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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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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芾的任性早已名声在外,但是教派元老们们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他们一手捧上党首宝座的年青一代——上任领袖菲拉尔的女儿英芾,会把他们折腾得底朝天,甚至差点把自己掀翻。
乌托邦1005年,英芾毫无悬念地在物明派内部推选中战胜了最大的竞争对手——佑光派赛尔。她的头像,被画师画在了党派大楼的大厅正上方,身置其间的人只要甫一抬头,就可一看到英芾的画像,她的目光仿佛始终都可以落在你身上 。
“我,英芾,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乌托邦。不是作为菲拉尔的女儿,而是作为伽蓝神的神使,乌托邦的意之所向。”她的声音尚且稚嫩,带着些青涩的颤音。年轻的面孔,就像越过地平线的朝阳下,被第一缕阳光眷顾的郁金香的花瓣,柔软,娇嫩,可人。
而这样一个花开正好的女孩,应该像所有的乌托邦贵族女孩一样,除了做做样子去女子学校读读书,或是为了提高情趣学些插花骑马之类的,就是参加一场又一场没有尽头的晚宴舞会,和英俊潇洒或是幽默风趣的贵族男士们调调情,享受新兴贵族们的殷勤奉承。
可是,此时的她却只能在发鬓一侧,插上一簇小小的白花,站在高高的宣誓台上,祭奠她猝然离世的父亲,然后宣誓继任,挑起这个才安稳没几年、未来飘摇不定的国家的大梁。
一个国家的未来,落在她这样的弱女子身上,不是因为像媒体所说的,她天资聪颖颇雄才大略具其父之风,也不是那些八卦小道们描述的,她的相貌神和伽蓝女神的凡胎形神俱似。
只是因为,她是菲拉尔的女儿。
对了,她就是传说中的,官二代。
只不过菲拉尔去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更别提给女儿留下什么黑名单让她捏着那帮难缠的大臣的把柄,或者是富可敌国的秘密资产随时将反叛者砸得半死不活。正在外晒太阳和一帮狐朋狗友度假的英芾接到消息后,一路辗转马不停蹄水陆空穿越,也只来得及参加下葬仪式,看到厚厚的棺材被埋入坑中,被撒上开得正好的鲜花,被泥土永远的埋葬长眠于地下,因为“领导人遗体得不到及时下葬有失国体”。
因此英芾顶多算的上是一个头顶霸气光环实际霸气侧漏得快没气的二代罢了。
宣誓仪式结束后,英芾快步走入休息室,脱下快把她压垮的教服,一把甩在仆人手中。物明派的太阳以金线绣成,层层叠叠地以示厚重感,周围镶满了各种水钻晶石象征着星辰,环伺那熠熠生辉的精神象征太阳。
“法约尔大人在偏厅等候,想要见您一面,英芾小姐。”有女仆躬身道。
“法约尔?!快叫他来!不,不,我现在就去见他。”英芾接过奉上的香露,喷在脸上。
“这干燥的天气啊,我的皮肤真是时时刻刻需要湿润。”英芾嘟囔道,拿起镜子,将束起的长发披散下来,一头黑发如瀑,白花的映衬下,更显得人比花娇。
“要是内务大臣来了,告诉他我需要时间缓一缓,有事情等我回来再说。”英芾对一旁的卫官丢下话,换好一身素雅但又不失少女妩媚的衣裙,提起裙角就向偏厅奔去。
法约尔穿着一身军官制服,英姿飒爽,俊美的面孔少了几分柔美多了份英挺,那双眸子在见到英芾时瞬间盈满了笑意,仿佛汇集了万千星光的黑宝石。
“法约尔!”英芾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着身前的人。
法约尔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辛苦你了,英芾。”
“嗯,快累死了,那一帮大臣们各个心怀鬼胎,嘴上说得好听,估计各个都恨死我了,不是想把我的衣服揪下来自己披着,就是想从我这里挖到更多的肉,一个个肥肠满肚的!”
“嘘。”法约尔用手指轻轻堵住英芾撅起的嘴,露出十分不赞同的表情。
“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们只是还不知道你的厉害罢了。”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只偏袒我。不提这个,你穿制服真好看,以后天天穿给我看,听见没?”
法约尔笑笑,十分无奈地将英芾搂在怀里。
这难得一刻的平静,让英芾觉得这几天以来紧绷的神经,方才有一丝的松缓。
“法约尔,我亲爱的法约尔。”英芾喃喃道他的名字,仿佛只是舌尖滚过,唇齿开合间,都会有一股暖意升起。
“还好有你。法约尔,千万不要离开我。”英芾搂住法约尔的脖子,踮起脚,寻觅着他的双唇,轻轻地在他的唇边啜着。
一旁的大侍女见状脸上不禁浮上红云,悄悄地退了出去,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偏厅的门。
谁都知道,法约尔大人是英孚小姐,不,现在应该叫大领袖,是大领袖的未婚夫。而这门婚事是菲拉尔还在世时为两人定下的。
法约尔,冠以罗斯柴尔德之姓,便是整个乌托邦都要为止震颤的人物了。罗斯柴尔德家族从战争中发家,他们向交战国的王公贵族提供贷款、□□物资,战后逐渐卷入经营政府有价证券及保险。在被授予贵族身份后,罗斯柴尔德家族倒是低调了不少,尽管已经有不少的新兴贵族和企业家不断崛起,但谁也不敢小觑这个当年叱咤风云的家族。更何况,这一代的罗斯柴尔德的掌权人,也并不是个耽溺于享乐的老贵族,在成功地控股了乌托邦银行后,整个乌托邦的金融体系都可以说处在他们的鼓掌之间了。而他的长子法约尔也是个十分出色的人物,年纪轻轻就被父亲派去各地处理分行业务,并且在和大领袖的女儿定下婚约后,更是一时炙手可热。
这也是为什么,尽管母亲早逝,身后有没有大家族做靠山的英芾,还能够牢牢地打败佑光党呼声极高的候选人,并趁着父亲余威未散的时候,登上大领袖的高位。
年后,赛尔被她赶出政坛,英菲着手于大刀阔斧的改革,澄清吏治,反腐清党,以强制手段逮捕反对派领袖,并借口内部骚动,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各党派的元老及其亲信都被迅速清洗,这个国家长久以来的纵向庇护网络开始动摇,而民主党也由于英菲逐渐分裂成挺英派和反英派。
“英芾,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我知道你想要证明自己,但这么急躁可不行。”掌管宗教礼仪的大祭司摸摸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睛,语气里全然是长辈对晚辈的管教。
眼前的大祭司,身材保养良好,皮肤洁白紧致,没有多少多余的赘肉,红光满面,蓄起的美髯和他身上的天蚕丝的绸缎般光滑如水,眼角总是斜斜睥睨着,自矜高傲,和每一个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仆从如云美妾环伺的大贵族一样,似乎生来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看不到其他卑微苟活的尘土草芥。
即使是英芾,这个正正经经的大领袖,纯正的贵族后裔,按资排辈也得在他后面。
“我可没有急躁,只是在这么下去,估计我就得到您家去给您当仆从来补贴家用了。给您的爱犬当端茶送水的,或是给您的小妾修甲的,您看缺人吗?”英芾嘴上笑得温和,心里在一笔一笔地算着帐,这个大祭司之前可没少给佑光派的赛尔通风报信过,态度暧昧的墙头草。
大祭司的脸色变得通红,气得说不出反驳的话。英芾夺过他手中的水杯,稳稳当当地放在桌上。
“小心点,我这里的杯子可只有这么几个,您摔破了我可是要自己贴钱的。您知道,最近非常时期,国库比较紧张,但是我知道大祭司您一向古道心肠,愿意为国分忧的,这点小钱您是毫不在意的,对吧?”
大祭司一听这话,也没心思和英芾争着口气了,甩甩那绣着繁复华贵的累赘袖子,哼了一声:“我可没那个闲钱。英芾,我劝你不要做得太绝,自己人也这样,这是让人寒心!”
英芾也不反驳,笑着目送大祭司离去,收回装腔作势的表情,闭上眼,把自己深深陷在靠椅里,良久没有动静。
三年的丧期让她不能和法约尔迅速完婚,而父亲的部下也并不是全然忠心耿耿。她拼命地排除异己的同时,还要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在这样一个阶层鲜明、宗教与政权相结合的社会,贵族们腐朽不堪,只懂得一味享受剥削,导致民怨沸腾暴动四起,新兴贵族们呈观望之姿,祭祀们别有异心,又有些宗教极端主义者挑着这个政权交接之际,兴风作乱。
她突然无比怀念父亲当权时无往不利的时代。
她想起公告上的措辞,大首领菲拉尔突发急症去世,病因不详。英芾的眼眸里明暗不定,风云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