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不吃回头草》顽美

5、幸村君，我是野鸭

　　远远地可以看见立海大附属中学，那块绿茵场尤为醒目。向北看去，周遭的小店门口大多三三两两地停着车，也有几个老头坐那儿下棋。

　　几只小猫在垃圾箱周围转悠，其中一只稍大些的，耀武扬威地一跃，稳稳当当站在垃圾箱上，俯视下面团团转转的猫。

　　一个小女孩走过，不知唤了句什么，那大猫跳下来，温顺地蹭了蹭她的裤脚，跟着她屁股一扭一扭地拐进了个小巷。

　　那条路上的猫猫狗狗总是特别多。

　　黑川栾看累了，收回视线，不禁佩服那个小女孩，她是怎么做到跟猫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黑川栾很想知道。

　　黑川栾打小就怕猫怕狗的，一见小猫小狗，就逃也似地转头就走。

　　有一次回乡下奶奶家，乡下猫啊狗啊自然很多，黑川栾刚迈进村口，就听见打老远传来的狗吠声，当即哇地大哭，不敢再进半步。最后，还是她哭累了睡着之后，黑川爸爸把她抱进村子的。

　　很奇怪，每每尾随幸村精市回家时，她就一点也不害怕，就好像他帮她抵挡了一切。

　　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样，感觉有了铠甲，也有了软肋。

　　黑川栾是趁幸村精市帮早川卫出去买饭的时候上天台来的。

　　许是上面空气流通，她松了口气，呼吸顺畅些。

　　转身，黑川栾吓了一跳。

　　面前站着的竟是自己躲着的幸村精市，以及挽着他手臂的早川卫。

　　眸子暗淡下去，无地自容。

　　打破沉默的是早川卫，相比之前的怕生，现在的她显得开朗，就这样奇妙地将少有的优雅与少女的俏皮糅合，笑容越发明媚：“你好，我是早川卫。”

　　黑川栾不敢看幸村精市，就把视线放在早川卫的发卡上，回道：“黑川栾，请多指教。”

　　“这是精市，我弟。”早川卫在后两个字上语气加重。

　　不意外地，幸村精市出口反驳：“小卫，别胡闹。”说完，看着黑川栾，“黑川桑，身体不适吗？”

　　黑川栾一愣，随即说道：“没有，已经好了。没想到在这遇见你，幸村君。”黑川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惊讶。

　　幸村精市只是看她一眼，不再说话。

　　好一个云淡风轻。

　　他是忘了，还是忘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介意。

　　早川卫微微一笑，恰到好处的弧度：“精市和黑川桑认识，真是好巧。”

　　“我和幸村君是高中同学。”
　　莫名，她就是想要强调高中同学。

　　“我是樱花女子学院的，今年毕业会和精市一起上东大。”早川卫说到这，抬头望向幸村精市。

　　眼里装着什么，黑川栾感同身受。

　　樱花女子学院是私立高等学院，里面的学生毕业不是东大就是出国深造。以前有人戏称樱女的学生个个是白天鹅，跟她们一比，别的学校的女生都是野水塘里的鸭子。

　　黑川栾一痛，这才发觉指甲早已深深嵌入手掌心。

　　这时候，黑川栾应该接过话，否则就太失礼了。只是，她真的说不出话来，死死咬着下嘴唇。

　　“小卫，我有些事想和黑川桑聊聊。”幸村精市的开口让尴尬的气氛瞬间消失。

　　早川卫有礼地站远了点，进退有度。

　　黑川栾懵了，有些事，什么事。

　　黑川栾双手紧紧攥着过长的袖口，仍是不敢抬头。

　　“黑川桑，关于毕业同学散会的事，我想我们借着今天的机会谈完比较好。”
　　幸村精市站到黑川栾的右手边，替她挡住风。

　　黑川栾一颗心放下，努力稳着声音：“好，毕竟对于大学的准备，同学们都很忙，还是早办了好。”

　　“我也是这个意思。”

　　“电话的事很抱歉。”

　　“不会。关于地点我觉得小竹园不错，安静又不失娱乐，你觉得呢？”
　　说话间，幸村精市随着风向不动声色地站到黑川栾的左边，说出自己的意见，又不忘询问道。

　　“嗯，我同意。”

　　“日期问题，比较难统一。本周六或是周末，怎么样？”

　　“可以，我通知女生，你负责男生。有特殊情况再作调整。”

　　就这样，黑川栾觉得有回到从前，什么都没改变。没有告白，没有尴尬，没有有的没的，这样不知好是不好。

　　她说不清。

　　她这班长是时候恢复正常，至少把最后一份工作做好做完。

　　黑川栾逆着光，站在幸村精市的右边。
　　“那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