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V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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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对着菲茨流尽口水以至于尽毁公主殿下一世英名的形象以后，我们同换好了衣服的菲茨一起往据说是络腮胡老板的私人办公室走去。那传说中持有者屈指可数的卷轴也是被保管在那里。
走在去那儿的路上，即使要被鄙视，饱受好奇心折磨的我还是忍不住问勇者大大：“那个什么卷轴是做什么的？”
勇者大大还没回答，在前带路的络腮胡大叔就呵呵一笑，自吹自擂道：“小姐您有所不知，自从数年前那可怕的魔王即将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流言散播开来后，我们就想尽办法和那些零星出现的魔物战斗。但是因为以前没有经验，大多数的战斗往往是水平不对等的战斗，因为没有人知道什么样水平的人才能招架得了那些魔兽。这样一来，人心惶惶，大家都纷纷对自己失掉了信心，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幸运的是，远在南边学城的法师协会会长罗兰大人研究出了一种卷轴，那卷轴里收录了所有目前为止有人遇到过魔兽，并把它们分门别类按凶狠程度高低排列好，并编好了数字。有了那种卷轴，只要使用者把双手放上去，里面附带的魔法就会自动起作用，然后根据使用者的能力水平，评估出他最高能招架住什么等级的魔兽。这卷轴最早是用来选出勇者的，因为据说只有被卷轴评价为能力255的人才有资格与魔王一战。但随着这种卷轴流向我们民间，大多数有能力得到它的佣兵工会都会把它作为筛选自家佣兵的标准，一般来说，能够让卷轴浮现70以上字样的佣兵就算上层佣兵了。但是菲茨……”
老板一口气说到这里，故作神秘地停了停，想吊吊我们胃口，看到我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大步流星走在最前方的菲茨时，他满意地摸摸胡子：“菲茨他第一次受那份卷轴测试时显示的数字是80。但这不重要，因为80虽然不多见，但也只是中上水平，每家工会都有好几个这样的能手。重要的是一般的佣兵测试出的数字几乎从不会改变，也就是一开始是70，哪怕是再过三年，也基本只会小于等于70。但菲茨，他的数字几乎每一次完成任务后都会上涨，这也是他为什么每次接任务前都会重新在客人面前测试的原因——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真正的能力有多少。”
我看了看前方那个少年，老板的声音不小，想必他应该也能听到，但他对此毫无任何反应，只是笔直地往前走，那份丝毫不关心外事的冷漠让他显得远远疏离于我们之外。
那边执着于歌颂自家佣兵能力之高的老板仍在继续：“直到上次为止，菲茨测出来的数值已经高达150以上了，我们甚至都在猜测……”他压低声音，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搞不好过个两年，菲茨就能赶得上勇者大人了！”
听到“勇者大人”四个字，我下意识一抖，直觉便转头看向走在旁边的勇者。他脸色非常正常，好像老板说的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见我看他，还笑眯眯地对我说：“辛西娅，你不是说一直想见见勇者大人吗？见不到真正的，见个能力低一百左右的替代品也不错嘛。”
我听他把“低一百级”和“替代品”几个字刻意念得颇重，就知道完蛋了这心灵狭隘的勇者大大绝对生气了。估计他待会不知道要怎么把火撒到老板头上，我默默地瞅了眼还在上下嘴唇翻飞吹着牛皮的老板，在心底深处诚心实意地给他上了柱香。
这么说着，我们几人就走到了老板的办公室。打开门，能看到这间房间比起之前的那些隔间来说也大不了多少，各种杂物随意堆放，沙发上甚至吃到一半的干面包和泛着霉点的脏衣服堆在一起，一看就是死光棍的房间。
颇有洁癖的克莱西特不动声色皱了皱眉，看他完全不想跨进来的样子，老板也只能点点头让他留在外面。
“辛西娅。”克莱西特喊我，我知道他想让我也和他一起留在门外，以免“尊贵的公主殿下的贵体沾染了污垢”。但一心想看美少年到底有多叼炸天的我岂会理他？我熟门熟路地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好，克莱西特，那你就在外面乖乖等我们哦。”
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一对上这个笑容，立刻呆在原地，只能闭嘴拼命点头。
估摸着这哥们又要面红耳赤地沉浸在和公主殿下的脑内小剧场里许久，我欢快地三步并作两步跳进了房间里——有时候合理利用利用公主的□□，真是有事半功倍的快感啊！
屋内，老板已经撅着屁股弯腰从他那书桌下的保险箱里拿出了那份卷轴，平摊在桌子上。
那卷轴看着相当普通，就是一条写满了字的羊皮纸，我凑近看看，觉得除了字写的怪好看以外没啥特别的。
见我在打量，老板又神气起来：“小姐，我们这儿保存的这份可是与别处的大不一样。别处的卷轴都是后来罗兰大法师的徒弟誊写仿制的，只有我们这儿，是当年大法师自己亲手写的。”他得意地挺起胸脯，好像这是了不得的荣誉：“大法师亲手写的卷轴很少，现在除了帝国那儿还有一份，就连咱们艾尔特王国用来筛选出勇者的，可都是大法师弟子的誊写版本呢！”
“哦？那你们这儿是怎么来的？”勇者大大看似无心地随口问道，但我清楚，老板无意识的那句“就连咱们艾尔特王国用来帅选出勇者的，可都是大法师弟子的誊写版本呢”肯定又戳到他不能碰的死穴。
大叔，我深情地看着老板：没想到你这么有作死的天赋，快别当老板了，来和我一起学作死吧！
“我们这儿的……”老板支支吾吾不肯详细说明，一看就是来路不正。
看他不肯细说，勇者倒也不勉强，就示意他菲茨可以开始测试能力了。老板看了站在一边的少年一眼，未说一句话，他便走上前来，捋起袖子，一声不吭地把双手按在卷轴上。
“测试其实是很痛的，能力越高，痛的程度越强。”在一边但当解释说明工作的老板有些心疼地看着菲茨。
果然像他说的那样，少年尽管没有出声，但随着卷轴开始发出的微光，他的额角慢慢地渗下了汗珠，本就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红色。卷轴的亮光越来越盛，最后竟然像有生命那样缓缓地缠绕上少年的身体，而菲茨紧抿的嘴角也越来越僵硬。
不忍心错过美少年受折磨这么鬼畜稀少的场景，我不禁瞪大眼睛仔细看。只见那最后一缕如丝带一样的亮光缠绕上菲茨的脖颈之后，所有的光亮就像被他的身体吸收了一样突然消失，与此同时，原本写满了字的卷轴缓缓褪色，最后只有一个花体写成的数字独立出现在卷轴上。
“184……”老板喃喃念出那个数字，语气震惊：“比上次高了将近30！”
菲茨冲他点点头，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签吧。”
“啊，是是是！”老板赶忙摸出书桌上放的一份协议样本，递给勇者：“对了，还没问您具体的要求是怎么样的？”
“我的要求很简单。”勇者轻松地说：“护送我们三个人经过呓语森林，等到了奎特兰的边界就算任务完成。”
“呓语森林？！”老板吃惊地重复了一遍：“据我所知那里不是有魔王的手下驻扎吗？”
“对。”勇者用理所当然的口气回答他：“所以我才要雇人啊。”
“菲茨，你想清楚，那里可是比之前的地方都要危险啊。”一反之前贪财的本色，老板此刻反而转过脸来劝菲茨再仔细想想。
“我可以。”脸色仍然因为刚刚的测试而煞白的少年简单地答道，他提笔在协议书上画了个看起来像狗的玩意，便对老板告辞：“我累了。走的时候喊我。”
说罢他便抬腿往外走，我听到等在外面不知道具体进展如何的克莱西特在他出去时一叠声问他各种问题：“你通过了？怎么样？没有骗我们？脸色这么差，你受伤了吗？你要去哪？喂！至少回答我一个问题啊！”
听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看向无奈的老板：“这就答应了？还有他画的那个是什么玩意啊？”
“菲茨他从小就没有父亲，加上母亲死得早，所以很小就独自一人讨生活，也没有机会念书，除了能卖命以外根本不会别的。”老板指指那画得像狗又非狗的抽象派大作：“所以一到要签字的时候他就写这个。以前他还愿意多说话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那是照着他小时候妈妈为他缝过的一只布偶小狗画的。”
天惹，没想到美少年还有着如此悲催的过去，难怪能长成现在这种反社会人格的样子。我颇为同情地点点头，对他扭曲的成长导致如今的样子表示理解。而勇者大大此时也挥笔签好了字。
“哇，西利亚大人您的字真好看。”我不放过任何一个拍马屁的机会，快准狠地直拍勇者大大的马屁。
“我又没早死父母，理应如此。”勇者大大一如既往地不领情，完美避开了我的直球攻击。
“说起来辛西娅，”他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冲我一笑，一手指向卷轴，一边看我，那笑容看得我毛骨悚然：“你不是一直嚷着想试试自己到底有多厉害吗？要不要趁现在试试。”
“诶……我……”
那边厢老板来了精神，他顺着勇者的话卖他个顺水人情：“就是就是，小姐试试吧。能力不高的话不会疼的，机会难得，也挺有趣的。”
听他这么说，我只好以壮士断腕的决心把手往卷轴上一放——谭嗣同大大说得好：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啊！老子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刚放上去，只见那卷轴就再次“刷”地一下亮起，然后紧接着又“噗”地一声熄灭，速度之快实在让我瞠目结舌。
“5……”
勇者大人念出那浮现出的花体数字，我听到老板所在的方位发出了阵阵轻轻的嗤笑声，立刻转头愤怒地瞪着他：笑什么笑！没见过战五渣吗！
见我测完了，勇者大大也做出一副跃跃欲试的好奇宝宝样子：“我也可以试试吗？”
老板有些犹豫，劝他道：“先生您战斗力比较高，可能会感觉到明显的痛感，不会像这位小姐一样轻松的。”
勇者大大大度地表示没有关系机会难得我坚持要试试。
见他那么坚持，老板只好让步，但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他：“会疼啊。”
没有理会他的劝告，勇者直接把手放到卷轴上。像我刚刚放上去那样，卷轴瞬间亮起亮光，但这亮光没有熄灭，而是顷刻间陡然加强，无数道亮光从卷轴中升起，简直像是要化做实体掀翻屋顶那样猛烈。我觉得眼睛被亮光照得刺痛，伸手一摸居然有泪水流出。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闭上眼睛，以免刚配的钛合金狗眼被闪瞎时，伴随着一股皮革烧焦的臭味，那亮光霍然消失了。
勇者大大站在已经烧为灰烬的卷轴前，和蔼地看着快要吓尿了的老板。
“只有勇者级的人物才能让能力高到烧毁卷轴……您，您难道就是……！”
“嘘。”勇者大大轻轻拍拍他的脸，对他温和地说道：“不要说出去哦。说出去就杀了你哦。”
老板当场石化，然后立刻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是是，我我我不不会……”
“那就好。”勇者拍拍手，拍掉手上沾上的灰烬：“我们走，辛西娅。”
我履行跟班的职责，随他一起往外走，身后终于反应过来的老板惨叫一声：“咦？！那我的卷轴怎么办……？！”
勇者大大随手往后抛一袋金币：“这个加上之后的双倍的佣金，足够你买一张新的了。不过，”他随即恶意地补充道：“传说中那已经绝版了的罗兰大人亲手画的版本的可就再也买不到了。”
我听着身后老板的哀嚎，在心里又默默地给他多烧了柱香。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V1.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