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未到（陆傅）》程卿

15、当天晚上

　　“你还记的你高三那年我出国留学吧，那年我母亲刚过世，对吧。其实啊，我母亲是老爸在外面养的小的，等到我四年后回来，正好高洪的母亲也过世，于是，我就被接回了高家。”高雅萍说。
　　傅振华点头，这不难理解。
　　“可是啊——”高雅萍不满，“我出国前，你明明说过要为我庆祝毕业，怎么我四年后回来，你就不见了踪影？说好的为我接风呢？”
　　“呃……”傅振华语塞，这个貌似还真是自己说话不算。
　　“我知道这四年来，我只顾着打工养活自己没有和你联系是我不对，但是，傅振华啊，你的大学四年过的也太精彩了，结婚生子不说，还抱着儿子领毕业证。”高雅萍说。
　　傅振华吃惊的看着高雅萍，她怎么知道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高雅萍更加不满，“你出国，振雪出国，可是振雪毕竟回国了啊，我找不到你还不能找她？！”
　　傅振华脸色微变，他担心的是妹妹会不会无意间对高雅萍说了什么。这在以前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高雅萍可是高洪的妹妹，他警察的身份会不会被有心人发现。
　　“振华，你有心事？”高雅萍走近一步。
　　傅振华掩饰性的摇头，“没有啊。”
　　明明就是有，高雅萍吐槽，不过既然他不想说那就算了，她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暄暄的母亲是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险些不顾学业，闪电结婚并且生下暄暄啊？”
　　“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傅振华只好这样说。
　　“她叫什么名字？”高雅萍真的想知道，没有任何人提过这个人叫什么。
　　“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人都已经不在了。”傅振华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落寞。
　　“既然你也清楚这个问题，那你想过自己以后吗？”高雅萍问，“你才二十五岁，就为了暄暄的妈妈，以后再也不结婚了？”
　　“不知道。”傅振华说，前些年是因为太忙，他没有空想这些问题；现在终于得闲一些，陆雨却又这么出现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高雅萍问他婚姻问题时，他会想起陆雨。
　　高雅萍挑挑眉，“虽然你儿子已经上小学了，但是我还是得说，你现在还年轻，再玩几年没什么。不过，如果你老了，该结婚的时候却还是没有对象，不妨考虑我啊。”
　　“雅萍你别闹了。”傅振华说。
　　“傅振华我配不上你啊！”高雅萍笑骂，“我都不介意给暄暄当后妈，这么好的老婆哪里找。”
　　“好，我记得了。我会尽快找个合适的娶了。”傅振华可说是拒绝了，“绝不会让你受委屈做继母。”
　　高雅萍的表情终于暗淡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水溢出浴缸的声音打断了傅振华的思绪，他赶紧关上龙头跨了进去，把身体沁在水中，他又开始出神儿。手无意识的划拉着水面，高雅萍的意思他明白了，但是他回应不了，为什么呢？
　　是因为姐姐吗，是；是因为暄暄吗，也是；是因为她和高洪的关系吗，更是！但是，就仅仅是因为这些吗？他拼命告诉自己，“当然！”；可是，为什么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当然不是！”？
　　对，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仅仅因为这些！
　　那么，还能是因为什么呢？是什么……是……
　　陆雨……

　　“暄暄的母亲是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险些不顾学业，闪电结婚并且生下暄暄啊？”——是啊，我也想知道的，振华你倒是说啊，陆雨着急。
　　“一个很特别的女人。”——所以你说啊，有多特别，陆雨好奇心更胜。
　　“她叫什么名字？”——名字总不会也不能说吧，陆雨听着，准备留待以后调查。
　　“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人都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他会觉得傅振华的语气里除了落寞还有点无奈？陆雨好奇心突然就没那么重了。
　　“既然你也清楚这个问题，那你想过自己以后吗？你才二十五岁，就为了暄暄的妈妈，以后再也不结婚了？”——陆雨的心一下提了起来，他怎么就没想过傅振华要再结婚的问题。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是有打算了还是得过且过啊，陆雨不满于他不明却的态度。
　　“虽然你儿子都上小学了，但是我还是得说，你现在还年轻，再玩几年没什么。不过，如果你老了，该结婚的时候却还是没有对象，不妨考虑我啊。”——高雅萍你果然对振华有意思，不过振华会答应你吗？陆雨直觉傅振华会拒绝，但是没有听到傅振华的拒绝，他还是有点担心。
　　“雅萍你别闹了。”——看吧，拒绝了吧。陆雨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
　　“傅振华配不上你啊！我都不介意给暄暄当后妈，这么好的老婆哪里找。”——为什么这话这么熟悉？想起来了，当初林静□□振华的时候也说过，不同的人不同的环境，却是同样的话，傅振华，你还真是艳福不浅，陆雨笑容变冷。
　　“好，我记得了。我会尽快找个合适的娶了。绝不会让你受委屈做继母。”——傅振华你拒绝女人还真是驾轻就熟啊，陆雨还有时间点评，然后就看见傅振华准备回包厢了。
　　在夜总会喝酒期间，高雅萍曾要求傅振华陪她出来透透气，然后过了一会儿自己也跟了出来，说无意也好说有意也罢，总之他就是撞上了他们，于是，他就在转角处大大方方的偷听。
　　等他看到傅振华准备回包厢时，想躲回包厢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只好装作是刚出来，“振华，我正要找你呢，怎么出来这么久，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
　　“我没事，主要是陪雅萍透透气。”傅振华说。
　　看着傅振华脸上因为喝酒而不自然的红晕，陆雨有点心疼，“你晚饭都没有吃，就接着喝了这么多酒，怎么会没事？你不舒服要说。”
　　拉下陆雨要抚上自己额头的手，“我酒量很好的，这点酒我还不放在眼里。”
　　“就算你千杯不醉，你替我喝什么啊。”陆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问。
　　“你不是不想喝高洪敬你的酒吗。而且，你今天看上去心情不好，喝酒更伤身。”傅振华说的理所当然。
　　叹了口气，陆雨道，“回去吧。”
　　“好。”答应着，傅振华向包厢走去。
　　陆雨一把拉住他，“我是说回家！你去车上等我，我和他们说一声咱们就走。”
　　当傅振华走远，陆雨身后响起脚步声，他回头，道，“高小姐这是透好气准备回去了？”
　　高雅萍看着陆雨，眼中浮起淡淡的敌意，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陆雨与傅振华之间，绝不仅仅是合作关系，“我总觉得你对振华不够真诚，希望是我的错觉。”
　　“是不是错觉我不知道，但是够不够真诚，似乎得看振华自己的理解。”陆雨说，意思是他和傅振华如何与她无关。
　　“陆雨，我和振华是青梅竹马，这可不单单是号称而已。”高雅萍也不示弱。
　　陆雨只是看着高雅萍，不说话。
　　“刚才我和振华说的都是真的，六年前没有暄暄母子我要嫁给他，六年后有了暄暄母子我依然要嫁给他。”高雅萍说，同样的位置，既然她能听到振华和陆雨说话，那么同样陆雨也能听到她和振华说话，“没错，刚才他是拒绝了我，但是，如果振华的拒绝有用的话，他今天又怎么会被你带来见我哥和袁振东。”
　　如果说高雅萍的前一句话陆雨还能冷笑以对的话，那么后一句话则是正点在了陆雨心虚的地方。之前他和傅振华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很多事情，看似他在征求傅振华的意见，实则是他处处都在堵死他说不的机会。
　　“陆爷在道上也是有名有号的，所以，不要总拿个孩子说事儿，让人笑话你浪得虚名！”高雅萍说完转身就走。
　　楼下客厅中，回想着高雅萍在夜总会那里对自己的态度，陆雨狠狠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起身上楼去找傅振华。

　　这套位于暄暄学校附近的楼中楼公寓，楼上有三个房间，陆雨住主卧，傅振华分到次卧，空闲的房间被改成了暄暄的儿童房。
　　之前阿媚就已经哄着暄暄睡着了，等到陆雨和傅振华回来后她也就离开了。之后陆雨在客厅想心事，傅振华看过暄暄后回卧室洗漱，等陆雨上楼的时候，傅振华刚从浴室出来。
　　被开门声惊的回头，傅振华看见陆雨的脸色就有些皱眉“陆雨，你怎么了？”
　　陆雨没有直接回答傅振华的问题，抹了把脸，来到屋中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你酒量真好，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呢。”
　　傅振华笑笑，坐在床沿，继续擦着头发，“我还好，你怎么了，有心事？”
　　陆雨呼了口气，“振华，你和我说实话，如果你知道今天我带你去夜总会，是要你给高洪和袁振东帮忙，你会不会去？”
　　傅振华愣了愣，“我没想过。你怎么了？”
　　“那你现在想。”陆雨少见的很执着。
　　“陆雨？”傅振华觉得奇怪，停下了动作。
　　陆雨揉揉眉心，“你应该明白，他们两个一向是过河拆桥的，你真的以为他们说保证你安全就不会动你吗？”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可信啊，可是，你不是已经答应了。你都答应了，然后又带我过去，我要是拒绝了，你怎么办。”放下毛巾，傅振华在心里苦笑，这是目前最合适的一个能长期留在台湾的机会，无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都不能不答应的，而且，就是因为知道他们卑鄙无耻，有些时候，比起警方，他才更需要陆雨的庇护，这种饮鸩止渴，他也没办法。
　　“你是说我逼你！”陆雨有点恼。
　　“也不是逼我，我总要做生意啊。如果高洪软硬兼施，最后又抬出他妹妹，我想最后我也是会同意的，只是现在有你在中间牵线，我反倒会安全些，毕竟他们还是要给你面子的。”除了第一句，傅振华也算实话实说了。
　　“你利用我做保护伞？！”陆雨现在又是另一种气恼。
　　“我没有......”我没想过利用你啊。不过听陆雨这么说，傅振华才想到一个他一直忽略的问题：陆雨究竟会不会保护他。比起他将要接触的高洪和袁振东，其实他已经掌握了陆雨的犯罪证据了，他凭什么以为陆雨不会对付他？他又凭什么肯定，陆雨把他介绍给他们俩不是要借刀杀人？
　　看傅振华的脸色变了几变，甚至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都含了几分戒备，陆雨更气，“怎么了？觉得和我在一起也不安全了？也对，你现在应该去找高雅萍才对，她是你的青梅竹马，又是高洪的妹妹，再怎么说，高洪也不会让自己妹妹守寡！”
　　“陆雨，你扯到哪里去了......”傅振华觉得无力，他什么都没说啊。
　　“扯？我有胡扯吗？”陆雨的音量从刚才开始就一升再升，“今天晚上高雅萍亲口对我承认，她说她要和你结婚。她会没和你说吗？！”
　　“说是说了啊，可是......”傅振华其实一直都不太明白陆雨今天晚上怎么了，他想说可是我已经拒绝她了，结果还没说完就被陆雨打断。
　　“你能拒绝的了吗？”陆雨想起了高雅萍说的话。
　　“......可能不能吧......” 傅振华知道自己的弱点，如果高雅萍就这么一直等着自己，自己最终是拒绝不了的。
　　就是这句话彻底引爆了陆雨本就不好的脾气，“你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傅振华就是觉得陆雨的发火在自己意料之中。但是他却不想和陆雨吵，于是，等陆雨吼完，傅振华就拿起睡衣进了卫生间，“我去换衣服。”
　　独留陆雨一个人在屋里磨牙，擦，被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