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五·求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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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求胜
悭臾与屠苏见面的要求紫胤自然是同意了的。但是陵越更在意那个时候师尊严肃的神情和他手中自己从未见过的特殊终端。
在悭臾与屠苏见面之前，紫胤先在休息室与那位战龙将军进行了一场时间不短的交流。陵越本来在旁侍候，师尊却让他去见师弟。临走时师尊还特意吩咐道：“今次一战，找屠苏对战者必定多不胜数，你当劝诫他坚守对我的承诺，不得与任何人比试。”
陵越应道：“是。”
紫胤看了他一眼，轻轻一叹：“这其中缘由我尚不能向你道出，但是越儿，记住为师的话，尚武争先固然好，然而缘这一字确实半点由不得人。”
陵越点头应下，而紫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摇头。
他看得出这个大徒弟被刚才那场精彩的演习激出了战意，年轻人的心性并不是几句告诫就可以压下的，他紫胤的徒弟能力出挑更有一身傲气，这两个师兄弟之间终有一战，而身为师父，他却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而已。
另一边陵越却将师尊的意思想岔了。他对自己跃跃欲试的心情没什么自觉，倒是因此分外担心师弟会出什么闪失。他赶到宿舍区时，正好看见陵端和百里屠苏对峙。
被称为“甩发哥”的陵端比陵越稍小，但算是辈分比较靠前的老人。此时他气场全开地对着百里屠苏百般挑衅，而他的对手则默默地站在那里，不回应也没有任何动作。
陵端觉得很无趣，观众们也觉得很无趣，人群正散开，见陵越过来却又瞬间开始聚拢。
“大师兄！”
“大师兄来了！”
人群爆发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欢呼声，处在中心的两人见陵越冷着脸走来，都是一怔。
“当众滋事，规矩何在！”陵越声音不高，却一句话将周围所有的嘈杂压了下去。百里屠苏看着陵越眼神闪了闪，陵端却语气不忿地抢着开口说：“陵越师兄你来得正好，你这个师弟平日神神秘秘被长老单独开小灶就算了，今天露了一手还不让我们大家学习学习，就算是师兄也有不忿吧？后勤科的兄弟也说今天他的机甲信号失联过十秒钟，难说是用了什么作弊程序……”
陵越眉峰一拧，喝道：“休得胡言。此事重大，没有确切证据不可妄自推测。”
“是……但是师兄……”陵端的气势瞬间减了八分。
“这事我会告知长老与相关部门核查，正式结论得出前不得再议。”陵越脸色严肃地看着陵端，直到他不情不愿地点头才继续开口：“屠苏师弟不得与任何人机甲实战是师尊的命令，若想切磋，先超越对战系统的头榜，我这个做师兄的也乐于接受挑战。在超越之前，基础尚未熟练就想寻求捷径揠苗助长，最终也适得其反，无所收获。”
本来被陵越震慑得安静无比的人群在提及对战系统那个打出了近乎变态分数的头榜后又一次爆发出了嘈杂的议论，虽然“肥鸟大侠”那个ID让人无力吐槽，但是实力却不容置疑。
“太难了……”
“就是啊，开挂了吧……”
“我一直以为那个是系统设定来嘲讽我们的。”
“我原来也是，直到后来有人超越那个ID过两天又被刷了个更高的记录……”
“基础？那个是神仙吧……”
“是啊，那种东西怎么能看得出基础能力……”
陵越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扬了扬手中的名单：“在场的，今天参加考核的学员出列。”
十几个人迅速整齐地向前一步走进人圈，站在了陵越面前，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师兄指导后辈是天墉的传统，陵越资历最老能力也最高，能被他点评是后辈的荣幸。
“肇清，你射击虽然精准但是开火太过犹豫，驾驶机甲并不是让你打后援，静态精准与动态精准的概念并不相同，注意体会。”
“是！”
“律行，你善于判断机甲变形时机，但是变形时多余动作过多反而阻碍了你的发挥，根据守则多加练习。”
“谢师兄！
“秉横……”*
陵越简洁地将在场参加考核的学员在基础问题上的缺失一一点出，众人心服口服，只有陵端还不松口：“陵越师兄，你还忘了你师弟。”
陵越面不改色：“屠苏师弟的直觉与判断力都非常惊人，而且异常大胆。要说缺陷……”他在这里顿了顿，似乎也在思索。
众人都沉默地等待着，他们太过好奇陵越会给评分机器都打出满分的百里屠苏挑出什么毛病来。陵越感觉到身边木无表情的师弟也默默绷紧了身体。“就在于，这是拼命地打法。稍有差池就会有性命之虞，战争不只是要多杀伤敌方有生力量。
“最重要的，是要活着回来。”
众人散去后，陵越让师弟随他回宿舍有事交代。百里屠苏点点头，默默跟在他身后。两人走过长长的走廊，除了轻微的脚步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陵越有些奇怪。今天师弟考核的成绩异常出色，往日就算再压抑的情绪也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默默的兴奋。但是这回，师弟不但丝毫没有高兴迹象，反而是有些……沮丧？
“今天刚入场的时候你没有动作，难道真是机甲出了什么问题？”
“……无。”
“你今日的成绩值得赞赏，等下还有……”陵越正想说说悭臾的事情，背后的师弟却突然迟疑地开口了。
“师兄……觉得我还不够好吧。”
陵越诧异地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从何说起？”
面前的少年微微低着头，视线停留在陵越脚边：“可是我为求胜……只懂得这一种战斗方法。”
陵越一怔，继而叹息着摇摇头：“如此……并无不好。”
少年猛然抬起头来，脸上是微微惊讶的神情：“师兄不觉得……”
“战场，从来都是生死相拼的地方。不存死志，又如何能死而后生。心有犹豫的人往往最容易失去战机甚至导致死亡。方才与他们所说的虽是实话，但你也不必往心里去。”陵越认真地看着百里屠苏，“个人有个人的战法。我相信凭师弟之力，定能全身而返，师尊也……”
他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少年突然双眼放光地扑过来给了他一个熊抱。陵越一时没站稳更是被师弟全部搂进了怀里。他微微挣扎，也就放任师弟蹭着他的脸和颈窝。
“今日没让师尊和师兄失望……”
“嗯。”陵越安抚地拍着终于放开性情高兴的师弟。
“太好了……”
“我们以你为傲。”陵越说出这句话时，感觉百里屠苏的手臂紧紧一收，然后少年像是不好意思似的草草结束了这个拥抱，微微后退，脸侧向一旁。
“……虽然现在师尊尚不允许。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能与你一战。”
“师兄……”百里屠苏惊讶地抬起头，但是拒绝的话语却再也说不下去。他师兄站姿笔挺侧头看向窗外的天空，眼神清亮犹如雪鹰，而嘴角带着少见的淡淡笑意。
那瞬间他心如擂鼓。
师兄所说的，是一个战士对另一个战士实力的认可。
但是，除了这被认可的愉悦之外，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让他兴奋而又慌乱。
当时的百里屠苏尚且不懂那是什么心情。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章五·求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