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长流》小袋袋

22、失恋

　　受班级学习委员的诱骗，溪水傻傻地就报了以“到底是哭比笑好，还是笑比哭好”为辩题的全国大学生个人风采辩论赛。提交了申请表，下午三点溪水正网上看电视看得欢实，就接到了辅导员的通知，让她去行政楼拿到参赛资格审核卡。溪水看完辅导员发的短信，自己心里残存的可能会被淘汰资格的希望也破灭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当时脑子一热，初生牛犊，就上了学习委员的贼船。自己从来没有参加过此类比赛，更没经验。拿到了资格审核卡回到宿舍里，一群没良心的纷纷传看这个“资格卡”，之后发表了一大通感言，深表同情，一脸爱莫能助，之后该干嘛的干嘛去了。一进房间，溪水就看到自己□□头像在闪。半个小时前关悦给她发过视频请求，溪水点开和关悦的聊天对话框，看到她在线就发了视频请求。“小悦，要死了，我要死了。真的是自作孽啊。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报名参加了全国大学生辩论赛吗？今天辅导员通知我我的审核通过了。意思是我不得不去啊！可是我现在好想跑路，这活太艰难了。原本B大闻名的是学术工科类研究和讨论，每年的这种类型的辩论赛都是应个卯，走个过场罢了。这要怎么弄啊！”“谁叫你当初自作孽，这也是没办法，你多查查资料，问问你们学校参加过的前辈们，或者是去论坛里看看。既然都报了，好歹也要做出点成绩不是！我相信你，加油。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忙这个吧。”挂断视频溪水开始在网上浏览这方面的信息。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五点多。乐乐来叫溪水一起去吃饭，溪水才从浩繁的网络信息中解放出来。狼吞虎咽地吃完，溪水提着电脑去了图书馆，准备接着奋战。
　　周六了B大的图书馆人烟稀少，很多学霸和爱泡图书馆的学子乘着周六好好放松去了。
　　安静的图书馆三楼靠窗的角落里溪水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只闻噼噼啪啪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常睿流沿着破旧斑驳的墙体，走过转角，引入眼帘的是溪水专注的样子。灯火通明的图书馆，周围静得只闻呼吸声，白色的灯光打在溪水身上，反射着淡淡光晕，常睿流下意识闭了闭眼，仿佛被溪水浑身散发的美丽的光晕蛰了一下眼睛。他放轻脚步，缓缓靠近溪水。忙坏了的溪水丝毫没注意电脑屏幕以外的事物，此时她只要抬头就会发现常睿流专注而温柔地盯着她。
　　常睿流轻轻地拉开椅子，坐到了溪水的对面。听着噼噼啪啪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和窗外的虫鸣，岁月静好，常睿流此刻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多好。桌上放着专业课的书，整颗心却跑到了对面。溪水好不容易趁着灵感如泉涌的时机把自己的想法整理好，眼睛从电脑屏幕移开，掩嘴打呵欠，嘴刚张开，看到对面坐着的常睿流，呀惊叫一声，完了意识到这是在图书馆，一下子捂住嘴，左顾右盼。发现周围没人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溪水无声地问，此时的溪水抱着捉弄的小心思，故意嘴唇动，喉咙不出声。“我听别人说你参加了国大学生个人风采辩论赛，你之前没有参加过类似的比赛，肯定没有经验，所以我来了。”溪水眼底泻出讶异，常睿流会读唇语？出口问出的却是：“你怎么知道？难道是我们宿舍有你的内线？不对啊，她们都不认识你啊！再说了，她们早倒向容沐了。”周围没人，溪水不用顾忌旁人问出疑惑，看着常睿流的脸色，溪水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常睿流生气了。两人陷入了沉默。正在溪水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打破僵局之际，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 振动，溪水暗自吁了口气，急忙拿起电话接起来。“喂。喂？张双？“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喧闹的人声、震耳的音乐声，对方没有应答。“溪水。我好难受，尹杰那个混蛋，混蛋，混蛋。”差不多过去两分钟了，电话那头张双打着酒嗝，又哭又喊地一直骂混蛋。溪水一边轻言安慰一边问她在哪儿。
　　溪水挂了电话，收了桌上的电脑，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怎么了？去哪儿？”“呀，一急把你给忘了。我现在要去一家叫做心跳的酒吧。我室友在那里喝醉了。你先回去吧！”“你先把电脑放储物柜里，我上周特意去申请了储物柜然后我陪你去。”溪水想想也好。两人放好电脑，出校门拦了出租车，很快到了酒吧。“跟着我，小心待会儿走散了。”常睿流拉着溪水的手走在了前面。溪水低着头看着交握的双手，顿时湿了眼眶。正在溪水胡思乱想时，常睿流一把扯过溪水，小心翼翼地把她护在了怀里。溪水此时脸上的热度足以烤熟鸡蛋了。幸好酒吧里光线昏暗，不然更是尴尬。常睿流迅速放开了她，溪水隐隐的失落。“刚才那两个人喝醉了，差点撞到你。”常睿流的一番解释，两人之间刚刚营造的那丝暧昧消失殆尽。溪水一路被常睿流护着一路往前走。找到张双时，她已经喝得烂醉，坐在靠近吧台的椅子上，趴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那男的大概三十岁左右，穿得花里胡哨，粉红衬衫，长得看得过去，可是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破坏了他还算过得去的皮相。一双手不规矩地在张双的背上游走。张双小幅度地挣扎，因为酒喝多了，挣不开男人。溪水挣脱常睿流的手，冲上去一把推开那个男人，把张双护在怀里。“你干嘛！”男人不防有人出头，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扶着椅子站起来，“臭丫头，找死！”看到溪水，露出凶狠地表情。看着男人狰狞地面孔，溪水后悔自己此前的冲动和莽撞了。“不过也好，多一个老子可以多爽一番。”说完男人□□地伸手要拉溪水。张双此时烂醉如泥，意识模糊，整个人倚在溪水的肩上，溪水只能勉强站稳，那还躲的开啊。“啊······常睿流，救我！”溪水闭着眼尖叫着求救。“啊”的闷哼声伴着骨头碎裂的脆响，溪水胆怯地掀开眼皮，看到那个陌生男人捂着手腕，脸色痛苦的摊在她身后的椅子上。这是常睿流把她护在身后。溪水怔怔地看着常睿流的后背。酒吧拥挤的人群和嘈杂的音乐一瞬间消失了。“这是医药费。”常睿流将一小沓钱放在男人手边的吧台上，回头看到溪水目光专注，两人眼神交汇。昏暗的光线下，溪水的眼眸晶亮澄澈似在夜空中闪耀的星辰，像是被那双眸子的光芒蛰了一下，常睿流感觉自己此刻心里柔软又潮湿。“常睿流，我·······”常睿流屏住呼吸，在嘈杂的酒吧里努力捕捉溪水的声音。忽然倚靠着溪水的张双不舒服地哼了哼，“我们还是出去吧，把张双带出去。”等来的是这句话，常睿流心里隐隐地充满失落，溪水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他说。常睿流了解溪水，她刚才没有打算说，那以后也不会说了。常睿流点点头，接过溪水身边的张双，嘱咐溪水跟紧。两人一路无虞地走出了酒吧。
　　醉酒的人像是一滩烂泥，常睿流扶着张双，溪水看着两人脚步踉跄，溪水上前帮忙，猝不及防，张双绊倒整个人往溪水身上扑，溪水接不住被张双一扑，连退了好几步，一下子后脑勺撞在了路灯的铁杆上，情况发生的太突然，常睿流下意识就这么做了。溪水早有心理准备，哪知道后脑勺撞上去触及到的却是软软，温热的。“嗯”常睿流细微的闷哼，溪水意识到刚刚自己撞上去的是他的手掌。“常睿流，你没事吧？”溪水的声音焦灼中充满浓浓的关切，常睿流朝着溪水淡淡的笑了笑，温柔地摇了摇头。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宿舍早关门了。B大校规严格，严禁学生酗酒和夜不归宿。现在张双醉成这样也没有办法回去了。两人拦下一辆出租车去了最近的宾馆。上车溪水就给何琳打了电话，让她们顶一下。
　　两人把张双安顿好后，溪水累得满头大汗。“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一下前台。”溪水生怕常睿流不等她，急匆匆往楼下前台跑。溪水提着医药箱回来的时候常睿流坐在房间里的唯一一张凳子上，眼睛望着黑黢黢的窗外出神。溪水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常睿流在昏暗的灯光下，大半个身子隐没在黑暗里。溪水莫名觉得恐慌，心里发堵。这样的常睿流似乎随时都会消失。这个念头一闪现，溪水惊惶地开口：“常睿流！”“嗯？怎么了？”常睿流感觉到溪水的不安。起身走向溪水。“没什么。手伸出来，我看看你的伤。”溪水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那种淡然。“我的手没事，不用敷药。”溪水第一次在常睿流面前表现得强硬。她不理会常睿流的话，快速出手，一把扯过常睿流受伤的手，整个手掌红肿，手背上青紫交错，掌稍还破了皮。掌心居然有个小洞，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给刺破了，已经结了一层血痂。两人相对而站，常睿流低头只看得见溪水的发顶，她的整颗小脑袋埋着，几缕调皮的发丝还黏在他胸口的衬衣上。冰凉的小手握着他的手掌，这丫头似乎随时手都是冰凉的。常睿流感觉什么东西凉凉的，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的手心。“常睿流，对不起。对不起！”溪水带着哭腔不断说着对不起。泪珠滴在手心，刺得结痂的伤口麻麻的疼，这种疼通过伤口直达心底。“溪水这不是你的错，别哭了。”
　　常睿流不断安抚，溪水勉强稳定情绪，小心翼翼地为常睿流上药，生怕弄疼了他，下手轻轻地，不断轻轻对着伤口呼气。常睿流目不转睛地盯鼓着腮帮子呼气的溪水。静谧的房间只闻溪水轻微的呼呼声。上好药裹上纱布。溪水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