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师》恋母情结

20、发现

　　缴械之后为了防止发生哗变，风长宁让临安迅速传话给程寂远，程寂远此时就在外面的包围队伍里。因此程寂远不多时就到了，他下令杀掉了除了一开始就叛变的王忠之外的所有西襄国将领，让王忠做了西襄俘虏的傀儡统帅。趁着天色昏黑，把所有的西襄俘兵分成五部分，让东襄的五大将领看守，又让人连夜赶回东襄国都报告战况，并请示如何处置战俘。
　　程寂远看着正在吃饭的西襄国俘兵说道：“我总是放心不下，他们一旦知道我们的真实兵力肯定会有异心。朝廷那边的命令还没到，迟则生变，我们就算把他们全部杀了也无可厚非。我觉得父皇也会令我这样做。”身后久久没有人回答，程寂远转身看着风长宁说道：“你说怎么办？”风长宁看着俘兵，说道：“几十万的人都杀了？恐怕连咱们这边都会军心大乱。安排人时刻关注他们的动静，当兵的没有几个是心甘情愿卖命的，咱们好吃好喝招待着，他们绝对闹不出大阵仗。我估计报信的人也快回来了。
　　三天后信使回来，带来的消息让所有人惊讶，原来从程寂远报回朝廷西襄兵力大部分集中在这里的时候，东襄国王就决定即刻御驾亲征西襄国，四皇子随行，太子留在朝廷掌权。太子向来讨厌亲厚四皇子的程寂远，这次传达的命令竟与程寂远的想法一致，他也主张把战俘大部分要杀掉，然后要程寂远直接带兵前往西襄国与东襄的军队会合，争取一举灭掉西襄国。
　　程寂远思来想去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半夜喊来长宁一起商量。风长宁让他把信使叫过来，并嘱咐程寂远一定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信使过来以后，风长宁问他为什么比预期延迟了一天才回来，信使说他见到太子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后太子并没有紧接着下达命令，而是等了一天以后又召见他才把这个命令告诉他的。
　　风长宁吩咐信使下去，对程寂远说道：“能让太子计划一整天的计谋一定非比寻常啊。太子这个人不足为惧，但他身边的单宰相诡计多端，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他们的意图是什么？”程寂远听到风长宁暂时也没办法心下顿时一凉，自家二哥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所以对太子安好心的幻想他一丝丝都没有。
　　沉吟了一会，程寂远问到：“长宁，你不想让我杀掉这些战俘的理由是什么？”风长宁回答道：“一是担心万一被俘兵知晓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拼死反抗，我们兵力不足 ，到时候处境会很危险；二是怕咱们这边军心大动。咱们向来号称仁义之师，这样做就师出无名了；第三个是我不忍心。这样想来，这件事情倒是有些眉目。太子想要的效果估计是第一种，只是不知道他具体会采取什么行动。”程寂远道：“我们先静观其变吧。铁面，进来。”程寂远对着应声进来带着面具的二人说道：“杀掉信使，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二人走后，程寂远对长宁说道：“不管太子有什么计划，我都不会听他的命令。我们对外就说信使始终没回来，所以我们就自己做了决定。按你之前说的，好生养着他们，量他们不敢有什么动作。”
　　草原上的风光总让风长宁想起曾经生活过十年的那片大漠，辽阔和无垠是一样的，而这辽阔和无垠又都是由小小的力量积聚而成的，纤柔的草和微小的沙砾汇集在一起竟成就如此奇景！思及此，风长宁回望驻扎的方向露出笑意，是啊，就像他的军队一样，这几万训练有素的士兵总让他觉得有排山倒海之能，看来无论什么时候团结起来的力量都是巨大的。只是他的族人们都流散了，不知道现在都还好么，为了一个未知的隐患大家竟然决定老死不相见。大漠的日子虽然很苦，可风长宁觉得那是他度过的最好的时光，甚至大漠的罡风和荒凉都让他觉得亲切。只是那记忆越来越淡，人总是要活在当下的，这件事情连似乎生理机能都知道。
　　那就这样好好活着吧。
　　风长宁信马由缰漫无目的往前走，走了好一会儿，苍风忽然有些异样的躁动，风长宁警觉的往前走，渐渐地闻到一股腥臭味，小心靠过去就发现前面有接近一百匹死马正在被好几种动物分食。风长宁不敢靠得很近，可根据传来的气味他能判断这些马死的时间不超过三天。风长宁回营后点了五百精锐骑兵又回到那些有死马的地方，驱逐完野兽后风长宁几乎把每匹马的马蹄都看了一遍，马蹄上深深浅浅的十字让风长宁一下子就知道这是悍骑营的马。悍骑营是太子的专属军队，人员筛选十分严格，程寂远在内部安插眼线没有成功后，长宁却买通了为悍骑营修马蹄的手艺人，那些手艺人答应在修马蹄的时候在马的脚掌上刻上十字，这些年来这个标记暴露了许多太子党的行踪，依此看来太子又派人来到这里了。把马杀掉又没有吃马肉，看来他们是一定有吃饭睡觉的地方。风长宁看着驻扎的地方，心里一乐，胆子可真不小，跑到我们这里撒野来了。正愁没处知道太子党的计划，太子就派人来解释了。他让人带匹完整点的马尸回去给程寂远看，回程时候临安看着眉目舒展的风长宁，心想这几天元帅和将军都有些不高兴，吓得他们这些小的大气不敢出，现在看来将军应该不生气了，那元帅肯定很快也就好了，下面人的日子就又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