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叶）云归》影涯雪

15、第 15 章

　　对于西门吹雪不想说的话，谁都不可能让他多说一个字，以己度人，叶孤城很明白，没有再多问。两人一言不发地在林中站了大约半个时辰，看着苦瓜和尚等人离开别庄走远了，他们才返回。西门吹雪靠的是轻功，不过在枝桠上点了几下，轻轻松松地就回到了庄子。而叶孤城不能浪费内力，西门吹雪又不可能像司空摘星那样带着他用轻功飞回去，只能徒步走回，因此足足比西门吹雪迟了一刻，歇了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遇上了，再说技不如人，又是天意，吃些苦头是应该的，叶孤城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苦恼于白隐宁的内功。时间，这种奢侈的东西他究竟有多少？即便足够，他不心急也不可能不担忧，偏偏还毫无办法，真是让人束手无策。
　　摆在面前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屋子里除他、西门吹雪、花满楼和司空摘星外还有陆小凤和叶孤鸿，谁也没有说话，连着陆小凤也是面色凝重，叶孤鸿的神情就更加复杂，哀，痛，恨…
　　心知必有大事，不问又不行，叶孤城皱了一下眉，走到花满楼身边轻声问道，“花公子，出了什么事？”
　　花满楼的面上仍有一丝笑意，却多了几抹无奈和慨叹。他还来不及说话，一旁的司空摘星就先忍不住了，“是陆小凤查到了一些事，和叶孤鸿的身世还有关系。哎，你不知道，原来…”
　　听到和叶孤鸿的身世有关，叶孤城便知陆小凤已经查清了叶凌风的事，只是还不知他是否已怀疑老刀把子就是武当派的木道人。而听司空摘星说完，他也略为惊讶，一是为了叶凌风的处境与心志，二是为了叶雪。
　　仇恨的力量是强大而可怕的，失去亲人的痛苦是不言自明的。
　　叶孤城可以不在意，但叶孤鸿不行。
　　“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妹，结果发现根本没有关系，叶孤鸿心里当然不好过了。”司空摘星凑在叶孤城耳边轻声说道，“而且那老刀把子和叶孤鸿虽然走得不很近，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叶孤鸿过去也算得上是幽灵山庄的人，现在知道自己的生身父亲竟然是被老刀把子给害的，仇恨之余也难免伤心。”
　　看来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叶孤城微垂着眼听完，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
　　“怎么会这样？我先是没了哥哥，现在又少了一个妹妹，还有我爹…”叶孤鸿咬着嘴唇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朦朦胧胧中倒是没有泪珠滑落，“陆小凤，我要你发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陆小凤“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也不算失了一个妹妹，叶雪的母亲…”
　　“是老刀把子害了我爹。我若杀了老刀把子，你觉得叶雪会怎么样？我若不容父仇，她面对杀父仇人可会罢休？”
　　看着叶孤鸿要去拿剑，陆小凤一惊，连忙夺了过来，“叶孤鸿，你冷静一点！”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没有不冷静。”被陆小凤夺了剑，叶孤鸿也没去抢过来，仍又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一挑，目光冷漠而平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我不会贸然去报仇。我清楚老刀把子的本事，还有庄里的人和我自己的能耐。放心，为了我哥和白云城的人，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
　　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像马上就要拿着剑去找老刀把子…陆小凤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将剑放回桌上，但也不知该说什么。屋子里一时又沉寂了下来，直到叶孤鸿拿着剑站起身，“白兄，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叶孤城微微一怔，看了几人一眼，方对上叶孤鸿的视线，“好。”说着他就领着叶孤鸿到了尽头的一间屋子，还亲手关好房门，“你有什么话，在这里都可以说。”
　　叶孤鸿点了点头，抱着剑在椅子里坐下，看着坐在对面将剑搁在手边的人，又沉默了一阵。
　　叶孤城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他。
　　“白兄，说实话这次见面，我觉得你变化很大，有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当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我或许根本就不了解你，唯一知道的说不定还就是害你浪迹天涯的事。”
　　先是一惊，但未太在意，直至把话听完，心知叶孤鸿说的就是西门吹雪之前提到的“剑”，叶孤城的目光才一变，但因西门吹雪的态度，且时机又不好，他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叶孤鸿说。
　　“白兄不是江湖人，但必定对家兄还是有所耳闻。”
　　本以为叶孤鸿要说的是叶凌风、叶雪和叶灵的事，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叶孤城挑了一下眉，不言声地听叶孤鸿将知道的关于自己的事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遍。他们兄弟分别多年，即使是在白云城，叶孤鸿那时也不亲近这位兄长，因此知道的事情并不多，有些还是道听途说。
　　但不必辨明真假，叶孤鸿竟能将这些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叶孤城又慢慢垂下了眼，“你告诉我这些…你是不是恨令兄？如果他在，你不会成为白云城主，就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叶孤鸿很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恨过他。我虽非嫡脉，也早该为家兄分忧。以前不懂事，现在明白了，更不可能恨他。不管我有没有接手白云城，若放手去做，那不是潇洒，而是糊涂。再说我眼下的处境并非家兄有意为之。我和白兄说这些，其实是有事请教。”
　　“言重了，但说无妨。”
　　叶孤鸿抬头看了他一眼，“白兄是知道的，陆小凤这次进幽灵山庄就是为了把它铲除。他就算不想杀人，老刀把子恐怕最后也会死在他手里。若我的仇恨借了陆小凤的手，此事可妥当？我修为有限又不能与他同归于尽，此仇不报家父不会罢手，我只能先带舍妹出来，将来或许能一起回白云城，但是…”
　　“谁杀老刀把子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和令妹好生活下去。至于你说的仇，能报就报，不能报就等，或者借别人的手，关键是你和你在世的亲人。”
　　“白兄当真这样想？”似乎有些不放心，叶孤鸿又追问了一遍，看叶孤城点了一下头，他才似乎松了口气，“那太好了。我还担心自己这样想，白兄会觉得…”
　　白隐宁会怎么想，叶孤城不知道。但既然世上已没有了白隐宁只有叶孤城，那就不必太操心了。叶孤城微微笑了笑，又按着白隐宁的口吻说道，“白家一族的血仇也未必能一时得报。叶兄的心思我很明白，这几天我也仔细地想了很多次，只怕到时我也得借陆公子的手，或者等上二十年。”
　　“所以我和白兄是同病相怜，是命中注定要相识的。陆小凤今晚要回幽灵山庄，过几日想必还会有新消息，我真想知道老刀把子究竟想干什么。”
　　如叶孤鸿所言，当晚陆小凤和叶孤鸿一起回了幽灵山庄，三日后回到别庄，在座的依旧还有花满楼、司空摘星、西门吹雪和叶孤城。
　　陆小凤一番话说完，西门吹雪抽出了一柄剑，那曾经是叶孤城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