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Kiki

4、第 4 章

　　林子夙
　　我被娘带进了房间，临走时我对哥哥调皮的笑笑，刚才抓住我的男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像小孩子一样。娘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我还在傻笑。我很高兴，哥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我。
　　他将我救出来的时候面容依然冷静。那时候他像一个神，世界上最伟大的神。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有很多人上门求亲，但无论是英俊或平凡，姐姐总是默然不语。有时候爹和娘问的急了，姐姐的双眸便浮上一层水雾。我小心的看着姐姐，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心中曼延。除了向姐姐提亲的人，每天还有好多男子上门求见我，我有点吃惊，更多的是开心，因为哥看那些人的脸色越来越不耐烦。
　　爹娘从不强迫姐姐，日子在姐姐的淡淡愁容哥的坏坏脸色和我笑声中飞快跑过。一年又过去了，来向姐姐提亲的人越来越少，找我的人也在哥如同寒冰般的眼神下退回去了。只有那个男子在招亲后的两个月开始频繁的登门造访，爹对他很客气，因为他是宰相的儿子，他叫梁熏。
　　梁熏的笑容干净而明亮。哥似乎也不怎么讨厌他，大多数时候我都会他们俩在一起比剑，梁熏的明朗与哥的冷漠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偷偷的看着这两个男子，他们都是那么那么的优秀。
　　爹曾问过姐姐对梁熏是否中意，姐姐摇头不语。她的琴声变的低沉，我看着我唯一的姐姐，平淡的像一幅江南的水墨画。但是这个平淡如斯的女子，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渡鸦
　　梁熏还算一个不错的男子，他的眼里有现在男人门少有的坦诚，他的性格像子夙一样，爱说爱笑。他告诉过我，他爱子夙。我默然无语，一丝酸楚浮了上来。我告诉他，当他有能力打败我的时候，他就可以带走子夙。
　　我私下找过老爷，我告诉他，等潇絮和子夙都嫁出去了的时候，我就会离开林府，浪迹天涯。老爷沉默半晌，然后点头答应。
　　子夙依然是快乐的孩子，只是我看着她和梁熏说笑的时候心中会不由自主的痛。深夜里我坐在台阶上，我在想，如果我不是一个孤儿，如果我也生在一个与林府相似的家庭，我是不是能正大光明的爱子夙？爱，原来我真的爱上了子夙。
　　潇絮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萧瑟的夜里她只披了一件长衫，这个一向温柔如水的女子此时的面容异常刚毅。她忽然开口问我：“渡鸦，你能不能爱我。”我握剑的手一颤，我告诉她，在我心目中，她是我的亲人，但是亲人，不可能成为爱人。
　　“但是你爱子夙。”我抬头看了看她，心中有一丝悸动。
　　“为什么总是子夙呢？从小爹娘就多疼爱她一些，她长的比我漂亮，所以皇上连价值连城的宝玉也赐给她，她的头顶总是有光环，我只能站在光环下面安静的注视着她。而现在，我爱的男子也告诉我，他爱的是子夙。”潇絮转过身，我不知道是不是有泪水从她眼中落下。
　　“潇絮，不要恨子夙。”
　　“我不恨子夙，我只恨我自己，为什么没能生在没有她光环照耀的地方。”潇絮的语调是幽怨的，我看不清她的神情，她已黯然离开。
　　望着潇絮的背影，心中说不明的繁乱。
　　林子夙
　　深夜里，偷偷跑出房间，想去给哥一个惊喜，但是却让我听见了姐姐和哥的对话。我明白了姐姐眉宇间的忧愁为谁而来，原来我的存在，一直是姐姐的悲哀。
　　姐姐幽怨的语气让我不知所措，我的心好痛，第一次发现心可以痛成这个样子。我记得从件的姐姐总是温柔的对我笑，摸摸我的头发对我说我是她最大的骄傲，我泫然而下的泪模糊了视线，姐姐单薄的背影渐渐在眼中消失。
　　我明白，从前的快乐时光将一去不返。风吹来，我的长发飞扬，交织着漫天飞下的桂花。我缓缓走到哥的面前，他惊讶的抬头看我。
　　“哥，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微笑。
　　“离开……不行。”
　　我继续微笑，一层雾气模糊了我的双眼。
　　“哥，你抱一抱我好不好。”我央求他：“从小你在我的心里就是一个接近于神的存在，我总是在想，如果我们可以永远很开心很开心的在一起该多好。可是为什么越简单的幸福越是得不到呢？”
　　哥站起来，在冷风萧瑟的夜里他的黑衫翻飞不息。然后哥伸出双臂将我楼在怀里。我贪婪的闻着哥怀里风的味道。这一刻，我拥有全世界。然后我轻轻的在哥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哥的衣襟里。我推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跟哥说，渡鸦，我请求的娶我的姐姐。
　　其实在我问哥可不可以带我走的那一刻，我心里多么希望他能说好。那样，我真的可以不顾一切的跟他离开这里。真的。
　　渡鸦
　　“离开……不行。”
　　当我说这句话时，痛彻心扉。
　　那一刻我真的恨我自己，纵然有盖世武工，却也如同一个懦夫一样。因为我怕，我怕自己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带子夙走，那样，不知会有多少人受伤。但是我真的想带她走，真的。
　　抱着子夙，我感觉自己抱住了一整个世界，子夙在这个世界的尽头看着我，可是，我走不到世界的尽头。
　　当子夙说那句话时，我的心被掏空了，我年个日秒年没有力气再抱住她，任凭她推开我决然走去。她的眼泪烫伤了我，像烙印一般，永久的烙在我的肩膀。
　　我的剑掉在了地上。这把曾经被喻为天下第一的长剑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人剑合一，人剑合一，原来，心死了，剑也死了。
　　我不能娶潇絮，我也无法面对子夙。
　　我想，是离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