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情缘》梦儒

11、慈母远来看儿归天堂 懦弱父举刀替儿断两指

　　张翰看着荷花奔跑而出，只是呆愣在那里似无所觉。他的心里仍自回荡着荷花的那几句话，这几句话犹如洪钟大吕一遍遍敲在了他的心上。

　　荷花跑出了门，擦干泪水一路下了楼坐了一辆的士只是不知道要去何处。

　　却说梁志穹自从毕业之后，入了职场。没有了以前那种万众瞩目天之骄子的感觉，反觉事事不顺心。

　　看着身旁一个个和自己差不了甚至有很多在他看来比他差了太多的年轻人一个个走上了所谓的成功，他的心里即是着急又是怨愤；整日整日都是睡不着觉，久而久之精神越来越差就被公司炒了鱿鱼。

　　梁志穹也不想找什么工作了，整日开始游戏于各大酒吧夜总会。期间没钱了就找一个活干上一段时间有钱了继续玩乐，一日一日就这么堕落了下来。

　　两三年过去了，终究一事无成。家中父母总觉伤心，每每打电话过来反被儿子言语呛几句又气又无奈。

　　梁志穹这样弄终于给家里惹来了大祸，母亲从小便疼这个儿子。儿子好几年不回家，又总是听说在外不好好生活每天瞎混。老母亲心里也是想儿子了，这一日不顾家中父亲反对就坐车上来要看看自己儿子。

　　梁志穹知道了消息，想着自己这样子怎么能见母亲呢？就打了个电话给母亲让她赶紧回去，自己这边很好。

　　他母亲车都坐上了，自然不答应。两人说着说着，梁志穹和母亲两个就吵了起来。梁志穹心下生气，也不管快要到达的母亲，就又和最近新交的一个女朋友出去玩去了。

　　他母亲到了地方，打梁志穹的电话。梁志穹正玩得开心，看了看就关了手机撞进了兜里。他母亲再一打，提示说已经关机。心中愤怒而又悲伤，茫茫然站在这大城市中不知所措了。

　　最后一想，来都来了。不行就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吧！问了火车站的旅馆一个个贵的离谱，就走出去想要找个便宜点的。

　　他母亲扛着一个七八十斤的大包，里面装的全都是平时自己儿子最爱吃的东西以及给他带的一些做的布鞋等物。

　　火车站人山人海，把刚来的梁志穹母亲给挤得晕头转向。跟着人群的方向，朝着公交的地方就挤了过去。到了地方，看到一个个人都挤在一处那边一排排大公交也挤在一起。他母亲也算认得几个字，就想找到站牌看看再说。想着就向前踏出了一步，只听“吱”一声。人群顿时骚乱了起来，她这一步踏出踏过了脚下的停车线被刚刚开过来的一个公交撞飞了出去。

　　司机显然也是吓坏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人群中有几个冷静的人率先反应过来。想也没有就急忙上前，到了跟前一查看人已经没了呼吸。地下一滩血迹流着，身上那包带给儿子的礼物甩出去老远还把一人撞得吐血飞了出去。

　　这边报了警消息传了回去，梁志穹的父亲听到消息当时就眼前一黑差点昏死了过去。留下十五岁的小女儿看家，连夜急忙赶了过来。

　　梁志穹一晚上喝了好些酒，回来迷迷糊糊就和这个女朋友疯狂了一夜。手机一直关机，忘了开机也忘了自己母亲到来的这茬。

　　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多，梁志穹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了看身旁还睡着的女人，淫心再起就又爬了上去。这时候脑子突然一个激灵，这才想起了自己母亲来。急忙翻下身来，找出手机打了开来。

　　打开的时候，就一个接一个的未接电话提示和短信接踵而来。梁志穹看到未接来电，全是父亲的电话。心里不以为意，以为父亲是要怪他没有去接母亲。又打开短信，几十条短信一个个翻上去。前面全是骂他混蛋畜生的话，最初的两条才是说的他母亲死亡的消息。

　　梁志穹一看，脸色瞬间就白了。什么也不想，急忙回拨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他父亲连夜赶到，正办了手续领了十五万的赔偿金护送着妻子尸体往回走。看到自己儿子电话打了过来，接起来就骂道：“你个畜生，你干嘛去了？你最好不要回来，回来老子打死你。”

　　梁志穹素来不怕这个父亲，因为家中是母亲掌管一切。懦弱无能的父亲，甚至让梁志穹有些看他不起。

　　只是此时他那里还敢顶嘴，弱弱问道：“爸，我妈她，她怎么样？”

　　“死了，你妈死了。”他父亲大吼道：“是你害死的，你这个畜生你知道不知道你妈是你害死的。你还好意思问我她怎么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她是你妈啊！不是你仇人，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梁志穹呆呆地坐在那里，手机掉了下去他只听到自己害死了妈妈。他的眼中泪水不禁落下，急忙拿起手机喊道：“爸，到底怎么回事？我妈他怎么就突然死了，你说啊！”

　　他父亲说道：“我现在带着你妈在回去的路上，你要还有点良心就快点回来。”说完，也不等梁志穹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梁志穹呆呆地看了看手机，急忙开始穿衣服。身旁女人起来揉着眼睛说道：“你吵什么？出什么事情了？”

　　梁志穹说道：“我要回去。”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

　　女的拉住了他，喊道：“你回去做什么？我跟你一起走吧！”

　　梁志穹一把甩开女的，也不答话就跑了出去。这女生名叫曹月英，东北农村人。本来是在这边一酒吧当服务生，因为人长得娇小可爱被梁志穹看上了。梁志穹这人生的白白净净自有一番魅力，很快就把曹月英追求到手。

　　曹月英对这段感情已经憧憬到了很远很远，没想到如今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丢下了。她对梁志穹是非常喜爱的，紧跟着穿上衣服就是跟了出去。只不过跟了出来哪里还有梁志穹的人影，急忙打了个电话给梁志穹。梁志穹只是一句“我们分手吧”，就挂断了电话。

　　梁志穹对于曹月英哪里有什么感情，在他的心里感情只有对荷花这么一段深埋的爱。

　　回到家，梁志穹走在村中的路上。路上人人指指点点，甚至有几个老爷子老奶奶上来指着他鼻子骂“畜生”。梁志穹心里没有什么疑惑，在农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非常受用。很多时候，一件在你想来本不应该传开的事情。偏偏第二天就会传遍整个村庄，甚至十里八村都传遍也有可能。正如当年梁志穹会同几个同学，半夜两点钟到了镇上去打了一个人。这件事也没有被报警，可偏偏第二天全村男女老少就都知道了。

　　梁志穹忍受着这些，急忙跑回了家。到了家门口，看到家门口挂起的白布，他的眼泪就不自主的流淌下来。

　　梁志穹急忙跑了进去，院子中聚集了很多人。梁志穹挤开一个个人，跑到了院子中央。正中央放着的正是自己那个爱唠叨可能满身缺点不受村里人待见的母亲，她的脸上表情微微有些扭曲。

　　“妈！”梁志穹喊了一声，“扑通”就跪了下去伏地痛哭。

　　围着的亲戚朋友，一看这个平时被梁家引以为傲的儿子。一个个小声讥讽着，一个年老的家族长辈走过来拿起拐杖照着梁志穹头上就是一下一下打了起来边打边骂。这是梁志穹的六太爷，他们家族仅存辈分最高的老人。

　　梁志穹只是趴在地上痛哭着，一声不吭。他父亲回过头来骂道：“你还真敢回来。你等着！”说着起身走进了厨房，手中拿着菜刀跑出来。

　　身旁那些人一看，这还了得。一个个急忙上前围着拦了下来，他父亲喊道：“你们放开我，这个混账。让我宰了他，哪有这么当儿子的。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身旁人劝道：“梁大哥，消消气。不管咋说他也是你们儿子，你这一菜刀下去是要绝了你们家的后啊！”

　　那老太爷开口道：“娃他爸把菜刀拿回去，先听这不孝子说什么？”

　　身旁人急忙夺下菜刀拿了进去，他父亲一下子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边哭边骂道：“有什么说的。这个畜生！他妈妈跑那么远去看他，他连个电话都不接。那没进过几会城的女人知道个啥，一个人在那陌生的地方不出事就怪了。梁志穹你说，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你妈疼你这么多年白疼了吗？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亲戚去找你你也不应该这么做？她是你妈妈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儿子啊。”

　　梁志穹只是哭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到哭的没了眼泪，被家族几个长辈扶到了房里。七八个长辈围成一圈，开始审问梁志穹。

　　这就是他们梁家的规矩，假如真的是梁志穹有意害他妈妈，那么必然要被打瘸两条腿才能了事。

　　几人问什么，梁志穹答什么。得到了答案的这些人，面面向觎。他们认识到了一件事，这个受过所谓高等教育让他们为之自豪的大学生，似乎他已经变的不像他们村里他们家族的人了。

　　梁致穹也知道家族中一些老规矩，然而他对这些颇为不以为意。

　　“老太爷，现在怎么办？”一个五十岁的老年人问道。其他人闻言也都看向了老太爷，这里他的话全梁家没几人不敢不听的。

　　老太爷沉吟了一下说道：“家有家规，这小子的所作所为就是不孝。论族法，应该由他父亲砍掉他两根手指用来惩罚也借此警示家族其他人。只是不管如何他妈生前也最疼这小子，而且他们家就这一个儿子。叫我看，就从轻处罚吧！至于怎么处罚，这就是你这当爹的事情了。”说着看着梁志穹父亲。

　　梁志穹父亲，咬了咬牙说道：“给我拿菜刀来。”

　　几人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动。一个和梁志穹父亲平辈的叔叔说道：“大哥，这有点过了吧！小孩子难免贪玩，叫我看你就打他一顿让他给他妈妈守几天灵就好了。”

　　其他人闻言也都是附和着，唯有老太爷不开口。梁志穹父亲这时候倒是有些霸气，一挥手说道：“大家也不用再说了，我自己去拿。”

　　说着走了出去，到了厨房拿过那把菜刀来。众人都让开，梁志穹眼神终于有些惊恐了起来喊道：“爸，不要。你们这是犯法。”

　　梁志穹说着就要跑，他父亲喊道：“你给我回来！我知道你平常看不起老子，总觉得我这个当爹的太懦弱。你瞧你那点出息，比我还不如。”

　　梁志穹被挡在中央，再这么一激只能停下转身但是却站着不愿靠近父亲。他父亲也没有理会，说道：“老太爷，还有几位兄弟长辈。我这个儿子娇生惯养没有学好，到现在做了这么个不孝的混账事害了他妈妈。虽然说应该好好修理他一顿，给他一个教训。只是，古时候不是有句话叫‘子不孝父之过’吗？现在我的儿子成了这样，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有教好他。混账东西，你看好了。”说着手“啪”一下摆在桌上中间两根手指竖在前面，举起菜刀手起刀落两根带血的手指弹飞出去。

　　这时候几人才是反应过来，梁志穹喊道：“爸！”其他几人也都各自喊着，跑上去各自急忙拉住了我这手指脸色有些苍白的梁志穹父亲。

　　梁志穹父亲说道：“我替你剁了这两根手指，不是想说我有多有勇气有多疼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你。你现在大了，你妈也走了；我也快了，你妹妹终究是要嫁人的。你自己一定要学好，不能再让你妈走的不安心。”

　　“爸！”梁志穹跪在地上无语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