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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状似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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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为秋月梨把脉的时候,许留白就站在床畔,剑眉紧蹙,俊朗的脸上凝上一层浓重的阴霾,眼里尽是悔意和疼惜。
只可惜秋月梨始终别过脸去不去瞧他,她只感觉到他强大而沉重的气场,就这样包裹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念及他方才的冷漠,以及那悄然传来的妖冶香气,秋月梨冷冷撵人,“请你出去。”
“月梨。”许留白疼惜地喊道,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刻里,他又怎能独自而去呢?
“她还在等你。”“她”显然是指莲步走进来的红烟,她本不想说的那么决绝,可惜许留白在身边,她只会更加痛苦而已。
许留白怔了怔,这才恍然觉悟,为了激怒她他竟做出了多么愚蠢的举动!心口猛然揪痛起来,好像有根针,就这么插进了心脏,因为看不到针孔,所以无论如何也拔不出,就这样一直折磨着他,有种生不如死的痛楚。
可是,秋月梨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和语气,更是刺痛了他,也很轻易地激怒了他,所以,出口而来的话带着几分怒意,几分绝望,和几分挑衅,“呵,”他冷冷勾起唇角,“那好,你先歇着吧,烟儿还等着我。”随后便决然转身,挽着玩味地挑眉看戏的红烟速速离开。
烟儿……
秋月梨惨淡一笑,他从未如此亲昵地这样叫过自己,却这样叫另外一个女人,还真是嘲讽呢!努力隐忍的痛楚终于决堤,泛滥而来,直将心口那孱弱的心脏淹没,她就要窒息而死,所以脸颊惨白如纸,害得大夫表情沉重得直冒冷汗。
“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百灵不顾许留白的冷漠和绝情,她的心里只有她家小姐,因而紧张地问道。
可是大夫的表情愈加凝重,他依旧将手指搭在她白净的手腕处,时间越久,越觉得这脉相紊乱得有些异常,有些诡异,他隐约察觉探到了什么,却又不确定。
“大夫?”百灵瞧得心乱,不禁再次开口。
大夫收回手来,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只好缓言道:“少夫人本就急火攻心,再加上染了些许风寒,身寒体虚,需静养。”他只能先退下,再细细琢磨秋月梨这诡异的脉相到底预示着什么。
可才刚退出庭院拱门,便被一抹沉重的阴影覆盖,大夫抬头望去,许留白表情凝重地看着他,而那抹火红色的身影就立在许留白身后,媚态十足的脸颊上擎着一抹诡异的笑意,她虽太妖太美,却脸色苍白,少了点儿人气。
大夫正想着,许留白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大夫,她还好吗?”声音里掩饰不住浓浓的关切之意。
大夫略感诧异,他不傻,早已瞧出他们之间的异样,却不想如此复杂,不过,当前,还是病人的病情重要,大夫拧了拧眉头,轻咳了一声,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可对方终究是秋月梨的夫君,理应了解实情,因而吞吞吐吐地说道:“许少爷,少夫人的脉相着实有些……”他顿了顿,斟酌了下用词,“诡异。”
“诡异?”许留白心头一紧,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身后的妖冶女子闻声挑眉,若有所思。
“这……”大夫有些窘迫,什么意思?他也不清楚啊!“老夫暂时也说不准,不过……”
“不过什么?”许留白双目圆睁,眼神说不出的慌乱。
“少夫人很有可能是中毒了。”这是他寻思良久才得出的结论,脉相紊乱不明,虽没有明显的中毒症状,但秋月梨面色惨白如纸,心力交瘁,气若游丝,总有一种随时要香消玉殒的感觉,又或许……大夫不敢继续想下去。
许留白眉头紧蹙,“中毒?”大夫的回答显然出乎意料,他怎么也无法想象月梨会中毒。
大夫微微摇了摇头,“许少爷,若究其根本还要进一步观察。”他也无法断定。
“我明白了,”许留白脸色一沉,“大夫先请吧。”
大夫告辞后,许留白就这样轻易拱门,双手抱胸,皱眉沉思,全然将红烟晾在一边。
红烟虽一直沉默不语,但轻斜的眼眸深处,一抹妖冶而诡异的火焰熊熊燃烧,出入烟花之地,她是看透了人类,看透了男人,也看透了人性,却依旧遏制不住心底那不断翻涌的情绪,那暗自滋生的情愫,她厌恶人类,但更厌恶像姐姐一样爱上人类的自己,人类明明那般无情,即便是她所爱上的人类是最特别的存在,也依旧逃不过情劫,掩不去风流。
所以,与其彼此都痛苦着,不如——
毁灭!
她轻轻勾起殷红的唇角,静静望着这陷入沉思和挣扎的男子,一抹邪恶的想法就这样迅速膨胀,生长,直至冲破束缚,付诸行动。
嘻嘻,没想到还真有好戏看呢!
她想着,因为兴奋越发颤栗,眼眸深处闪烁的火焰似能将人灼烧。
“姑娘在想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耳边窜出这么一句话,带着几分质问和冷厉,仿若被人识破了心计,红烟顿时花容失色,可转眼间已平静如水,勾起唇角侧头望向那不知何时已站在审判的男人,媚眼如丝,声音充满了蛊惑的味道,“当然是在想……男人了。”眼角不禁瞥见许留白,可对方依旧沉浸在浓重的悲伤之中,并未察觉到两人的对话。
“呵呵,阿白的眼光果然独到,我总觉得姑娘身上有种不同常人的气质。”江元眼睛微眯,凌厉的眼神自眼缝里射出,尤其在说到“不同常人”这四个字的时候,语气尤为冷冽,可一瞬间又换回他那嬉皮笑脸的表情。
她缓缓抬起绣着暗金纹路的殷红长袖掩面而笑,“是么,许公子道你非同一般,果然是。”瞧他自得的表情就知他已搞定许青松。
“咳咳,小事,小事。”江元嘻笑着,一想到许青松听到他的话后的惊恐万状的表情,他就觉得好笑。
“不知,”红烟顿了顿,也射出一道凌厉的视线,“公子说了些什么?”或许他已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非礼勿听。”江元耸了耸肩,摆了个鬼脸,转而一把勾住呆滞一旁良久的许留白的肩头,亲昵地叫道,“阿白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啊,看得人家好心疼!”还故作姿态地抚着胸口,露出一副疼惜的表情。
许留白这才稍稍回过神来,他怔愣地看着江元,良久,痛苦的声音才从嘴里吐出,“月梨她……好像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