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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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个样儿呗还能怎样。”
“回去干什么？”
“我不用你管！”
“我说要你钱来吗，我死活关你屁事啊。”
“……”
“你说完了没，说完我挂了。”
何天晨撂下话，也不等那头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宇正倚在厨房的门边上，问：“你爸？”
何天晨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抽出了一沓钱，然后看也不看狠狠摔进了垃圾桶里。
摔完大概觉得不解气，锁着眉问陆宇正：“有打火机没？”
陆宇正没回答，走过去把垃圾桶上套的袋子解下来系好扔到了门边。
“改天给你爸还回去。”
何天晨看着门边的黑袋子，想了想觉得这样更好，便随便点了点头坐回了沙发上。
吃饭的时候，何天晨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碗里的米饭粒，对满桌子的肉菜视若无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陆宇正把肉夹到他碗里，问他：“想什么呢？”
何天晨戳碗的动作一停，盯着碗犹豫着说：“后天就是我生日了……”
“想要什么礼物？”
“……”何天晨无语的抬头看了看陆宇正，见对方也正专注的看着他，样子不像在故意装傻，便问道：“你忘了咱们商量好的那件事了？”
“我记得，怎么了？”陆宇正对何天晨太了解了，基本何天晨刚开个头他就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但陆宇正这人有个恶趣味，他特别喜欢看何天晨有话不直说，支支吾吾的小媳妇样儿，感觉贼招人疼。
果然，何天晨试探了两句见对方就是不接话茬说下去反而沉住气一副“我听你说”的样子，便又开始低头戳碗，边戳边顾左右而言他。
“你说……我爸妈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做？”
陆宇正闻言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对于何天晨问的这件事，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他都已经想过。
而不管沈丽荣和何伟年怎么做，他也都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依照那两人的性格，最坏不过是动用些手段拆散他俩，这对于一向叛逆的何天晨来说，几乎等同于对他俩的关系推波助澜，好处远大于坏处。
况且沈家虽然是大户，但那也是前些年的事了，这几年沈家老头的身体差不多到了大限，加上沈丽荣并不是做生意的料，沈家已经基本上面临着树倒猢狲散的情况了。
至于何伟年那种有钱没权的，他还没放在眼里。所以那两个人也威胁不到他什么。
这些事情何天晨当然一概不知。
但陆宇正却调查的很清楚——从他对何天晨的表现感到奇怪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调查了，包括何天晨的父母以及他的大哥邹耀，凡是与何天晨关系密切的人，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陆宇正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正因为他清楚，他才如此完完全全的体会到何天晨这些年受的委屈。而他只要一想到几年前何天晨自己一个人不知抱着多少希望回家，却被更深的失望甚至是绝望凉透了心，他就会抑制不住的产生一些疯狂的念头，以及对自己，对何天晨父母的痛恨。
至于这件事，他们只是打算气气何天晨的爸妈，不过是叛逆少年的顽劣而已，打击打击爱面子的沈丽荣和思想封建的何伟年，而对于陆宇正，他最主要的原因无非是拉近他和何天晨的关系，哄哄何天晨罢了。至于何天晨父母，这种名义上的父母他根本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何天晨却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本事没有什么可奇怪的，重点是何天晨问出这个问题时不自觉的带上的语气和表情。
他一直以为何天晨对他的父母只是单纯的抱有恨意，或许他是把自己的意识强加到了对方身上。至少从现在看来，何天晨语气里那隐隐约约透露出的期待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就像与其说他是为了打击报复，倒不如说他本质上是在寻求父母的注意。
果然换一个角度想的话，很多事情也完全想的通。陆宇正慢慢把何天晨的一些表现理成一条线，这个发现让他不禁认真起来。
他试探着问。
“你希望他们怎么做？”
“......”
“你希望他们跟你断绝关系吗？”
“......”何天晨愣了愣，然后掩饰的耸了耸肩，表现自己的无所谓，“反正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差别。”
陆宇正定定看着他，仔细捕捉何天晨的表情变化。
何天晨不自在的左右动了动，半晌又犹豫着开口：“他们也许......我们要不......”
“你在怕什么？”
陆宇正不等何天晨炸毛，紧接着说：“不管你怕什么，都有我在，所有的后果你都不用担心。”你只用负责无忧无虑，所有的烦恼都由我来帮你解决。
陆宇正默默在心里把话补全。
何天晨对自大的某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把话咽了回去。
饭后，两人例行约定，进行补课。
何天晨不得不承认，每个周末陆宇正只需要花几个小时就能把□□门课老师讲一周的内容总结出来。而且枝干清晰明了，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的通俗易懂，真可谓无愧于其学霸的称号。
他前几年可真没看出来这家伙这么聪明好学，他明明就记得这家伙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二踢脚，除了暴脾气就没啥特长了。
当年那变形有这么管用？跟换了个魂似的。
而陆宇正之所以成绩这么好，说是因为变形成功其实不太确切。准确的说，除了他记性好智商高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对爸妈的一个承诺。
这个承诺不用想也是跟何天晨有关，大致就是他要出类拔萃到一个程度才有资格选择他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他想要的生活自然是有何天晨的，他当年把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告诉父母的时候，差点把他爸妈给气死。
陆爸妈当然坚决反对，威胁诱哄几乎所有招都用尽，就差断绝关系这条绝路没用了，可结果还是以陆宇正自始至终的坚持胜利告终。
陆宇正为了取得爸妈的同意也真没少花心思，最后陆爸妈被闹的疲沓了，决定任他折腾。他们觉得小孩子青春期躁动，肯定没多久就又变了，便想着借这个机会不如让陆宇正多干点正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于是就有了那份协议。
而直到陆宇正稳住市重点中学全年级第一的成绩，人也顺了他们的期望，从一个暴力少年变成一个懂事的孝顺儿子，他们最希望的自己儿子的回心转意也一直没来。
可以说他们是既欣慰又后悔。
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抵触和反对，倒有种也许这是个好事的感觉，至少这让陆宇正变得如此优秀。
何天晨把数学书一扔躺倒在沙发上，发出疲惫的叹气声。
“这得杀死多少脑细胞啊......”
陆宇正有些吃味儿的说：“就这么听邹耀的话，之前不是想让你爸妈丢人？”
何天晨打了个哈欠，“不是找到新的让他们丢人的方法了嘛。”边说着何天晨突然直起身朝着桌子上的果盘努努嘴，用眼神示意陆宇正。
陆宇正挑眉，从里面挑了个橙子拿出小刀熟练的分割。
何天晨被那一下散开的橙子味勾的流口水，刚切完半个就不客气的拿起来啃。
边啃边说：“主要是我大哥威胁我......让我回家过年，我每次都跟他一起过，我可不想回去。”
陆宇正切橙子的姿势不变，拿刀子的手却暴起了青筋，可见用了多少力气。
“今年你可以跟我一起过年。”
何天晨精力都放在橙子上，压根没把对方的话当回事，吸溜了一下橙子汁说：“别开玩笑了。”
陆宇正不吱声，过了半天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边把橙子往盘里放边咬牙说：“那你就好好学吧。”
然后......然后陆宇正就加大了学习强度，美名其曰时间不够补的东西太多必须争分夺秒，好像刚才还放任对方悠哉悠哉吃橙子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何天晨不知道这短短吃了个橙子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这个周末过得痛苦不堪，最可恨的是每次他抗议都被陆宇正凉飕飕的提醒一句：你不是想跟邹耀一起过年吗。
我去年买了个表啊！想过个年都这么难！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