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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邻居的妻子 ...

  •   一
      我住进502时,并没注意501,现在的邻里关系形同陌路,只有面对面了,才可能礼节性的笑一笑,但笑容也是用脸上的肌肉挤出来的,和心没半点关系。
      我和住在501的人就是这种虚伪的笑都不曾有过,因为我们从没见过面,也就是说,在我出去时,他从没出去过,我回来时,501也从没在那个时间回来过。其实,501有没有人住,住着什么人,我根本都没想过,只是那晚听到恐怖的叫声,我才想起,我的对面是501。
      那晚很静,当时,我正处在浅睡眠状态,听到那个凄厉的声音时,还以为自己在做噩梦。我酝酿情绪,强制自己接着睡时,才发现,那个声音真的存在。
      声音好像是从窗外传来的,就在半空,这怎么可能?这可是五楼,除非有鬼魂在窗外飘荡。我起床,走到阳台上,才发现声音来自左边,那里是501的阳台。也就是说,声音是从501传出来的。我正试图听清时,那个声音消失了。
      什么人为什么发出凄厉的声音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只是好奇,我到底有着一个怎样的邻居。
      从那晚开始,我会时不时地听到那个声音,有时在深夜,有时在上午,总之,只要我在家时,听到的机会会很多。这种声音不同于优美的乐声,听起来总是感觉不好受。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注意501,可是我从没看到501的人,我们不曾碰面的原因其实在我,我的作息时间和上班的人不一样,别人去上班了,我还躺在床上;别人正呼呼大睡的时候,也许我还怔怔地盯着显示器冥思苦想。对,我没有别的能耐,只能靠写点东西来养活自己,收入微薄,我只能租房住,至于女朋友,我只能相信姻缘了。
      为了看到我邻居的庐山真面目,我改变了自己的作息时间,那天,我按照上班人时间出了门。恰巧,501的门也开了,我们终于碰在一起了。他看到我,迅速把门关上了。我知道,这是他下意识的动作,为的是不让我看到他屋里的情景。可我还是看到了一些,他房的墙上有一些奇怪的图案。
      “早!”他主动打招呼。
      “早!”我这才把目光移到他脸上,一张略显苍白的脸,一双忧郁的眼睛。
      第一次打照面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他往楼下走,我跟在后面,其实,我下楼没事,只是为了证明,我是恰巧下楼才和他打照面的,并不是故意的。
      快走到三楼时,我突然停下了。因为我想起他屋里墙上那些奇怪的图案是什么,一些手印,血手印!手印不大,应该是一个女人的。
      此时,他走到了楼梯的拐弯处,抬头透过楼梯的缝隙看了我一眼。他是注意到了我的奇怪表现,我身上陡然传过一股寒意,因为我摸不准他是什么人,他屋里凄厉的叫声是谁发出来的,墙上的血手印是谁的。
      我装作忘东西的样子,翻弄衣兜,我是想让他以为,我是找不到东西才停下来的。但这个动作已经多余了,他消失在楼梯的拐弯处。
      我下了楼,看到他走出小区,消失在人流中。我返回了5楼,把耳朵贴在501的门上,试图证实一下,那个发出声音的人是不是还在屋里。
      我似乎听到了声音,但我不能确定,那是呼吸声音,就贴在我的耳朵上,就好像有人把热气吹到我的耳朵上。我猛地从门上离开了,如果那真的是呼吸声,说明那个人也正把脸贴在门上,通过门镜看着我。开始,我并不相信呼吸会穿透厚厚的门吹到我的耳朵上,但随后我就发现门镜上有一丝缝隙,门镜和孔并不完全切合。
      此时,我听到楼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我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出租屋,然后,趴在门镜上,看到底是谁上楼来了。
      是他!501的邻居。他捏手捏脚地走到他家门前,像我一样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我有些迷糊了,我把耳朵贴到门上,是因为我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偷听一下罢了,他呢?他可是501情况唯一的知情者。
      他把脸从门上移开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怔怔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门上,如果没有厚厚的防盗门,我们正处于对视状态。我的心还是怦怦地跳着,不知怎的,我竟感觉他能透过门看到我,甚至能看到我的心里。
      他走到我的门前,把耳朵贴到门上,我的视线被他的耳朵挡住了。我忽然意识到,我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如果我的门镜和他的门镜一样,也有缝隙,那么我热热的呼吸会透过缝隙吹到他的耳朵上,那么,就等于告诉他,我正在透过门镜窥视他。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脸从门上移开了,致命的是,我在我的门镜上也看到了缝隙。我暗骂偷工减料的门镜生产厂家。
      过了一会儿,我摒住呼吸再次把眼睛贴到门镜上,他已不在门前了。
      二
      我在过去的几天里,我没再听到501的任何不正常的声音,不过,他还会时不时地去而复返,只是趴在自己的门上听听,不再看我这里。
      那天,我还是反常地起得比较早,但并没出门,而是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我并不是欣赏外面的风景,而是看着他走出小区。我还是站在窗前没动,我是在证实,他这次出去,会不会去而复返。
      十多分钟了,他没回来。我迅速打开门,走到501门前,把耳朵贴到门上去听。可我随即就把耳朵从门上移开了,因为我的耳朵感觉到从门镜缝隙里飘出的温温的气息。屋里那个人难道一直站在门前窥视着外面?她是看他是不是回来,还是在看我?我无法确定,回到出租屋,关上房门,通过门镜往外看。
      几分钟过去了,我的好奇心慢慢消融了,就在我想把眼从门镜上移开时,突然发现501门下的缝隙里,探出一个东西,那是一张纸条。可随后,纸条又瞬间消失了。过了一会儿,纸条又慢慢从门缝里探出来,随后又刷的一下撤回去了。很显然,501的人在做试探,我相信纸条还会递出来。可我想错了,纸条没再出现,我很后悔,没在纸条出现的时候,把纸条拿过来,我失去了一次了解501秘密的机会。
      然而,机会没有因为我的犹豫而永远地失去。第二天,在确定他不会突然返回了,我又来到501门前,耳朵感受到里面的呼吸后,我回到出租屋,等待着501出现反应。果然,过了没多长时间,一张纸条从门缝里探了出来,这次,我没再犹豫,打开门走出去,正如我所预料的,纸条没再撤回去。
      我把纸条拿起来,上面的字很秀气,可上面的内容,却让我浑身发紧,“救我!”正如我所预料的,有人被关在501,也许是绑架,也许是禁闭,也许更惨,她在寻找着得救的机会,她很谨慎,她一直在观察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她还是选择了我。
      我拿出笔在纸条反面写上“你怎么了?”然后把纸条从门缝里递进去。
      我没想到,她会回的那么快,好像纸条提前已经写好了。
      “他是个虐待狂,他残忍地虐待我,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快活不下去了。”
      “你等着,我去报警。”我写好纸条,递进去。
      “不!千万不要报警。”她的纸条快得让我无法相信。
      “请放心,我会让警察在他赶回来之前,把你救出去。”我把纸条递进去,就匆匆下了楼,我不能用我的手机报警,那样警察会查到我,他也会知道的,我必须用公用电话报警,我有这种自我保护意识。
      我跑到楼道的拐弯处时,似乎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
      我报了警,匆匆回到楼上时,竟501的门下边看到了第三张纸条,上面写着“你害了我!”这次的字迹潦草,似乎写得很匆忙。
      我有些发懵,我报警,怎么会是害了她呢?我想问明情况,可已没时间了,楼下传来警笛声。我把纸条揣进衣兜,回到出租屋里,透过门镜看我救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荷枪实弹的警察出现在我视线里。
      警察正筹划着怎样破门而入,一个人又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的那个邻居!按照我的经验,他应该在三四个小时才会回来。
      我听不清他对警察说了什么,他打开房门,警察一拥而入,他走在后面,还回头看了我这里一眼。
      我不相信众多的警察会对付不了一个人,过了很长时间,警察没出来,却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进了501,医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出了事?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终于有人从501出来了,先是两个医生,他们一边一个架着一个身体娇小的女人走出来了。我可以断定,她就是在501倍受虐待的人。直到她被医生架着离开我的视线,她都看着我所在的方向,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泪花,怨恨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
      警察出来了,那个男人也跟了出来,不过他没事,警察离开后,他关上门,也下楼去了。我在门前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不让我报警,因为她知道,她不会得救,那个男人已做好了准备,不知他用什么证明了,他并没虐待她,警察没救她,她却被当作精神病人,弄走了。
      是我错了,我没救了她,反而害了她,这让我追悔莫及。可是,我怎么会知道那个男人会这样神通广大,让医生作证,骗过警察。
      后来,我暗地里调查了一下那个男人,他叫温健,一个心理医生,他和他妻子来这个小区时间不长,他经常对小区的人说,他的妻子精神有问题,不让小区的人靠近她。一个心理医生和医生勾着,说他妻子有精神病,并不是难事。
      我有些害怕了,我对面竟住了一个这样可怕的人,也许他已猜出报警的是我,他会不会对我不利。当我拿定主意离开这里时,她竟然回来了,我是在窗前看到了她。
      她长得那样清秀,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几乎没有瑕丝。温建挽着她的手臂,向外人展示他对妻子的关心。她则是温顺地依靠着温建,她只能这样来赢得男人的怜悯。我可以想像,进了501后,温建会撕伪善的面皮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残害她。那晚,我几乎一夜没睡,她惨厉的叫声总在耳边回荡。
      开始的两天,温建几乎没出门,在经过一番虐待,确定她不会再做报警之类的事后,他才开始了正常的作息。
      三
      我同样那两天没出门,在确定那个家伙已经不在家后,才在501门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把一张纸条通过门缝塞进去,纸条是我很早就写好的,只是没勇气递进去,我在上面写着“你没事吧?”
      过了很长时间,并没纸条递出来,我想她也许被绑在家里,根本不能活动,或者她已经被虐待得无法正常地活动了,这让心里更加感到不安。我正感到垂头丧气的时候,一张纸条从门缝里送了出来,上面写着“我没事。”
      可是我知道,她的状况并不好,她的字迹不再那么清秀,而是歪歪扭扭的,而且我在纸条看到了不太清晰的血迹。
      “是我不对,害你受苦了。”我把纸条递进去。
      “不管你的事,你不用自责。”又过了很久,她才将纸条递出来,我知道她写字一定很吃力,她的手受了伤。
      “他又打你了?”纸条成了我们交流的唯一方式。
      “没有,他对我很好,不让我干这干那,只让我呆在家里。”
      我知道,这不是她的心里话,她已被他打怕了,她知道,已经无法逃出他的魔掌,所以尽量不去触怒他,她已不再相信我,不想因为我的莽撞让她再次受到更大的伤害。“我知道是我的鲁莽给你造成了伤害,你可以告诉我,我怎样做才能救你?”我把纸条塞进去。
      “不要再提救我事好吗?我很好,不需要救。”她依然对我不放心。
      “我不知道怎样弥补我的过失,但请相信我,我是很想帮你的。”这是我的心里话。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请每天陪我说说话好吗?”她的字迹依旧歪歪扭扭的。
      “这我办得到,但我怎么和你说话,就是这种方式吗?”
      “暂时,我们只能通过纸条交流,谢谢你!”我感到心酸,和别人说说话成了她最大的奢求。
      从那天起,我会在确定他的丈夫走后,站到501门前,用递纸条这种独特的方式和她交流着。开始,她还是有些戒备心理,只和我说些客套话,两天后她放松了警惕,我们成了隔着一道门的无话不谈的朋友。
      通过那些纸条,我知道,她叫凌栀,她很小就失去了父亲,母亲改嫁了,继父对她不好,所以她很小就渴望亲生父亲有力的爱。所以,她后来才会找了个比她年龄的温建做丈夫。他能看透她的心理,因为他是个心理医生,她义无反顾地跟了他,可结婚后,她才发现,温建温柔表面下隐藏一个扭曲灵魂,他开始打她,不顾她的死活,发泄完了,他会边舔舐她身上的血,边哭着求她原谅。
      我知道,很多心理医生本身能窥视到别人的心理,是因为他们对别人心理很敏感,所以,他们也极易受到别人的心理影响。最致命的是,他们接触的都是心里有疾病的人,时间长了,他们不知不觉也成了病人,甚至比病人还厉害。我听到了的心理医生自杀事并不少。
      她开始认为丈夫压力大,才会那样对她,她努力承受着,并用自己的温柔体贴去化解丈夫的压力。可后来她发现,他本身就是一个十足的虐待狂,一个深入骨髓的虐待狂。她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当她提出离婚时,他更加发狂了,差点把她打死,也不再让她出门,还把卧室通往阳台的地方安装了坚固的门,上了锁。
      即使她说不再离婚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摧残她。她想过自杀,可他不给她自杀的机会。她只能寻找着被解救的机会,一次,温建疏忽把手机忘在家里。她觉得机会来了,她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赶到了,她以为自己得救了。可温建随后就赶到了,原来他在小区里安排了眼线,只要她这里出问题,他就会立刻回来。他对警察说,她有严重的精神病,她不仅有自残的症状,还会猝不及防地攻击别人。他在通往阳台的地方安装厚门,是为了防止她跳楼自杀。
      警察开始并不相信,温建就找来一些证人,这些人都是他的病人,当然会按照他说的去说。后来,精神病鉴定专家也是温建找来的。
      就这样,警察走了,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不过,几天后,温建就把她弄回家,更加残忍地打她。再后来,她又有了希望,502,也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来了个房客,这个房客听到了她被摧残时的惨叫声,开始注意501。她冒险从门缝里给这个人递出了求救的纸条,并嘱咐不要报警。
      这个人在努力想办法把她救出去,甚至想到了找人配置钥匙把她救出去的方法。这个人却不知道,温建已想到了这一点,早已收买了小区附近配钥匙的人,那个配钥匙的人没打开房门,温建就回来了。
      那晚,温建出去了,凌栀在门镜上看到,温建敲开了502的门,他在里面呆了很久才出来后来,扛着一个看来相当沉重的袋子出去了,很久才回来。她在他身上嗅到了血腥味,从那晚起,502的房客再也没出现过。
      看着凌栀纸条上的内容,我胆战心惊,我和她递纸条时更加谨慎了,以免我成为那个曾在502住过房客的翻版。
      我在努力想着解救她的办法,不能报警,不能陪房门钥匙,还有什么方法救她呢?我实在没办法,也曾问过她。
      四
      一天,凌栀突然要了些东西,都是能从门缝里递进去的,一个锋利的刀片,一根细细的铁丝,我问她要这些干什么,她并没说。随后的两天,她没了消息,不再往外递纸条。我很后悔,她已知没有逃脱魔掌的机会,会不会用那些东西自杀?
      温建还是一如既往地出来进去,并没有异常的举动,这说明她可能并没自杀,但她为什么不递纸条了呢?
      两天后天,她终于递出了纸条,“我想到逃出去的办法了。”
      我大喜过望,赶紧问“什么方法?”
      纸条出来了,“我已能打开通往阳台的门了,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在我们的阳台之间搭建个能让我到你那里的桥梁。”
      这个我能做到,我到市场买了根粗粗的绳子和足以能放下她的竹筐。
      我们已约定好了救她的时间,那天,温建上班去了,小区里也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她给我递出了纸条。
      不久,她出现在阳台上,接过我扔过去的绳子,拴在阳台上,又把竹筐拽过去,我以为她会顺着绳子过来了,但她没有,而是从屋里拿出一些用床单裁成的绳条,它们都接在一起,足以到地面。她把一端甩在阳台的栏杆上,另一头拴在根粗绳的头上,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做完这些后,她才攀进竹筐,顺着绳子滑进了我的阳台。她站到阳台上后,没和我说话,而是拿下竹筐,然后去拽床单做成的绳子,原来,她在粗绳那端系的是活扣,她一拽,粗绳从阳台上脱落下来,这样粗绳就又回到我的手里。她又把床单声从粗绳上解下来,扔下去。
      我这才明白过来,她这么做,不但我的粗绳拿回来了,还在阳台上往下顺下一根绳子去,造成了她顺着绳子跑了的假象,这样温建就不会怀疑到我。
      我们回到屋里,她倚在我的肩膀上,像一只受伤的猫咪。我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可我还很清醒,她必须赶快离开这里,等温建回来,就晚了。
      她却不走,她说,温建在小区里有很多眼线,她只要出去,就有可能被他知道,她还是跑不了。越危险的地方可能越安全,我这里就是这样的地方。
      她说的有道理,也是我对她的好感,让我找到了把她留下来的理由。
      温建回来了,我在门镜里看到他打开了房门。随后,阳台方向传来响声,我知道他已发现她跑了。
      接着是他关房门的声音,我看到他在到处问小区的人。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往回走,走得很慢,看来很沮丧。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住了,抬头朝我这里看来。我赶紧从窗边离开了,我的心跳得厉害。
      我听到了敲门声,我知道他来了,我怕得要命,但还要去面对,我把她藏好,开了门。他进来了,目光没在我身上,他是在找她。
      “有事?”我在转移的视线,也是在掩饰我内心的恐慌。
      “请问,看到我妻子了吗?”他的语气到还温和。
      “你妻子?我只看到你进进出出的,还以为你就一个人生活呢。”我在向他表明,我和他妻子根本没联系。
      “她有严重的精神病,还有隐性攻击别人的倾向……”他所说的,多数我已从凌栀那里知道了。不同的是,他把他的身份说成了凌栀的第一任丈夫。
      他也把那个曾在502的房客的死亡原因推给了那个所谓的第一任丈夫。凌栀透过门镜看到那个经常观察她家的新邻居,她以为这个房客可能听到她的惨叫在同情她,她以为获救的机会来了,丈夫不在的时候,她偷偷地从门缝里往外塞纸条。
      她看到那个人拿走了纸条,满心欢喜地等待着那个人来救她,可最终等到的是拿着纸条怒气冲冲回来的丈夫,丈夫发疯地打她,直到打不动了。她这才知道,那个房客也是个变态,以听到她的惨叫声为乐,他把纸条给了她丈夫。
      即使如此,她还是没放弃获救的机会,她每天都拿着纸条往外递,对那个房客说,她一个人在家里很寂寞,希望他能陪她说说话,那个家伙显然对她很好奇,就同意了。通过纸条的传递,她知道房客是一个专干开锁配钥匙的,她拐弯抹角地问他开锁的方法,那个家伙被她绕迷糊了,说了一些开锁的方法,她可能学会了如何开锁,但她没就这样跑掉,而是在估计丈夫快回来时,往外递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明天,我还能进去和你相会吗?如果可以,我明天带你走。”她是模仿房客的笔迹写的。
      丈夫看到了,直接敲开了502的门,那个房客就这样死了,她丈夫也因为杀人被执行了死刑。她获救了,可多年的虐待让她得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她还活在丈夫虐待的阴影里,对邻居怀着敌意。所以,她再次结婚后,想方设法让人们相信,现在的丈夫在虐待她,她经常打伤自己给赶来的警察看,让她丈夫受到法律的制裁。几次三番后,没人再敢娶她了。
      她成了温建的病人,还要做温建的妻子。温建喜欢挑战自我,他希望能把凌栀治好。开始,凌栀的温柔体贴让温建觉得,她的病情减轻了,他很高兴,可后来,他发现她是在用对付第一个丈夫的方法来迷惑他。凌栀虽然是个病人,却有着很高的智商,她会用别人意想不到的方法,以达到假想的复仇目的。
      如果不是之前,凌栀已对我说过温建这些欺骗的话,我会真的被他的话吓住,把她交出去的,但现在,我有判断能力了。
      他走得的时候,还是不甘心,看了壁橱一眼。我当时的确很害怕他要求打开壁橱。
      他还是不死心,接下来的几天里,能看到他进进出出匆忙的身影。可凌栀就在一门之隔的我的房里。
      五
      凌栀留了下来,我还没女朋友,我们开始同居了。她的温柔体贴,让我享受到家的幸福感。但有时,我还会想到对面住着个虐待狂。
      一天晚上,我睡到半夜,起夜醒了,发现她没在身边,这个时候,我似乎听到了轻微的关门声,我立刻警觉起来,慢慢走出卧室,发现门关得好好的。洗手间的灯却亮着,我走进去,看到她赤裸着身体,正把衣服塞进洗衣机。
      “怎么这个时候洗衣服?”我问。
      “我身体来了东西,把睡衣弄脏了,明天再洗,会很难洗的。”她笑得很迷人。
      我的确在洗衣机里转动的衣服上看到几个血点。
      后来的几天,生活变得平静而愉快了,因为我这几天没在看到温建出入的身影。又过了几天,还是没看到他的影子,我可以确定他搬走了。我这件事告诉给她,她笑了,笑得很灿烂。
      她提出搬走,不在这个给她带来痛苦的地方住了。我答应了,我已离不开她了,就像她离不开我一样,何况这个楼道里的卫生越来越不好了,我经常闻到一股令人恶心的味道。
      我把房退了,重新租了一个远离这里的房子。她没说离开,我当然也不说让她走,她就是我的妻子了,我们只差结婚证了。
      一天晚上,我被凄厉的叫声惊醒了,我一骨碌坐了起来,才发现声音是她发出来的,她的叫声很大,在静夜会传得很远。我看到阳台上有些亮,那是从邻居的阳台上传过来的。也许,邻居被她的叫声惊醒了,正站在阳台上朝这里看。
      她是在做噩梦。我推醒了她,她不知道自己曾经发出惨叫声,她梦到他原来的丈夫残忍地打她。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我经常被她的惨叫声惊醒。我把她推醒,安慰她睡去。
      一天,我出了门不久,才发现,在拿房门钥匙时,把她的那套钥匙拿出来了,我的还在衣兜里,也就是说,出来遛弯的她,回不了家了。我匆匆赶回出租屋,却发现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叫声。
      我推开门进去,她在屋里,白皙的小臂上有一块清晰的淤痕,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是不小心碰的,可那个淤痕更像被人狠命掐过的。我把钥匙递给她,顺口问了她一句,“你还有一套钥匙?”
      她摇摇头,说我可能是出门时,忘记锁门了。我想也是。
      她的方向感可能是出了问题,经常把身体碰伤。我嘱咐她小心,没事少出门,她的确也这样做了。
      那天,我刚出了小区时间不长就回来了,因为我在报刊亭买了一份报纸,报纸上登着一则消息。一个人被杀了,是被人用锋利的刀片割开了脖子上的动脉,从死亡现场来看,凶手是一个熟人,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死者是在睡梦中被杀的,已经死了半个多月了,是有人闻到了尸臭味,报案才发觉的。令我感到恐惧的是,这个死者竟是我曾租房的小区,还是在同一单元。
      我是下意识地走回出租屋的,在我刚走到三楼的拐弯处时,我听到关门声,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关门的是我的邻居。他为什么这么急切地关门?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我急匆匆的来到门前,我在门缝里看到了一张纸条,上面有几个秀气的字——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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