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撰组·幕末白樱录》Neko不是喵

2、为了死去的人，为了活着的人二

　　近藤勇和土方岁三接到消息的时候，清水寺那边已经打的不可开交，被冲田总司拼死护送出来的山南敬助踉跄的回到新选组驻地时，已经虚脱的几乎说不出话，只能用染满鲜血的手紧紧攥着土方岁三的衣领，嘴巴一张一合。
　　土方岁三凑近才听清山南敬助说的是：“去救大家……还有冲田君。”
　　情况竟是如此危机，刻不容缓。清水寺新选组临时驻地，比预计多出一倍多的人，已将这里染成一片地狱修罗场。
　　又是一声惨叫，这次从身后传来，少年回头就见到一直同自己并肩作战的队员捂着肩膀，满身鲜血的倒地不起。少年冰冷了眼神，握紧了手中的剑，杀气更加浓烈。
　　眼前锋芒闪过，少年已如一柄剑般，直插敌人心脏。
　　*
　　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土方岁三不明白为什么京都人就连浪士间的砍杀都可以看得如此津津有味，仿佛那是祗园祭的歌舞表演而不是什么血肉横飞的战场。
　　土方岁三领着二番队和十番队的人赶到清水寺时，清水寺的大门被不逞浪士团团围住，里面的新选组队员们在拼死的困兽之斗，嘶吼声刀剑的铿锵声，声声在耳。
　　“全部！砍死他们！”土方岁三忽然高喝一声，他身后的队员们顷刻间便像是潮水一般拔刀冲向了守门的不逞浪士，于是又是一番血肉横飞的流血厮杀。
　　山崎烝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带领着突围出来的十几个队员们从侧面攻击了围在门口的不逞浪士，使得这场战斗结束的有些潦草。
　　土方岁三甩掉剑上的血迹，看见站在眼前的山崎烝，问：“全部都出来了？”
　　山崎烝低头站在土方岁三面前，拼死的突围让这个本来清秀的年轻人满脸狰狞，他控制了自己的声调才不至于让自己在副长面前失态。
　　“还有一部分队员被困在寺院的东面，冲田先生……只身一人去救他们了。”
　　“什么！”土方岁三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总司一个人冲过去了！在哪儿！带路！”
　　*
　　当土方岁三在混战的人群中见到少年时，被少年的模样惊骇的几乎认不出——少年没有了往日的温和笑意，就连身上那种永远笼罩的水流一般的柔和都不见了踪影，少年握剑保护着身后受伤的队员拼杀在包围之中，鲜血染红了他清亮的眼眸，满身浴血的少年处在剑与血的交映下，有种让人说不出口的凌厉，很可怕，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那种让人不能直视的杀戮气息，竟有种停不下来的感觉。
　　总司侧身避开对手正面砍来的一刀，同时间手中的刀快速刺出，只三秒刚过，对手已经倒地身亡，而总司转身继续砍杀下一个目标，一切都流畅顺手，就像是做了千遍万遍。
　　只是转身的瞬间，总司错觉自己看见了去而复返的山崎烝还有一脸惊诧的土方先生，拼杀到麻木的神经这时有些微微的回弯儿，总司撇嘴嘲讽地笑笑，那双平日里好看极了双眸此刻刻满了凉薄，莫不是自己要死在这里所以才看到了希望出现的事实？
　　但是，当对手一刀即将砍在自己挥刀的右肩上，当一只大手猛地伸出将自己从刀锋下拽开时，总司才恍然的察觉，土方先生是真的赶来了。
　　土方岁三心惊肉跳的将看到自己就忽然不动的总司从刀锋下救出，但少年的右肩还是被划开了不浅的伤口，怀中少年眉头微微皱紧，土方岁三这才注意到少年全身上下唯这一处伤口，那满身的鲜红全部来自别人。土方岁三想，这孩子究竟砍了多少人。
　　“呀……”少年挣开土方岁三的牵制，将因为土方岁三突入而呆愣的敌人砍到在剑下，然后回头，笑容善解柔和：“土方先生赶来的好快呢。”
　　*
　　十番队队长原田左之助来向土方岁三报告的时候，总司正在山崎烝的帮助下包扎肩膀上的伤口。少年另一手支着脑袋斜倚在树上，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移的注视着清水寺的大门，注视着被抬出来的，敌人的尸体，同伴的尸体。
　　“咳——”少年突然咳嗽一声让山崎烝的手抖了一下，本就手上有伤的山崎烝一不小心戳了少年血肉外翻的伤口。
　　“啊——对不起，冲田队长。”山崎烝慌忙的道歉，洗净血污白净的脸上甚至因此染上了粉粉的颜色。
　　少年转回了视线看着山崎烝的窘迫模样呵呵笑：“咦？你怎么不叫我冲田先生了？”
　　山崎烝一愣，有些诧异自己的改口，也有些诧异眼前的人还有闲心注意到这个。但是山崎烝对于这个称呼的改口有些羞于启齿：“嗯……当然是因为冲田队长是新选组的一番队的队长啊。”
　　“怎么觉得好像不对呢~山崎君，”少年摇着头笑，眼底有促狭的捉弄，像个调皮的孩子：“该不会是被我砍了那么多人吓到了吧？啊——原来长的这么像小姑娘一样的家伙这么强，一个人砍了这么多人，果然是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哦？”
　　“呃……”山崎烝有种恨不得自己就是忍者，能就此遁走的想法。
　　被少年说中了自己的心思，虽然当初很佩服少年识人的洞察力，将自己从一批应征者中挑出做了监察，但是心底却从未把面容漂亮的过分的少年同新选组一番队队长挂上等于号。原因很单纯，怎么看都不像嘛~这样想着，于是在所有人都喊着少年冲田队长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喊成了冲田先生，但是没想到少年就连自己此刻改口这点小心思都察觉的分毫不差，想到这儿山崎烝脸色更红，之前的自己怎么看都太幼稚了。
　　“这样不行哦，山崎君，”少年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不能脸红哦，就算被我说中了心思也不可以脸红哦~”
　　山崎烝抬头看着少年，而少年却看着远处土方岁三的身影，神思渐渐抽离：“最低限度的，不可以再被我看察出你的想法……山崎监察，新选组不需要一上战场就死的同伴，你也不能若无其事的去做监察一职。今天死了很多人，你看到了，手上也沾了鲜血，但你真的能明白吗？从今往后一切都将不同，你会明白一个忍者的身份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于新选组意味着什么。所以呀……就这样子吧，阿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