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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温情悱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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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对面顶楼上的相机机械地响着，虽然按快门的手颤抖不已，但是陈笑依然十分冷静。……也许用冷酷更合适。
旁边的穆浩呆坐在地上，手边是摔烂的一只手机，这是陈笑干的，为的是阻止他报警。
“笑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知道的，这篇小区是新开发的，住户还没有搬进来，如果不是王庭及时赶回来，她很有可能会没命的。”
陈笑仍然盯着镜头，直到三个人影消失在阳台才回头看着男友：“不可以。”
“什么。”穆浩皱眉。
“在我的稿子面世之前，谢堂燕和王庭不能曝光。”
“你……你疯了。”
可是陈笑不理他，重新盯着镜头，镜头里，那栋公寓里亮起了灯。
谢堂燕躺在沙发上，睁着空茫的眼睛，望着头顶上的吊灯。王庭守在她身边，双手交扣地抵住颤抖的嘴唇。
“为什么那么做？”他质问，双眼通红，含着怒意，“呆在我身边，难道就让你痛苦地想死吗？”
谢堂燕一言不发地仰着头。
“你说啊。”他抓狂地摇着她的肩膀，只想在她的眼里看到自己，但是她的眼里总是有太多别样的风景，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在她眼里他总是那么渺小。
“喂喂喂……”这个时候徐凯从阳台走进来，指着王庭说，“对我这么粗暴就算了，人家是大姑娘啊，瞧你把人家都吓哑了。”
“徐凯，你先走吧。”王庭皱眉。
“哈……”徐凯摘下手套，“要不是我即使出现，帮你拉了一把，你们就成功殉情了，现在过河就拆桥啊。”
王庭没有理他，忽然站起来，愤怒地一脚踢开脚边的凳子，然而仍然没能让她转过视线。
“哼……”他冷笑，“你就那么不把我放在眼里……”见她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骂了一句：“水性杨花的女人。”
谢堂燕睁着双眼看吊灯，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喂。”徐凯几步走过来，拉住他低语，“我检查过，阳台上的栏杆松了，谢堂燕是在救你。”
王庭看了徐凯一眼，抓住他的胳膊，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出门外。
“你这个见色忘……”后面的声音被砰的关门声隔断。
房间里静悄悄的，王庭走过去关上客厅里的落地窗，来到沙发前抱起谢堂燕：“不早了，回去睡吧。”
谢堂燕一声不响，却自然而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温顺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
王庭浑身一僵，不安地低头看着她：“你怎么了？”
谢堂燕奇怪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反问：“怎么了？”
王庭终于笑了，抿嘴轻笑，像个孩子：“没事。”说着抱她进了卧室。
帮她盖好被子，他准备离开，她却住了他：“我害怕一个人。”
第一次对他说出害怕。他坐到床沿，伸手拂过她的刘海：“你不是一个人，我一直都在。”
谢堂燕坐起来靠着床头，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此刻的内心竟是这样澄明平静，平静到可以与他对视时心里也不会起什么波澜，也许在刚才那一刻，所有的爱恨已经在坠落中，摔得粉碎。
因为平静，所以可以面对，既然可以面对，所以害怕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拉住他的手。
他亲昵地刮她的鼻子：“要不要喝酒？”
“恩，好。”喝醉了，就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王庭走进来，手里拿着两罐啤酒，打开一罐递到她面前。他的手臂上红了一边，她握住他的手：“都被我抓红了。”说着爬出床，拿来了急救药箱。
王庭灿然一笑，眼底似乎闪烁着滋润的泉水：“你好久都没有帮我包扎过了。”
谢堂燕的手一僵，回想起那个冲动桀骜，总是遍体鳞伤的少年，忽然笑起来。
“好久都没见你这么笑了，真好。”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爱恨都已卸下，回忆却是真的，那些温暖那些感动，不曾离开过。
“你啊，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哼哼，”他枕着头向后躺去，“没关系啊，我不会照顾自己，会照顾你不就行了。”
王庭笑着，如同年少。
谢堂燕垂下眼睑，问：“刚才你真的愿意陪我一起下地狱吗？”
王庭笃定地点头：“当然，和十二年前一样。”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起从前。
十二年前是一段不能释怀的往事，不过今天她确定了，她相信那个少年是真的骄傲地喜欢着她。
彼岸的少年，今夜是否该和你说再见？
微醺的时候，他笑了笑：“你等我一下。”说着走到客厅里，忙活了一阵，不一会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个黑色手提袋。
她正疑惑，袋子里突然发出喵的一声，紧接着钻出一个毛茸茸的白球儿。
“嘟嘟……”她惊喜地张开怀抱。
白色的猫咪似乎认得她，跳到了他的怀里，不停地蹭她的手指，心满意足地窝在她怀里。
“王庭，我以为……”泪水不知不觉滴落眼角，她只听到自己的哽咽。她哭过很多次，唯独这次，是因为开心。
是否所有过往都能失而复得？她默然垂泪，把脸贴近她温暖的掌心。
至少这份温暖如此真实和熟悉。
他捧起她的脸，揩掉他颊边的泪：“失去的都会回来，我们一定可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哽咽，眼泪也是咸咸的，当她轻轻地回应着他的低吻时，那些破碎的过往，瞬间在脑海里拼成了一幅完整的画面。
没有家族的仇恨，没有十二年的错过，没有物是人非，少年还是少年，而她在最美好的年华里踮起脚尖，亲吻少年的额头。
灼灼的阳光之下，微风带来天荒地老的传奇，唯有最小的年纪，才敢相信最古老的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