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之后何以渡爱》小窗闲语

25、天籁酒吧

　　如此便好……
　　谢堂燕拖着行李，挎着包走出了公寓，却在走廊上被邵莉莉逮个正着……
　　酒吧里静悄悄的，趴在冷清的吧台上，除了王庭和那个不停摆出各种各样姿势的奇怪的调酒师，再没有其他人。
　　“客人，”美女调酒师把一杯鲜红的鸡尾酒推倒他眼前，“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说了，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他微醺地笑着，一言不发地拾起吧台上的手机，鲜艳欲滴的红酒碰都没碰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还看，不是你的，想都别想了。”另一个人女人从后面走了出来，清爽的打扮与美女调酒师形成鲜明的对比。
　　美女用小拇指沾了沾酒，放在嘴巴里吮了一下，笑如春花：“浪费了。”将杯子里的酒倒得一滴不剩。
　　“唉，电话里头那人是谁啊？”清爽的女人坐在她对面。
　　“我不知道，我说完她就挂了，凭直觉应该是个女人。”
　　“哦……”
　　“赵珊，你眼光不错，我是没戏了，接下来就靠你了。”
　　“你胡说什么？”赵珊喝了口酒。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翘班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他吗？我还真佩服你，你不是说你们事务所前两天刚开了一个律师，你一个前台说翘班就翘班，怎么想的啊？”
　　“开就开呗，后勤不在，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推到我身上，我算是受够了。”赵珊郁闷地仰头，一饮而尽。
　　“你晚上不是有事吗？我替你。”
　　“真的？”调酒师随即哦了一声。
　　王庭坐在车里，微眯了片刻，突然问司机：“你老婆有因为别的女人对你发过火吗？”
　　“……”
　　“算了，没事。”王庭重重闭上眼睛，反正他也不会因为别的男人生气，什么爱不爱的，都是十几年前幼稚的问题，现在早已经没这份闲情逸致了，感情到底没有工作来得可靠。工作也会上瘾，是因为它让他有安全感。
　　“去公司吧。”
　　“好的，先生。”
　　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见什么人就见什么人，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随心所欲，也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工作只不过是他麻痹自己的借口，或许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在万人退避之中走进电梯，在他们的仰视之中，登上顶楼。
　　不觉得成功，只觉得累赘，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是因为他们对你有所企图。站在顶层办公楼宽大的落地窗前，放眼底下一片冷酷的钢筋水泥，里面又有多少双眼睛的背后，藏着取而代之的野心。
　　总有一天，他会被取代，就如同他取代谢堂燕的父亲，成为这名利商场的霸主一样。很多事不过是一次重复，十二年编织的轮回，太过短暂，他预感一切会回到原点，而原点的他，将落魄地一无所有。
　　不安的时候总会想起工作，当翻开那一只干净利索的文件夹时，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手边的手机上。为什么没有响？无论她做什么，他总是心存期待。
　　徐凯敲门走进来，唠唠叨叨地说了很多。
　　“你这是自找麻烦，那么多追着你跑的女人你不要，偏偏要一个你追不上的女人，老大，你以为你们之间紧紧是地位和身份的对立吗？关键是年龄啊，她比你大了十二岁，你们俩的想法都到一块儿去吗？”
　　王庭皱着眉，不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
　　为了早日将她拉出沼泽，徐凯决定再接再厉继续给他洗脑：“其实你未必是真爱她，你爱的是十二年前的自己，是十二年前令人沸腾哗然的举动，你只是在弥补自己的遗憾罢了。”
　　王庭神色默然，就在徐凯以为他充耳不闻的时候，他突然问：“所以呢，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徐凯见到了希望，说得更加起劲：“还用说，快刀斩乱麻，把她赶出去。”
　　“你很讨厌她？”
　　“当然啦，她可是你身边的间谍。”徐凯不以为意。
　　王庭笑笑：“恐怕还有别的原因吧。”
　　徐凯愣了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品盒，递到他面前，语重心长地说：“我真的希望你能好。”
　　王庭瞟了他一眼：“怎么？情人节礼物啊？”他接过来一看，是一只男士手表，神色变了变。
　　“你不是说过吗？你这一生最难忘的是第一个女人闯进你心扉的女人，可你为什么还会被路上的风景迷惑？谢堂燕，绝对不是可以陪你走一辈子的人，她的身份摆在那儿，你们的过去就是一道鸿沟，谢堂燕和王庭注定是敌对的，绝不可能在一起。”
　　“你说的都是上一辈的恩怨，都过去了。”他的声音很轻。
　　“你能过去，是因为你击垮了谢家，接管了谢家的产业，但是谢堂燕心里过得去吗？在她心里是她引狼入室，而你就是那匹狼。”徐凯用犀利的言辞揭开了那层他不愿承认的事实。
　　“可是我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复仇的工具，这你是知道的，我是在和她交往之后才知道我们两家的恩怨。”王庭的眼中忽然有些着急，他需要支持，哪怕在这段关系里面，早已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也想得到朋友的支持，一个人行走，太累。
　　“我知道。”徐凯笑笑，我也清楚地看到，“你是怎么样瞧不起那一群卑躬屈膝蝼蚁般的人，你在用行动告诉他们，告诉全世界，你是——王庭，跟他们都不样的王庭，敢爱敢恨的王庭。”
　　王庭垂下眼睑，怆然一笑，有一点他不能否认，他享受着这场爱情，其中有一点原因是——向所有人宣战。
　　看着眼前的手表，他沉默了。
　　徐凯叹息着说：“得不到的永远最好，可人生贵在珍惜，如果你真的懂爱，就应该好好珍惜詹晴，这才是爱，默默守护无声付出。”
　　风雨历经，很多女人试图教会他爱情，他固然成熟，但对于这个字眼仍是似懂非懂，甘拜下风，十二年前轰轰烈烈的举动能称之为爱吗？
　　但他是思念她的，同时也思念最初躲进他心扉的女人。
　　王庭深吸一口气，把盒子盖上，重新塞回他手里：“还给詹晴吧。”
　　“我说了半天，你怎么还是不开窍啊？”徐凯抱着手臂，“我是什么人，阅女无数，历经情场，男人的心态我还不懂吗，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看出什么来了？”王庭坐在椅子上，转着手机好笑地问。
　　“你只是不甘心，根本不是真爱，我太了解你了，十二年前就是这样。”
　　王庭低笑：“还有吗？那你觉得她对我呢？”
　　“这个……”实在复杂，至少徐凯从没遇到过一个女人用那种目光看自己，“我觉得谢堂燕对你不是简单的爱和恨，她看你的眼神就像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令人心底发寒的感觉。
　　“魔鬼！”他温柔冷笑。
　　徐凯一时语塞。
　　“徐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在乎自己是否爱她，我在乎的是她爱不爱我？”
　　被那浑身释放出的邪佞震了一震，他似乎有些不认识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图一时意气，为什么还要继续纠缠。
　　“王庭，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庭抬头看他一眼：“把手表和她送你的礼物一起退回去，我不管那是什么宝石还是什么高科技产品，也不管价值多少，统统给我退回去，否则冤家从你薪水里扣。”
　　“为了一个女人你怀疑我？”他的眼里闪着过于激动和愤怒的光泽，突然泄气，“你太让我失望了，以后别找我帮忙，你不是我兄弟。”说完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安静的走廊里，迎面而来的秘书低头叫：“总经理好。”
　　他若无其事地点头，靠在落地窗前的栏杆前，拨通了电话，神采飞扬地说：“喂，詹晴，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事先说好的，我只负责送，对了，按照约定，你们公司那个漂亮的小模特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了吗？王庭的脾气你也了解，我为了你们俩的事，没少挨他骂……什么，还要我帮忙盯着啊，前大嫂，我只是他兄弟，可以行动的区域有限，你总不能让我盯到床上吧，你放心了，一下班他就回家睡觉了，不会去瞎混的，你们结婚三年，这点你该比我清楚啊。”
　　刚挂下电话，秘书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徐经理，总裁让您陪他去酒吧。”
　　“啊？这还没下班呢？”大白天去酒吧混，也就王庭这一朵奇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