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帅爆的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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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居然拿出了证据，说我在临别前一夜问她要了一枚药理强劲的杜芜丹丸，说是要炼治疗咳疾的药。而所有的描述都和在麟趾宫找到的半颗残留的药丸吻合。
她坚称我是“受人蛊惑”，全不知情，可是傻子都知道她说的这个人是谁。
无奈我什么都不能反驳，所以我除了一颗心拔凉拔凉之外，剩下的全是和她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心。
孟暄朗赶来瑰雲殿的时候，他亲娘季皇后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我哭。
我应声望向他，满眼都是求救信号。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父皇，这——”
皇上不悦地打断他：“祁王可是和你一道回来的？”
“是，已经去贵妃宫里了——”
“已经没有贵妃了。你东宫养的那些人都是做什么的？难道整日里只管背地行事？傅氏暴毙，降位为庶妃，这些眼头上的消息，难道还要朕亲自跟你说？嗯？！”
孟暄朗遭到这当头棒喝，旋即愣住，说是也不对，反驳也不是。
“儿子是怕父皇听了伤心，故才——”
“伤心？你母后和你媳妇儿的心已经伤得快化成血水了！”
也许皇上从来都没有对孟暄朗发过这么大的火，所以他脸上满是委屈与惊愕。
“儿臣……”
皇上压根不想听孟暄朗的解释，反倒越骂越开怀。
“朕养的好儿子，储君才做了两年，已经学会借刀杀人了！朕前脚才着人调查前朝残余势力，后脚傅氏就暴毙了，你们打量朕心里一点没数么？
傅家、你们季家，还有薄家，哪一个不是先帝的‘开国重臣’！朕深知先皇旨意，有意抬举薄季两家，这些他们年结党营私，相互勾结倾轧，已经将傅氏蚕食地不剩什么了。
傅云珂是德行不检，但她的生死还轮不到你们来决断！你们难道怕她为求自保再抖出顶什么来？朕还没死呢，你的触角已经伸进内宫了么！”
皇上吼了多久，皇后就哭了多久，皇上吼得越响亮，皇后哭得就越伤心，最后皇后快背过气去了，皇上刚吼完儿子，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一脸懊悔的神色，简直要给他老婆跪了。
大楚皇宫最美好的爱情神话不是先帝孟卿九痴恋前朝太后终身不娶，也不是当朝皇帝痴宠一个无德不贤的谢宸妃无法无天，而是皇上见不得皇后哭。
皇后一哭，皇上必定有什么火都得歇菜，说什么必是“好好好”。
我还记得我舅妈和我说过，我婆婆季皇后是东陆百余年来最幸运的皇后，她背后靠的是无坚不摧的季家，能给她无上尊荣。季家也沉浮过，在宫中殁过一任皇后，据说是被前朝的贵妃慕氏被下了慢毒，整整二十年才毒发，无迹可寻，无可救药。
所以这一任季家的家主就将妹妹保护得尤其地好。偏偏这个季皇后长得美，还很有个性，既然她什么都有了，她也不争抢，想皇上了便央人去请，哪个妃子蔑视她了就央人教训，皇上要是护着，心情好她就睡一觉不计较，心情不好就哭一哭……
从来没有女人敢在皇上面前坚持不懈哭上一个时辰，偏她哭得还真的很委屈，很有……额，味道……
她一次两次地这么跑去宣室殿哭哭，便哭出了大公主和六皇子，哭得后宫再也没有恃宠而骄的妃子敢跑去椒房殿惹她闹她。
现在皇后正哭得伤心，已经哭湿了我半件衣裳了，皇上看着心很疼的样子……
“梓童，你这是做什么？来人，快扶皇后一把！”
“皇上，您怎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阿朗！”
“好好好。”
“阿朗不会这么做的，您方才的指责太伤孩子的心了！”
“好好好。”
……
我终于能从我婆婆哭得湿哒哒的怀里爬出来了。
孟暄朗原本的委屈和惊愕，在皇上一顿指责后，反而变得出奇地平静。他默默走到了皇后身边，替她擦干了眼泪。
“母后，以后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好好呆在椒房殿，儿子会去看你。”
皇上听出了话外音，顿时不大高兴了。
“孟暄朗，你放肆！”
“一个不受父皇喜爱的太子，循规蹈矩了十八年，如今连放肆一次的机会也不可以么？父皇从来都不信任我，深恨我是外戚专权的产物，现在后宫死了一个妃子，全凭捕风捉影，父皇就断定是我所为！我虽然不成大器，不过断不会干出利用自己妻子的事情——”
“啪！”
“逆子！
”
皇上气得身子剧烈颤抖，一扬手，一巴掌结结实实甩在了孟暄朗的脸上，瞬间五个掌印显出来，他半个脸高高地肿起。
皇后哭得一哽，反倒呆住了，哭不出来了。
“父皇什么时候下旨废黜我的太子之位，儿子在东宫日夜跪迎。”
孟暄朗甩下这句话，牵上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瑰雲殿。
简直帅爆了有木有！
背后传来了一浪又一浪的咆哮和砸东西的声音，我心里居然还有些小得意。
随行的宫人被甩开了一大截，为了照顾我，他跑得很慢，外面的冷风飒飒地灌向我，可是孟暄朗的掌心却热的发烫。
我知道他心里有火，于是收了收掌心，也反握了回去。
初秋时节，即便是皇宫也萧索。他牵着我，小步奔跑着，眼前的景致不停倒退，一股冷风从嘴巴一直通去肺里。我从前因为总是喘，到了这个时节，嬷嬷连门都不给我出，却不知，原来这种感觉如此奇妙——
“咳咳咳，我跑不动了，咳咳咳！”
我停下来，连咳带喘演的很浮夸，终于把他给逗乐了。
他一边笑，一手勾起我一缕散落的头发：“要是你被我连累了，也被发配去漠北放羊，那可怎么办？”
“你忘了，我还有个姑奶奶，你还有个奶奶呢。”
“所以？”
“所以父皇舍得让你去放羊，咱们奶奶可不舍得。我可是老祖宗的心头肉。”
“阿瑜，你可真是个小人精！”
孟暄朗笑着，我趁机踮脚摸了一把他的脸道：“那你就不要不开心了，你父皇有那么多的孩子，我娘才两个孩子，她都不爱我呢。”
我想起了我那个偏心娘，心里说不出来的憋屈。
“所以？”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所以这件事不是我做的，陷害你，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唔！”
我努力解释着，可孟暄朗猛地俯下身来，不由分说噙住我微张的嘴。
不同于上次的蜻蜓点水，我被他这种霸道的掠夺吓坏了，感觉胃里一阵难受，口中似有腥甜之气蔓延开来。
我慌张地推他，挣扎，用上了我所有的力气。
“唔，孟暄朗，太子……殿下！唔……求你！”
挣扎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居然就着他的嘴唇，猛咬了一口。
他吃痛地喊了一声，抱着我的手也松了开来。我浑身一机灵，接着拔腿就跑。
可是没跑上几步，就被他又拽了回去。
“好阿瑜，你别跑呀！”
哎呀，又被他抓住了！
我急得连连跺脚：“孟暄朗！”
他俯着身子，笑得像是做坏事得逞的孩子。身后的合欢树在晚风中颤了颤，落下了一树繁花。
“阿瑜，如果你能爱我，那么父皇的喜欢就一点也不重要了。皇宫和东宫都是无情的地方，我们互相信任，好不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照例温柔缠绵，眼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脸颊是羞怯的微红。
我心中一阵滚烫，耳根子又开始烧了，微微有些怔住了，几乎不能直视他略带羞怯的目光。
亲爹啊，你可没说这个猎物他会真的喜欢我啊！
“我……”
他狡邪地舔了舔嘴唇，半威胁道：“你要是不爱我，就是不守妇道哦！”
欸？不对啊，这画风怎么变了！
这人好霸道！
“你还不守夫道呢。以后你可会有好多小老婆！”
我倒是宁愿我爹把他拉下马来，他不做皇帝，我就将就着陪他去牧羊，一个牧羊的太子，也就只有我稀罕了。
他依旧是眼里盛满温柔的模样，却只是摸着我的头不说话，好像他根本就不会做皇帝，不会不守夫道一样。
“那你今晚就住在宫里，去皇祖母那儿好么？乖乖的。”
嗯？
“那你呢？傅娘娘的事儿父皇说不用我协助了，咱么不回家么？”
说完我脸颊又一红，说“东宫”就好了嘛，干嘛说“回家”嘛！
孟暄朗眼神闪了闪，乐得风一样又在我脸颊上啄了一下。
“娘子乖啦，本殿下呢，要去做本殿下的大事，争取以后只有阿瑜一个老婆的大事！这样可好？”
他说话的样子很认真，认真到我没法子安慰自己这是一句戏言。
只有一个老婆么？莫非他本身就不稀罕太子之位的？
心头一浪又一浪的甜蜜漫过，我闷头磨蹭了好一会儿，磨磨唧唧吊住了他一个手指头，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闷出了声音。
我觉得我也需要表现一下。
“阿——朗。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阿——瑜。我这样叫你可以么？”
“你讨厌呢，你一直都是这样叫的啊。”
“唔，那，叫你果果？”
“烦啦你！”
“啊呀娘子，为夫错了，你咬我吧，可别打我了！”
“啊呀呀呀，还真咬了！不是咬手啊！”
“哈哈哈哈哈——”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我人生中第一次萌生爱意的那一天。在我裹在父亲的阴谋与母亲的偏心中，只有那个大男孩儿阳光明朗，肩头落满了合欢花，对我说只要我爱他就好。
我被他气得追着他满皇宫地跑，从人少的地方一直跑到人多的地方，那些宫女太监就一边偷笑一边给我们让道。
彼时我还并不懂爱，可是却懂他眼里的温存，他心中的真切。
我就像是在海上漂了十六年的浮木，他是第一双递给我温暖的手，给我传递了生命中第一股温热。
我不会去思考握着我的人是否会给我带来灾难，或许他只是害怕窒息，或许他正要依赖我靠岸。即便是同病相怜的难友，我都愿意和他互相依偎。
我决定再也不帮我爹干那些缺德事儿了，事实上我也压根儿就没有开始干过。
我想要和孟暄朗好好过。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帅爆的太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