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律师》千面因素

60、出庭

　　距离被抬进医院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严诺现在被勒令不许离开医院直到完全康复才允许出院回家。
　　严诺心里那个闷啊，他那个脾气不出去蹦跶两圈就浑身难受，奈何方妈妈都被请到医院照顾严诺，为了听长辈的话严诺还只能乖乖的躺在病床上，任身上发霉。
　　当然这原因得追溯到一个星期以前，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严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开始休克，好在他的血型满大街都是手术过程相当顺利，也算他命好被雷翔捅了几刀居然都没伤到要害，但是好几天不能进食。就连下床解手都需要有人搀扶，所以这几天医院的护士和病患们就会看到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被人像个姑娘似的抱在怀里一路骂骂咧咧的送到卫生间。
　　刚开始严诺整整昏睡了两天两夜，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就已经没有方舟了，而是方妈妈守在一旁。
　　严诺问方妈妈方舟去哪儿了，方妈妈说方舟最近身体康复的很快，已经被接回家修养了，也正如此方家父母才知道了严诺和雷翔之间的事情。
　　严诺为小律师被绑架的事情郑重向方妈妈道歉，而方妈妈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所以并没有过多责怪严诺，反而怪他不爱惜自己拿命开玩笑去跟雷翔对着干。
　　在严诺心里，方妈妈真的是母亲一般的存在，当方母心疼的替严诺擦脸的时候，严诺没忍住在方母面前流了眼泪。
　　“傻孩子，哭什么。”方妈妈眼含责怪，语气却充满心疼。
　　严诺边哭边笑：“妈，您知道我的母亲并不疼爱我，所以我很开心……”
　　方妈妈愣了一会，心里一下对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充满了更多的疼惜：“小严啊你想吃啥跟方妈妈说，待会回家我就做给你吃。”
　　“妈，我不饿，我就想出去走走……”严诺委屈的撅起了嘴。
　　“那不行，小舟说了不等你病好了不能让你出去。”
　　“哎呀妈，你别听小律师瞎说，我身体好的很，这不我都能跳个舞给你看了。”严诺说着还真坐了起来手舞足蹈，结果刚一用力就扯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看吧我说什么，还不听话，你呀还是乖乖在医院好好休养，别的事就先别管了啊，医生都说了，你这身体状况差得很，不仅营养不良而且还睡眠不足，是得好好养养了。”
　　眼看着又要被方妈妈按回床上，严诺欲哭无泪终于跟方妈妈说出了实情：“妈，我这不是想小律师吗，这都快一个星期了他都不来看我打电话也不接，我这心里急啊！”
　　方妈妈一听笑开了花，捂着嘴乐了半天：“哎呦，是这档子事啊，你放心吧，他电话给我没收了。”
　　“啊？”严诺咋舌。
　　方妈妈耸耸肩，无奈的说：“我儿子啊跟你一个德行，病刚好一点就要起来工作，这不这几天老是有公司的人给他打电话，我一看这不行啊就让他爸把手机给收了。”
　　严诺虽然觉得方妈妈说的在理，可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方妈妈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当面反驳，只好顺着方妈妈的话不再问了。
　　方妈妈看严诺也老实不再问，心里也打咯噔：小严啊，你可别怪方妈妈啊。

　　严诺住院期间，来了很多人看望他，有姜奎黄老板还有很多赤字头的弟兄。顾泉因为女友的案子处在受审阶段于是为了女友到处奔波，林立那么喜欢凑热闹的人呢反倒玩起了失踪也没怎么出现，反倒一个严诺意料之外的人却天天往病房里跑。
　　“今天身体好点了吗？”一身警服的曹冉一进病房就摘掉警帽坐在严诺旁边，“我买了苹果，要不要我给你削一个。”
　　“曹警官，警局最近很闲吗？”虽说严诺并不是不待见曹冉，但最近确实被曹冉那些反常的关怀举动恶心到汗毛倒立。
　　曹冉一边削苹果一边说：“单位离这里很近，不耽误。”
　　“还是说……”曹冉放下水果刀，“你想上厕所？”
　　没错，把严诺像姑娘一样抱在怀里送到厕所的人就是曹冉。
　　对着曹冉看着人畜无害的笑脸，严诺恨得呀真想撕碎了这个笑面虎。
　　“不用了，我，还，不，急。”严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
　　“哦，那你想去了就告诉我，憋坏了可不好。”曹冉微微一笑，继续削起了苹果。
　　严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臭小子在搞什么名堂！
　　“得了，你整天搁这儿阴阳怪气我看着就头疼，你有啥事就直说吧。”严诺半躺在床上，郁闷的盯着曹冉。
　　曹冉把削好的苹果放在果盘里，然后把水果刀收好，正襟危坐：“雷翔被抓捕归案后就一直不肯招供，任凭我们怎么问他都不说话，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罪行。”
　　严诺不说话静候下文。
　　“除了方舟向我们提供了当天的电话录音外，还有一个人的出现让雷翔立马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谁？”
　　“XX事务所的黄滔。”曹冉挑眉。“他说自己是雷翔的帮凶，雷翔那么多同伙他都没开口，这个黄律师一出现他就承认了自己所有的犯罪行为，真是奇怪。”
　　严诺嘴角微微上挑，没出声。
　　“那个人跟雷翔的关系你知道。”
　　“就当我给你们警局送的一份大礼。”严诺摊摊手，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可曹冉不想放过：“你心思缜密，不会不知道老马一直视你为眼中钉，为什么到最后还要把人交到他手里。”
　　“人不是我送的，我不欠他，但他还欠着别人。”
　　曹冉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严诺：“但起码这件事是你做的话，老马还会忌惮你几分，你……”
　　“我都不在乎自己会怎样，为什么你比我还紧张？”严诺打断曹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曹冉发现严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赶紧转移视线。
　　叹了口气，严诺说：“这件事你没跟任何人说吧，如果我坐了牢……”
　　“你不会的。”曹冉伸手打断，“我会让你将功补过让老马放你一马，这算是我能唯一回报你的。”
　　严诺点点头，算是谢过了。

　　市人民法院门口，顾泉女友肖柔的案子刚刚审理结束，方舟拎着公文包从法院出来，左胳膊还缠着纱布，右手虽然伤势较轻但也使不上力。
　　“我帮你吧。”高扬从身后接走方舟的包。
　　“顾泉的案子多谢你了。”方舟说。
　　高扬轻笑，让方舟和自己一起去取车好送他回家。
　　“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给雷翔的案子做准备，但是一点都不告诉严诺真的好吗？”高扬问。
　　手上的胳膊开始隐隐作痛，天热伤口容易发炎，要不停的换药和包扎。高扬看方舟疼痛难忍，于是帮他把冷气打开减轻他一点痛苦。
　　方舟整个人靠在车椅上，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丝：“尽管雷翔已经抓捕归案，但是马警官是要把赤字头和雷虎余党一起收拾干净，我必须要搜集更多的证据来证明严诺的清白，不能让他陷害严诺。”
　　“当事人给法官事实，法官给当事人法律，小舟，你又能改变多少。”
　　方舟反驳：“在法律上没有事实，只有证据！”
　　高扬无奈摇摇头：“你还是认死理。”
　　“我不是认死理，我只是怕真相被隐瞒……”方舟闭目养神，不愿和高扬说过多的话。
　　在大学时期，高扬曾和方舟说过他不适合做律师，因为他觉得方舟是个把善恶是非分辨的过于清楚的人，然而这个世界从不存在绝对的正义和邪恶，法律只因某种理由而存在，理由发生了变化法律也会相应的变化。
　　方舟一直不懂得如何巧妙圆滑的钻空子，就算严诺没有罪过，审判也不会依照他的个例而是依照法律执行。
　　只有明眼人才知道方舟只是在偏私。
　　“小舟，我不得不提醒你，法律是公正而平等的，你袒护严诺我理解，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高扬严肃的提醒让方舟心烦意乱，遇到严诺以后以前所有的准则教条统统都成了无稽之谈，他只想严诺能够好好的，然而他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能与社会舆论的力量相抗衡，一旦严诺被定义成社会不法分子想让他翻身都比登天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