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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挽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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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14岁的他因为只是一个孤儿,在萱城的一条街上摆摊,摊位虽小,但其叫卖手段和技巧却迎来了不少客人。也就在那时,一个女孩走到他的面前,身后还跟了一些下人。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你要不要来和我玩,不出十年,我敢保证你绝对成为这个国家的首富。”
他微低头的看着这个比自己矮的女孩,一身白衣罗裙坠地,浅粉色腰带,黑色长发及腰散落在背后,简单的发髻梳着,像是天上的小仙女。她的脸上沉稳的表情,语气里充满了自信,仿佛他说的就是真理一般。他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便答应了。就是这样,他跟着她“玩”了八年,也成为这个国家的首富。到现在他也仍不能忘记那与她年龄不相符合的眼神。
他摇了摇头,看着她脸上一丝丝愁意,似乎在担心着什么,转身走进里面的屋内,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这次又有什么吩咐?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觉得你女装好看。”其实挽苏也没有见过她女装的时候,除了小时候初次见面的时候,此外,花浅琉就一直以男装见他。
她信步走到他的身旁,坐了下来,眸光看着桌上的茶杯,顺手拿起 ,无趣的舞弄着。
“我这次是要永久的下山了,家里出了点事。”
他望向她的脸,镇定的面容,可能仍平谁都无法察觉她心里的担心,可他知道。邶国与炎国在边境打仗,作为元帅的花云夙是她的哥哥,此次战败,情况紧急。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就猜测他已经知道了。
“我今日下来就是因为此事,你尽快让铁兵器制造的减少产量,云裳庄多赶制一些上好的锦琉秀,各颜色都要。另外,让人去边境以你的名义去发放救济粮和一些急需的药草,尽量越快越好。我明早还要回家里去,你这里收拾一下,去永宁街买座楼建一个酒楼,作为以后的会面处。这里毕竟人多混杂,朝廷进日也紧紧的密查这儿。”
“是”邶国打败仗,整个国家都为之一震,全国都笼罩着紧张的气氛,虽说输赢乃兵家常事,可是这几十年来,由花家带领的军队却无一次战败。挽苏也是清楚,这次情况是为严重,所以他遵从花浅琉的决定。
沉思片刻,他便换了一副沮丧的脸,手中的扇子也张开盖在俊秀的脸上,头向后仰着,一股倦意,懒散的语气随之而出。
“我好不容易想出去走走,你却又给我发配任务。你舍得叫我这般操劳吗?”
他一脸委屈的样子面对着花浅琉,可惜她根本就没正眼看他。她只顾拿着杯子品着里面的茶香,似乎注意他的视线,她随手扔开手中的杯子。茶杯就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快速的向挽苏的脸部飞去,感受到危机的他头快速闪开,巧妙的躲开了花浅琉的暗器,只是扇子上还溅到几滴茶水,香气四溢。
“池暝,你还真是忍心啊!你弄坏了我的脸,醉红妆里的漂亮妹妹会来找你报仇的。”
花浅琉瞟了他一眼,不愠不火的说到:“我今日来不是和你叙旧的,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日早晨还得回将军府里,记着我今日给你说的话。”
她说完站起身子,抖了抖袍子,领着胭脂走出了当铺,留下挽苏一人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随即一笑。
第二日早晨,三人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外,花浅琉看着那镀金的牌匾,霸气不缺风范,隽永的笔画栩栩如生,“将军府”几个大字就像是骁勇善战的将士勇猛,给人一种上阵杀敌的亲临之感。她还记得这是当今皇上亲手写的赐予花家的。
一走进府内,亭台楼阁,曲折回旋的游廊,阶下石子满铺,精美细致的雕花刻在柱子上,围栏上,活灵活现。每处院子里池馆水榭,奇异美丽的花草更是绚烂夺目,各放光彩。
引领他们的是刘管家,刘管家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稍显年迈了些,眼纹出来了,头发也有些泛白。许是小姐回来了,这位老管家脸上也是神采奕奕,精神的很。
“小姐,这边请。”
到了回旋处,他对花浅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脸上微笑着面对着她,深色的袍子略显宽大,低沉的声音倒还是那样的慈祥。
“刘管家,我看着你这几年好像瘦了不少,将军府这么大,想必是操劳了。你老以后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她说完笑着走向前去,而刘管家脸上笑容又增加了几许。后面青雾微显惊讶,昨天看她冷艳沉静,还以为她是个难相处的人,今日看她这般对待下人,心里知识自己想错了。
正堂内,花博文正端坐在高堂等待着他宝贝女儿的来到,他面色沉重,没有一丝表情,眼睛注视着前方却毫无焦聚,布有几丝皱纹粗犷的手握着椅子,强劲有力,青筋膨胀,似乎快要炸裂开来。旁边坐着林凤珍,她的母亲,一脸焦虑的看着远处。大堂里,每个人都沉默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小姐来了,小姐来了”前方一名丫鬟看见远处渐渐走来的花浅琉后便对着屋内吆喝着。
花博文与林凤珍听见后站起身子,走向前去准备观看。
“爹,娘,你们还是坐着吧。”花浅琉走来看见赶忙阻止到,只见她身穿着一件白兼绿的衣裙走到堂内,白色的纱衣搭上嫩绿色的底群,上面绣有的白色玉兰花花纹衬托着白皙的皮肤,简单的发髻捋在背后,黑浓的秀发随肩垂直到腰部,整个人清新脱俗、袅娜娉婷。
堂内的丫鬟、仆人都不禁心里感叹他们家的小姐真是美到极点了,见着跟天仙似得。
“琉儿,过来,让娘好好瞧瞧你。”
花母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女儿,拉着她的手,左右的端详着,嘴角一直都未合拢过。
“长得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在山上过得还好吧?胭脂有没有好好照顾你?你瞧你长这么大了为娘的却几年才能见你一次面,都还未好好看着你长大,都是你那狠心的爹爹当初硬要你去旗缘山上学什么武艺,真是苦了你了。”花母说着说着便语气哽咽起来,眼里也尽是眼泪。
花浅琉看着也心里一阵疼痛,虽说她与家人相处日子少,但是她能够感受到他们对她的爱。
“女人家的,知道什么,现在琉儿不是回来了吗。现在应该高兴才是啊!”花父说着走下来握着林凤珍的肩膀,花母看向眼前的女儿,脸上又是一笑。
“我不是高兴的流泪了吗!死老头子这都看不出来。呵呵”她说着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泪,高兴的对着花浅琉笑着。
堂内的下人们面面相觑,看到这种情况神情也开始改变,整个府内都变的热闹起来。丫头仆人们忙着收拾新房以给小姐住,厨子们也开始忙活起来,准备做一顿大餐。
到了下午,在驿馆巡查的哥哥花云夙也回来了,父亲于是叫了他们两个去了书房。
书房内,花浅琉与父亲、哥哥在说着近日发生的事情,而花博文脸上更是惆怅不堪。
“我国输了,当今皇上也已年迈,勇气、胆量都不敢当年。在陵都,百姓已经民不聊生,农地也已经被战争所摧毁,房屋也破坏严重,城里的人民人心惶惶,灾民四处逃窜。皇上得知后非常痛心。前日,你哥也输了战争,皇上下旨决定收兵,用钱来贿赂炎国,另外割掉陵都以东给炎国。”
花父一席话说下来痛心不已,抬起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身为邶国的大将军,未能战死沙场,而是委曲求全,这应该算是一种屈辱。
对于父亲内心所想,花浅琉心里是知道的,他的心情,她也理解。
花父顿了顿神情,尽量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以前给云夙的计谋可能已经被炎国的将军识破,你哥与敌军已经陷入持久战,结果陷入埋伏。”
这几年内花将军一直打胜仗,里面有些功劳都是花浅琉的原因,她给了花博文几个锦囊妙计。里面是一些她从《三国演义》里学到的计谋,当初,还是十岁的花浅琉递给花博文计策时,他一看里面的内容,不禁瞪大眼睛看着她,惊讶不已。
当时的花浅琉还害怕他察觉什么来,可是花博文只是过了一会儿,高兴的抱起她来,举在空中,自豪的大叫着连连夸赞。他只认为是她女儿天资聪慧,继承了自己的兵事能力,却压根没有料想到这远远不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儿会写出来的妙计。也就在那时,花博文就把花浅琉给送到了旗缘山上真空道人那儿学艺。
花云夙对此也深深自责,愧疚的说道:“都是孩儿的错,是我太过心急。”
花浅琉看着神情黯淡的哥哥,已有两年未见,哥哥倒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眉目之间多了些疲劳。
“爹、哥,事已至此,再多说都已于事无补,既然皇上有心降和,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对于战争之地的百姓来说这已经很幸福了,想必皇上也是心系百姓才会考虑降和的。我下山的时候,师傅告诉我天下即将大变,我们还是先要未雨绸缪的好呀。”
花云夙听完心里也是赞同的,最近几年,大陆上风云四起,一向安静的炎国开始猖狂起来,四处掠夺、残杀,养尊处优习惯的大国邶国地位开始受到动摇,而战争带给人们的痛苦始终是惨烈的。
花博文叹了口气,捋了捋下巴的胡子:“也不知是福是祸啊!”他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对了,炎国的使者过几日要来我国,皇上命令云夙去城门迎接使臣,保护其安全。此事责任重大,云夙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保护好使臣的安全,不要让有机可图者钻了空子。”
花云夙一口答应着:“是,我一定会尽心保护,不过,爹可知道这使臣是何身份?”
花父摇摇头,张口说:“为父也不知,只是身份应该不低,可能是新上任不久的丞相。”
三人又在书房里聊了一会最近朝内的事情,窗外已开始泛有红橙色的晚霞,已经做好饭的花母走进书房开始催促他们。
“你们父子两不饿,我的宝贝女儿可要饿坏了,琉儿,赶紧,我们去吃饭。我给你做了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清蒸鲤鱼。”
花浅琉一听有最爱的菜,立马起身,欢快的走到母亲身边,挽着她手向膳厅里走去。
“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贪吃。”花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欢快的像是一只小鸟,他的嘴角也露出了今日里的第一个笑容。旁边花云夙看着她欢快的身姿,也是脸上一笑:“妹妹一点也没变,时而沉着,时而洒脱,真希望她一直快乐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