婆婆身边：“婆婆，你和邢伯伯对我们就像亲人一样，让我们感觉很温暖，但我们的心里也觉得很内疚，不能为你们做什么事，还总是添乱，所以…我们决定出去闯闯，也能见识一下这个世界。”
　　婆婆一听两个小孩要走，着急起来：“你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这时邢伯伯走进屋来，看到婆婆表情凝重，连忙问到：“怎么回事？”
　　“阿辞和阿姿说要出去闯闯，担心会拖累我们。”婆婆回答。
　　听到这个消息，伯伯也忧心忡忡起来，坐在竹椅上沉思了好一会，才说：“些数日子以来，我们两早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了，哪会有什么拖累？……不过想走就走吧，年轻人总是应该闯荡一下，要不毕生都会有遗憾。但如果哪天你们觉得累了，我们老两口随时欢迎你回来。”
　　听到邢伯伯如此开明的话，阿辞阿姿感动的热泪盈眶：“阿辞阿姿永远不会忘记邢伯伯和邢婆婆的恩情！”齐齐向二老鞠躬。
　　“这天下之大，你们要去哪里啊？”邢伯伯担心的问道。
　　“邢伯伯，您知道怎么去邾宿国吗？”乌可姿问道。
　　“我可以载船把你们送到通往堇苮国的岸上，然后你们一直往南走就能到达邾宿国，但堇苮国太大，不容易辨认方向，你们可以向堇苮国人打听，千万要小心那里的花草，随时都有可能中毒。”伯伯关心起来：“为什么你们要去邾宿呢？”
　　“在这里，除了伯伯婆婆和那个齐公子，我们还知道一个人的名字，以前是邾宿国的大官，但好像现在不在了，是吧阿辞？”乌可姿继续：“还听说邾宿国以占卜出名，阿辞就喜欢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们可以去那里学写本事。”
　　阿辞撇了她一眼：“好像是名字叫武陵什么的。”
　　听到“武陵”这个名字，老两口立刻色变，张口欲言转而又闭口不谈。
　　阿辞察觉到了邢伯伯婆婆的表情变化，问道：“邢伯伯，怎么了？”
　　两位老人表情变得十分复杂，说道：“可能是天意吧……”

　　次日一早，带上昨夜为她们准备足够的干粮和换洗衣服，邢婆婆也坚持要送阿辞阿姿一程，在路上不断千叮咛万嘱咐，怕她们不能照顾自己。看到婆婆含泪道别和两个孩子呜咽流泪的情景，惹得邢伯伯也潸然泪下。
　　经过一段水路，终于抵达陆地，直到看着邢伯伯邢婆婆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阿辞阿姿才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不久，就进入一片森林。
　　眼前的景色简直无法想象，由于树木的繁茂，阳光瞬间被分为千缕万缕，折射在每一片叶子和花瓣的露珠上，晶莹剔透，似乎置身在一个以绿色为主，七彩缤纷的水晶世界。乌可姿和阿辞被这水晶世界吸引的不知如何是好，觉得一切都那么不可触及，生怕每个举动会破坏了眼前这美丽的画面。两个人张开双臂，徜徉在这不可思议的世界里，忘掉了一切的烦恼和忧伤，尽情的享受大自然带来的平静。
　　直到走累了，才找了个大树，靠坐下来，从行囊里拿出干粮，手里掰着馒头眼睛却还是没停在这美妙的景象上，好像永远看不够一样。旁边一只白兔蹦了过来，几只鸟竟然落在她们肩上，树上的松鼠也捡食她们掉落的馒头屑，看到这些可爱的动物，阿辞阿姿感觉自己也显然被这世界容纳进来。
　　一路上的打打闹闹和那些从未见过的花草植物让她们忘记了时间，到有意识的时候，发现天色渐暗然，而周围却没遇到过任何人，两个人才开始着急起来，但就在这时，看到了一个小木屋，走出一位老妇人，乌可姿和阿辞跑上前去问道：“去邾宿国从那个方向走？”这老妇人伸手指了个方向，就又回到屋中。
　　“原来这里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热情好客…”乌可姿心里想。阿辞走到门口，屋里虽然简陋，但也干净整洁，不相符的是，桌上放了好多美味的食物，老妇人从里屋走出来，拿着另外的两双碗筷，摆到桌上，看了一眼在门口站着的阿辞，做了个让她们进来的手势，就又回到里屋。
　　阿辞向乌可姿招招手：“那个老奶奶好像让咱们进去。”
　　两人站在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十分别扭。一会，老妇人又从里屋出来，直接坐到桌旁，开始吃饭，全然不顾旁边两个人。阿辞想说话却不敢惊动这奇怪的老奶奶，这老妇人头发花白，天气不凉却穿着厚重，包裹着单薄的身体，看上去已到了花甲之年，但从行走动作来看，还十分健康。“可能因为生活在这么和谐的环境中，每个人都会长寿吧。”阿辞心里想。“就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呀，总得说些什么..”
　　“呃..我们应该怎么称呼您？”阿辞终于开口。
　　老妇人抬眼，面无表情的摆摆手，又指了指桌上的饭菜，明显的让人知道那两双碗筷是为她们用餐准备的。面对老妇人的严肃，乌可姿和阿辞也不能推托，便安静坐下来吃饭，屋子里除了碗筷发出的声音，十分寂静。老妇人又为她们分别倒了一杯茶，这茶味道香甜，似乎从来没喝过。
　　见天色已晚，两个人也是在无处可去，虽然打扰，也不得不在这里过渡一宿，老妇人更是对她们不闻不问，索性她们俩就睡到了靠墙的大床上。
　　这一夜睡得很是香甜，和那杯茶一样。大早，她们起来时候，老妇人早已在屋外拾掇花草，心情大好的她们冲出去，问：“老奶奶，我们能帮您干些什么吗？”
　　老妇人依旧不理不睬，乌可姿和阿辞心想可能真的是打扰到这老奶奶的生活了，一齐向老奶奶说了声“谢谢”，回屋拿了行李顺着她昨天所指的方向继续前进了。

　　告别了昨天的尴尬，两人路上又说笑起来，看到远处摘采果实的人们，心里也有了种踏实的感觉，加上身边的美景，走走停停，感觉非常轻松。但到了中午，乌可姿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开始以为是走的路程多了，体力下降导致的，可后来她的开始脸色发白，还不断冒汗，阿辞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这一定不是劳累引起的。”“阿姿，怎么了？哪里觉得不舒服？”
　　“觉得头晕发胀，咱们些坐着歇会吧，可能歇一阵就好了。”乌可姿语气中透出了些虚弱。
　　阿辞扶住她缓缓坐下，可事情远没有预想中的得到好转，而且在她的胳膊上出现了若隐若现的小红斑，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叫一声应一声。这下阿辞镇定不住了，心想“不知道摘果子的人们还在不在了”，背上乌可姿就朝那个方向跑去，但目标像越跑越远似的，跑了好一会，终于迎头碰上一对父子，阿辞上前抓住那位父亲的胳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您快看看她是怎么了!!上午还好好的…到了中午就…”
　　这位大叔看了乌可姿的症状以后先是皱眉后又露出惊喜地表情：“这位姑娘好福气呀，中了媌大夫的毒…”
　　本来看到他的笑脸还以为乌可姿没事的阿辞，听到这话就气不打一出来：“你这位大叔怎么能这样！！看到别人中了毒，竟然还高兴起来！”
　　站在身旁大叔的儿子奇怪的说：“你才这样那样呢！中了媌大夫下的毒是你们的荣幸，我们想中还中不了呢……”
　　大叔示意儿子住嘴，又对阿辞解释：“这位姑娘可能不太了解……”
　　阿辞打断：“现在我唯一想了解的就是她中的毒你们能不能解。”
　　大叔高兴得说：“谢谢姑娘这么看的起我，媌大夫人哪是我们能解的？她用毒手法的复杂怪异，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阿辞使劲摇晃大叔：“难道就没人能解了么？！！难道就没人能解了么？！！”
　　“那到也未必，有一个人应该可以…”大叔说了半截又把话咽回去了，但看到了阿辞的表情又慌乱的说：“不过这个人成天晃晃悠悠，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国人没几个喜欢他的…不过… ”
　　“谁呀？！”阿辞大喊。
　　“就是东南方向比竹林里的萧予…”大叔赶紧接话。
　　得到消息，阿辞立刻背着乌可姿向比竹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