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净流．狐怜》慕岫嫣

27、我心如故

　　雨，轻轻滴落在布满沙尘的屋檐。

　　这是个无数秋冬的第一个初春，因想而想，因念而念，因爱而爱。

　　穿梭于过往与现今之时空，双眼所见所闻，无不刻骨铭心，如灼烫的滚水，欲将澎湃之心海沸腾，松涛如劲，孤竹横节。

　　念心知所无，所有，细听风声、雨声、蝉声、叶声、林声，声声缭绕。

　　清心寡情，合念天地为一，骤然无语时刻，乍雷作响，倾盆大雨至焉，朦胧雾气凝聚无数脱俗之意。置之死地而后生矣，灵意生焉。

　　回眸雄伟山势，顾盼之余，细想无暇。岁月荏苒，带走了从前的一切，都不再是灯火阑珊，而是灰飞烟灭，任凭一席清风吹散，然而，月依旧如故，如故。

　　只是，停歇倾听秋声，倚阑灯高，了无生意。

　　一双长足迈向峰顶，睥睨万物豪情，尽于足下展露，叹息卷走了多年的思念，到底还是物是人非，秋意仍是绵绵不断，秋山情长，如雨缠绵。

　　凰、凰……

　　渐渐濡湿的衣衫，不知是被雨打湿抑或是被泪水沾湿，微微泛红的眼眶背叛了意欲否决的心，明明是心如刀割，却又不知心痛为何，只知痛撤心扉，痛入心坎，而深深地划下，深不见底的伤痕。

　　情感无法控制地宣泄，冲击着早已伤痕累累的心，残败如斯，轻轻抖去漫布的伤绝，片片尽是无语的悲鸣。

　　静心聆听，拼凑的失落记忆。

　　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执荷欸乃笑，竹篙心深处。
　　声歇凝咽时，春花无秋月，共度婵娟意，藕谢莲香情。
　　月满西盈楼，凭阑叹无声，美目兮云子，娉婷悄然伫。
　　划叶扁舟去，昂首狂歌曲，回首萧瑟处，秋雨愁煞天。

　　颤抖念出她随兴而书之作，怀念如昔，一语道尽他满心期盼之情，江湖无归路，他们走得潇洒，无悔恨。即使心中仍存着一丝希望曙光，他仍是不敢贪心地要求上苍。情到深处，片片思念寸寸守候，那一抹犹然是朦胧倩影。

　　耳鬓厮磨，最是永恒相守，难忘伊人娇羞，笑语如珠。

　　『卧江子、卧江子……』

　　梦醒梦中人，魂断情难处，那一日，依旧是秋风秋雨如斯，情景如故，埋葬了最初的一切，斩断最后的愁绪，任凭春风吹展，带走了最后的眷恋。

　　独人听雨，最犹难情深深，放晓晴池院，一点竹心。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登高眺望彼方，心冷无波，他明知仍是空无一人，凛冽的空气仍旧令他无声颤抖着，无数个夜里，梦着相逢。

　　相映远，浅笑娇靥醉花，桃李春风一杯酒，醉了心神，醉了他乡，醉了一心痴傻的盼望。

　　他仍不愿放弃承诺的一字一句，随波逐流后，剩余一丝微弱情衷。

　　「卧江子。」

　　熟悉中不耐烦却又体贴的冷硬嗓音，唤回了他神游梦境的思绪。多久了，他在这样的梦里，疯狂的思念着一个人，不曾有过，这般深刻的感触。梦里，死亡、分离，都是他心中恐惧的结果，即使不是真实的，仍令他心痛如绞。

　　他，还是无法释怀她的不告而别。那毅然决然的身影彷佛仍在眼前，狠下心地离他而去，独望她渐行渐远之背影，立场，似乎巧妙地对换了……

　　曾几何时，他卧江子也沦落至思人狂炽如斯？

　　摇首轻笑，也多亏了银狐的叫唤，那一次又一次清晰的画面，就快要攻入他的心防，再一次的沦陷。

　　「很少看你如此失态，怎么了，昨夜失眠？」一语料中某人心事，卧江子表情仍是淡笑依旧，内心却又是百感交集。

　　「有人托梦给我。」言简意赅，他说得保守，不愿他人去分享他的内心，即使是银狐，仍是要藏于心，不让他轻易窥视。

　　秋山临枫卧江子，不该是如此颓丧，如此意志消沉吶──

　　银狐挑了挑眉，心知他不愿多谈，他亦不勉强。其实几次偶然，他曾听过卧江子沉睡时脱口而出的呓语。那样深切的呼唤，想必是极为重要之人吧！

　　「走吧，晚了就赶不及赏枫了。」

　　卧江子回首一望，他不只是怨她的不告而别，明知她仍在某一处笑着，呼吸着，他却无法关住倾巢而出的思念，那份极欲吞噬他的情感，压抑许久。

　　因为不愿自私地绊住她，他选择默默的目送她离去，或许一别就无相见之日，他仍是守着秋山谷，将那份浓烈深情埋于心底，俛首仰望另一个春暖花开。

　　风过，留痕，一颦一笑萦绕心头，犹如真实的她，在他的企盼中归来……

　　韶光追游，春寒无数，梧桐更兼细雨。

　　我心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