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祭》叶紫娆

7、沉默的悲哀（７）

　　１０４７号病房。

　　这里是医院，也是挽歌响起的祭坛。

　　白若微黄的房间，白若微黄的床，白若如冰的人。

　　复杂陈旧的仪器，高吊慢滴的输液瓶,杂七杂八的透明针管。

　　沉默一进门见到的便是这副景象，如同前几天的一模一样。

　　把小水盆放在床边桌上，连同和菁沫送来的水果放一起，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前，细细地帮昏迷中的安柠擦脸。

　　看着安柠苍白如雪的样子，沉默心里痛得难以呼吸，几乎想杀了自己。他好懊悔、好自责，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陷入自己的情感纠缠中，他不会没有发现安柠的病重；如果不是自己妒忌得发狂想占有安柠，她也就不会病发，也就不会昏迷到现在还不醒了。他好后悔啊！

　　安柠，安柠……求求你快点醒来吧，安柠，都是哥哥不好，我不配做你的哥哥……如果，如果你能醒来，哥哥一定不会再这样对你了，哥哥就走，走得远远的，不会再伤害你了，安柠……

　　潮湿的空气中，突然有点厚重，小小的水滴冲破空气的屏障，滴落在那圣洁的脸上。一滴，两滴，三滴……

　　也跟着瘦了好多的沉默那憔悴的脸上划过一条深深的悲哀的河流，水流向他要忏悔一生的痛楚。

　　“搭、搭……”陈旧的仪器跟着作响，恍如祭祀的钟声，宣告着仪式的开始，那，也是挽歌响起的时刻。

　　又一条生命，默默地消失在这世界的角落，任凭你把世界颠覆，也不再可能找回她，就像那些最美好的回忆，永远不可能挽回……

　　纯洁的身体慢慢地冰冷起来，连同那最后而落的圣水，冰冻在最古老的地方……

　　冰冻住沉默最沉重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