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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V2.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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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罗兰这家伙虽然平常板着个死人脸又很不通人情，但总的来说，他还是比较给我留情面的。这一个月来，他既没有因为我装瓶工作不利而骂过我，也没有故意找我的茬，就连最严重的，也只不过是一句淡淡的“你没有完成任务。”
只要不碰到他的宝贝旧书们，罗兰一般都随我在他房间里乱翻乱看。
所以我平时面对他还是比较放松坦然的。
但万万没想到这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还没开口要撂挑子不干，他倒先开口来炒我鱿鱼了。而且还振振有词，说得句句在理，让人只能瞪眼生闷气，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反驳才好。
在说完那句重量级的逐客词之后，他便如往常一样视我如无物，径直走过我的身边去书桌旁握笔抄录卷轴了。
我在房间里不自在地挣扎了片刻，又悄悄问了他好几次“您真的不教我任何东西了吗？”之类的问题。
不出意料地，罗兰听了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更不要说回答我的问题了。
这一个月来，我也大概明白了他是什么样的性格。这人看起来古板严肃，好像常年会凶巴巴地训人的样子，但其实在不触及他原则的时候他却很少对事情有过多的计较。
不过可恨的是，这人不能乱碰的原则还蛮多，我估摸着这一个月来，我应该是践踏过无数次他的底线，这才让他现在忍无可忍，对我完全不搭理了。
想到这儿，我只能叹口气，照他说的往门外走去。
既然人家不愿意理我，我也不好再用我本来就不热的脸去贴他的冷屁屁嘛。
不过他先前的话也是留有几分余地的——
“在你想清楚为什么自己需要成为一位法师之前，这里都不会再欢迎你回来。”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如果我想清楚了，能告诉他令他满意的答案，就能回来继续学习了？
不过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玄而又玄。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理出一点头绪，所以只能叹着气一边在脑子里乱想，一边顺着来时的小路灰头土脸地往回走了。
本来还想把被罗兰嫌弃了的丢脸事实遮掩粉饰，没想到老天有眼，干脆让我省了这个步骤。
我刚刚回到自己住着的塔楼，小女仆就一脸等我很久的样子急匆匆地凑上前来：“公主殿下，陛下让您去议事厅。”
“诶？”我茫然：“有什么事吗？”
火急火燎的小女仆已经在前方开始带路：“陛下说等您到了，他会亲自向您解释的。”
我跟在她的身后，一路七扭八弯地绕过了大半个王宫，走了好几条长廊，终于在离我住的塔楼很远的地方，见到了一座建得颇为小家子气的圆塔。
不，说是塔或许还抬举它了，这栋全灰石垒成的建筑大约只有两层楼高，低矮粗宽，敦实又孤零零地独自垒在一个地势颇高的小土丘上。
圆塔配有一座尖细的附属瞭望塔，瞭望塔高出这个胖房子数百尺高，二者之间不协调的样子看起来颇为滑稽。瞭望塔的最顶上修有暗格，似乎是用来让弓箭手从中射箭以作防备。这两座塔的外墙整体看来颇新，但建筑样式却比据传有了数百年历史的公主塔楼要看上去老旧土鳖得多。
“公主殿下，”小女仆恭敬地一指：“那就是议事厅了，陛下在那里面等您。”
我们走到圆塔跟前，负责守在门前的侍卫立刻弯腰恭敬地为我们拉开门。
伴随着一声干涩的开门声，圆塔的内部在我的面前展现开来。
和外表的朴实粗糙不同，圆塔内部装饰华美，内墙似乎全部整理打磨过，向上拱起的天顶绘有色泽庄重的油画，而其余的墙壁则在繁复华丽的水晶吊灯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乳白色。
不过和外观相称的是，房内没有大窗户，唯有在与吊灯齐平的高度上有着一排排气孔，阳光从那里照进室内，被分割成狭长的条状，一束束亮光打在围坐在长桌前的人们脸上，为他们的表情镀上了一层晦暗不明的色彩。
听到开门声，坐在长桌边的数人都转头看来，见是我后都纷纷点头致意。我见到有几张面孔比较熟悉，似乎是一个多月前在庆祝晚宴上见过的。
坐在桌子的尽头上座位置上的自然是罕见地正儿八经带了王冠的国王老爹，镶着红宝石的金冠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头上，让他本来就有点秃的脑门更显闪亮。
他似乎刚刚正和坐在他左手边的那个红发少年悄声说着些什么，见我来了，便止下话头，脸上露出一贯的傻老爹的笑容，冲我张开双手：“我的辛西娅，快到父王这儿来！”
我顺从地龇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像一个正常的五岁小女孩那样拎着小裙子跳着扑进他的怀里，甜甜地喊了一声：“父王~”
国王老爹摸着我的狗头，似乎很是满意。周围的大臣贵族们也都低声交谈称赞，拍着不外乎父慈女孝公主真萌之类的马屁。
国王老爹显摆够了，这才拉着我坐在他的右手边，对我说道：“辛西娅，今天叫你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我歪头，做好奇宝宝状。
回答我的却是坐在下座的一位中年人，他颇为恭敬地解释道：“陛下每年都会在王国庆典的数月前亲自前往帝国访问，以维护我们艾尔特王国和新利维尔帝国之间的友好关系。这是自陛下的祖父一辈传下来的惯例做法，我们艾尔特王国每一任国王陛下每年都会带着王储或是公主在帝国逗留数周。之前因为公主殿下身体欠佳，所以一直未能同行，这次恰逢殿下恢复健康，陛下便想趁此机会让公主一起随行，也好散散心。”
我大概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国王老爹这是想让我和他一起去旅游嘛。
正好我刚被罗兰大大甩了……啊呸，嫌弃，留在王宫里也没什么事，不如就听老爹的话，和他一起出门溜达溜达好了。
于是我点点头，对期待我反应的国王说道：“恩！辛西娅也想和父王一起出门~”
国王闻言大喜，连声说好。
他立刻吩咐身边的一位侍卫：“让门外的女仆回去收拾公主的行李。”
侍卫弯腰退去，国王又转脸问向在座的各位大臣：“一切仍按去年我离开时的安排，诸位意下如何？”
几位大臣纷纷点头，各自在面前摊开的羊皮纸上沾墨写着些什么。
唯有一位白胡子老头，他身穿银色的长袍，长袍用金丝锁边，看起来气质飘渺。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长长的披风拖在地上，胸前配一条铁链，铁链上挂有一只青铜色的金属饰物，那是一只有八角的星星，星星镶嵌在圆圈中。
“陛下，”老人不忘礼节，仍低头行礼：“恕老朽多言，前几年您不在王都的时候是爱莲娜王后摄政，如今王后已仙逝，不知陛下有无安排……”
听他提起自己死去的妻子，国王不快地皱了皱眉，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常态，笑道：“总主教大人多虑了，我已经想好了万全的对策。”
他指向身边的那位红发少年，呵呵一笑：“这次恰逢埃尔德坦公爵逗留，我会让他在各位的协助下代我治理王国的。”
“陛下！”老主教闻言大惊失色：“埃尔德坦公爵虽然贵为一族之长，但他毕竟只有十二岁，陛下将一个王国的重任交付在少年的肩上，这……还望陛下三思啊！”
国王不满，他反问主教道：“您还记得教会供奉的诸神中那位为战士和国王赐予武运的艾林帕斯吗？”
老主教浑身一震，非常不情愿地承认道：“记得，陛下。”
“他通常以何种形态示人？”
“不，不满十六岁的少年，陛下。”
国王满意地点头：“正是，既然诸神已经给出这样的预兆，那么我让一位有为聪明的年轻人代为掌管国家又有什么错呢？”
老主教脸色煞白，如枯树般褶皱的脸上露出屈辱的神色：“但是陛下，凡人岂可与诸神同日而语……”
国王已决意不再听从他的建议：“我心意已决，总主教阁下如果还有话的话，可以来日说给代为摄政的埃尔德坦公爵听，想必他会很乐意。”
国王转头看向少年，红发的少年似是早就知道国王的决定，不慌不忙，点头微笑。
众大臣一见老大已经做好决定，赶忙顺势拍起埃尔德坦公爵的马屁。什么年少有为啦，王室果然英才辈出啦，公主殿下好福气之类的屁话都冒了出来。
国王挥挥手，示意会谈已经结束，各位爱卿可以跪安了。
那几位立刻离开位置，纷纷向我们行礼后走出了房间。
最后只剩那位身着银袍的老主教，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一位侍奉在角落里的修士立刻上前，扶住了他那颤抖不稳的身体。
老主教深深地看了一眼国王和少年，最后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我见他张了张嘴，那口型似乎是在念某个人的名字，但最终，他还是在国王的无视中无言地转身，只留给我一个苍老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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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拉法尔留下来多住半年的目的就是这个！”在众人都离开后，国王老爹摸着胡子呵呵笑着，一边颇为赞赏地拍着小公爵的肩膀：“我和辛西娅不在的这段时间，王国就交给你了！”
“我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红发少年离开座位弯腰鞠躬，抬起头时脸上有满满的自信。
“哎，就我们自家人在的时候，还这么客气做什么！”国王老爹对他的那一声“陛下”表示不满：“你母亲是我的妹妹，你是辛西娅的未婚夫，按过去的亲戚关系你应该喊我一声舅舅，按将来的姻亲关系你就可以直接喊我父亲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拉法尔笑着扫了我一眼：“父亲大人。”
喂——————！有人吗！还有人能看到我吗？！还有人在意我的感受吗？！
我看着这两个呵呵呵呵对视而笑的男人，感觉手中抓着的椅子扶手都要被我捏歪了。
红毛同学，你现在就喊我老爹爸爸，那你是啥？！是我哥吗？咱两这是要乱/伦的节奏吗？啊？！
可惜这话我只敢在心中腹诽，脸上还要做出一副天真单蠢不懂事的小女孩样：“不行！你不能这么喊！父王是我一个人的！不许你喊我爸比爸爸！”
说着说着就要两眼一红，话音里已经带上哭腔。
哎，我在心中摇头，我这表演能力，不拿奥斯卡金像奖简直是国家的损失啊。
“好好，”国王老爹赶忙答应，他宠溺地摸摸我的狗头：“辛西娅不许，那我们就不叫。”
我装作撒娇的小女孩眼泪干了又高兴起来的样子在国王老爹的手心里蹭了蹭，故意忽略掉拉法尔投来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孩子死爹又死妈也怪惨的，要是他不和我喊一个人叫爸爸，我肯定双手支持他重找个新爹。
在闹完以后，国王又严肃起来，他对拉法尔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小心。那个总主教老头一直沉浸在当年教会辉煌时候的历史里，对如今神权受限的现状非常不满。他平日里就对我各种挑刺，往后肯定还会想办法找你的茬。”
拉法尔无所谓地甩甩头：“按照教义，所有神职人员都只是诸神的仆人，所以自古以来任何神职人员都不得享有封地和称号。虽然他贵为总主教，也不过只是不入流的普通平民罢了。”
国王摇头：“贵族并非因为名号而显贵，总主教在畔廷顿百姓中声望很高，你要小心他利用这点来对付你。”
拉法尔这才收敛了笑容，点头说是。
国王又说：“刚刚那几位大臣的态度你也看到了，都是没用不抵事的懦夫。你采纳他们在国策上的建议还可以，但千万不能妄想去依赖他们。”
“不过有一人还是可以用的。”国王将头顶上沉重的金冠卸下，放在桌上：“他虽然爵位较低，但封地一直是最丰沃富裕的港口，而且他也是唯一一个，除了总主教以外还敢在御前会议上说点人话的人。”
但少年的绿眼睛却不赞同地眯起：“您是说斯维沃特大人，”他咬牙切齿道：“融水港城主。”
“我知道你还记着五年前的那场悲剧。”国王安抚性地拍拍拉法尔的肩膀，声音也因回忆而蒙上一层阴翳：“但切记勿将个人情感带入正事，更何况，那只是诸神的怒火，并非他的过错。”
拉法尔仍不说话，只是眼中的愤怒少去了几分。
国王摸着下巴回忆：“我记得斯维沃特子爵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儿子吧？”
拉法尔点头：“我们在去年举行的王都击剑比赛上见过，虽然比我小两岁，但在实际的打斗过程中完全体现不出来。虽然我对他的父亲保留意见，但西泽尔·斯维沃特确实是个有天分的家伙。”
那个名字像惊雷一样在我的耳边炸开。
他们似乎在那之后仍说了些什么，但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直到回到房间，拉法尔提及的那个名字仍在我的耳边回响——
“西泽尔”
“西泽尔·斯维沃特。”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过渡~可能有点点无聊~
看到有小妖精提起年龄问题，其实因为受到马丁大老爷的影响，所以我下意识地把年龄设定得低了一点，可能有点别扭。
大家就理解为他们处于中世纪早结婚早死，所以普遍比较早熟吧！>3<么么！爱你们！
PS，今天伦家要早睡！争取一点前睡！明天好好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