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苏暮生：初恋这件小事（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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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缘分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东西。
可以让他，在短短几天内，屡次在意想不到在地方，遇见同一个人。
也可以让他，在之后漫长一年里，仅能通过外界的片言只语，接触同一个人。
依然时不时看见公告栏刊登着她的作品，依然时不时听见身边人谈论着她的事迹，但她这个人本身，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再没有出现过。
就像是一班和十六班的距离，隔着不见天日的铜墙铁壁，各顾各的埋头苦学。
学习圈，生活圈，交友圈，他们从来就没有交叉的选项。
两不相干，这才是常态。
然而人总是这样，越是遇不上，越是想找到她，越是刻意去找，越是找不到。
他终于静下来去思考。
为什么会关注这个人呢？
对她的了解，不过是简单印象和外界描述的结合体，而他，从来就对这些表面的东西不感兴趣。
也许只是因为，他完美地隔绝起来的世界，却总是被她，轻易闯入。
但是现在不会了，一切都各归其位，一切都恢复原状，所以他的动摇，可以收起来了。
明明都这样决定了，明明都快要忘记了，偏偏意料之外的事又闯了进来。
那天是周五，很普通地推着自行车回家，却被一张心急如焚的脸拦截了。
“这位同学，你认识戚琳对吧？你这今天有见过她吗？”
这个人是……她的那个表姐？
明知道不该过问，却被那浓重的不安打败了。
不好的预感。
“她……怎么了吗？”
无法掩饰的担心与焦急，她的语速极快，“她今天上午放学后就没有出现过，教室和宿舍都没有！手机也没带在身上！你能不能帮忙找找她？你知道她可能会去哪些地方吗？”
说不清那一刻的感受，也许焦急是会传染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逃课么？虽然她有逃值日写小说的前科，但是，并不是轻重不分的人吧，大概？
难以评判，因为不了解。
但他却愿意这样去相信。
“一定是……遇到困难了吧。”
然而这句话一说出口，他便后悔了。
并不希望，她是随意而践踏规则的人，但也不希望，她真的遇到什么困难。
很矛盾的心理，若用一句话归结的话。
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一定要，做点什么。
“旧校舍……有没有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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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未至，但四五点钟的天色不算暗，他们轻易地摸进了没有灯光的楼道。
“戚琳！戚琳在吗！你回个话啊！”
堆满废弃物的校舍算不上空荡，倒也没有什么诡异的回声，只是静默得有点瘆人。
身旁的人显得有些不自在，却依旧强作冷静地，不停呼喊。
戚琳，是个被爱着的人呢。
所以，一定要平安无事。
校舍一共有五层，他平时呆的地方在二楼的中央，因为更上一点的楼层，是情侣们的幽会圣地。
虽然属于市里面比较顶尖的高中，但仍是难免会出现个别自我放纵的案例，这里离教学楼够远，保安巡逻也有不到位的时候，自然会有一些不安好心的人聚集。
希望她，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然而，一楼和二楼已经全部找过了。
“戚琳！戚琳在吗！”
依旧是，杳无音讯。
“要去……上面找吗？”
对方沉默了一阵，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良久，才几乎要哭出来地，点了点头。
“戚琳！戚琳！”
一路走过的廊道，杳无人迹。
接近另一端的楼梯，已经是尽头了。
依旧不放弃地，“戚琳！戚琳你在吗！”可是声音，却在微微颤抖。
一定，十分慌张吧。
那就，哪怕一点也好，至少此刻，成为支撑的力量。
“戚琳！”
原来，自己也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呢。
“戚琳！”
似乎要，响彻云霄。
“咚咚咚！”
终于，出现了第三个声音。
隐隐约约的，有什么击打木板的声音，从廊道的末端——厕所的方向传了出来。
二人几乎是本能地飞奔过去，“戚琳！戚琳在吗！”
“我在这！”
女厕的方向！
礼义廉耻在那一瞬间并没有出现的余地，几乎是什么也没想地，冲了进去。
最里面的一格厕所门板，不停地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推不开。
“退后蹲下！”
动漫里的角色在这种时候是怎样出腿的呢？他没有那样的光环，甚至连中二时期的模仿也没有过。
这一脚下去，也许只有一声闷响，更可能连自己也陷入困境。
但他不能退缩，或许他不是英雄，但是此刻，真真正正有人需要着他。
“砰”的巨响，里面的人飞扑出来，却在即将贴近的瞬间，停住了。
还好，完好无缺，除了两截手臂上布满的红点。
身旁的人早已按耐不住冲了上来，“教学楼和宿舍那么多厕所你不上你跑来这边干嘛啊！贪这里多蚊子吗！”
戚琳立刻用手挡开，“别别别你别黏上来，我蹲厕所里一下午了一股子味道。”
“你倒是想得美，滚远点！给你五分钟陈述案发过程！”
“唔……我上午下课后想更一下文，就买了面包和酸奶在二楼那里吃，说起来今天的面包味道有点怪怪的，是不是又偷换日期了……”
“说正题！”
“然后……我就是突然想上厕所，没想到二楼厕所门口被堵了，我就上来三楼的，谁知道刚进去就……呃……”，说到这里停住了，尴尬地扫了他一眼。
突然一阵心虚。
二楼的厕所门，是他堵的……为了避免领地被入侵。
表姐斜了她一眼，“说吧这里没外人。”
“咳，呃……就是有两个性别不同的人，凑巧在这里解决生理需求……”
三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作为身处女厕所的男生，跟女生谈论这个问题。
就连一直装作淡定的表姐也淡定不了，“那你……”
“我不敢出去，就蹲到他们走了，才发现门被卡住了……”
依旧是关注重点的表姐，“你……全程听着？”
对方激烈地举起手中的工具反驳，“我带了耳机和MP3！”
明显不相信地斜眼，“有这么多电量吗？”
斜回她，“然而很快就结束了。”
“还说没听！没听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还有说很快真的好吗！”
“切歌也是要时间的啊！我又不是故意要听的！他就是快我也没办法啊！”
静默许久的暮生终于忍不住插话，“你们……能出去再聊吗？”
还要在女厕所站多久……
仿佛突然想起他的存在，言语间变得拘谨起来，“啊对不起没有反应到……呃，那个，你是秦玖的朋友吗？”
“欸，他不是……”
“你好，我是苏暮生。”
记不住从前的话，从现在开始，让她记住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苏暮生：初恋这件小事（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