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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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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该喝药了。”候在一旁的侍女晴儿打开小厮提来的食盒,将还温着的药拿出来端到宋青书面前,柔声道;药碗的旁边还摆放着一小杯蜂蜜,以去口中的苦味。
宋青书皱了下眉头,坐起身接过那散发着浓浓药味的药碗,毫不迟疑的一口将之喝下,将碗放回,后又拿起那杯蜂蜜喝掉,再将之放回;睛儿见小公子喝完药,紧皱着眉头时,不忍便提醒道:“小公子,奴婢听吴大夫说小公子傍晚再喝一次,就可不必再喝了。”
“嗯!”宋青书淡淡的看了一眼睛儿轻声应道,后又扫了一眼呆立在旁的几人,无奈的轻叹一声,继而轻轻合上双眼,不做理会。
这次病重,实在是让祖父担心不已,对待自己比之以前更是小心翼翼,侍候在旁的人全换了不说,人数上也从二个变成了六了,自己还时不时过来一趟,让人无奈的同时也让人心暖。
书房中李善人正与布庄的大掌柜商谈商务,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商谈,李管家摧开门,走了进来,恭声道:“老爷,姑爷来了,在书房外。”
“让他进来吧!”李善人对李管家道,复又对着布庄的大掌柜道:“钱掌柜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你找临风吧!这事就让他负责。”这临风姓李,是李善人的远房侄子,帮李家打理着商业。
“是,老爷!”钱掌柜起身对着李善人行了一礼,又对刚进门的宋远桥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宋远桥行礼道:“远桥拜见岳父。”
李善人点了点头,对李管家吩咐道:“李管家,你去守在门外,不可让人进来。”
“是,老爷。”李管家转身出去顺便将门带上,便站在门边当门神。
李善人见李管家出去后,指着身旁的椅子对宋远桥道:“坐吧!这次书信叫你过来是有些事得与你交代一番,我自感觉自己的身子是大不由前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去了……”
“岳父……”宋远桥打断道
李善人挥了挥手,笑道:“生死本是平常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再说自从玉儿与云儿去了之后,除去我那外孙我也就没什么好留念的了。如今是做什么也总感到力不从心了,剩下的时间里,自然是希望能好好为我那外孙好好划算一番。”说完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宋远桥面前,待宋远桥接过之后,这才又说道:“这盒子里装着一幅地图与一把能打开石门的钥匙,石室里的东西是李家几代人的收藏,还有各处商铺的地契以及岳家留下来给玉儿的财产还没有整理好,这些等到你下次来时再交给你,等青书成年之后,就将这些交给他吧。”
宋远桥将东西收好,向李善人敬重的点了点头。
李善人叹道:“如今世道兵荒马乱,自然灾害频有发生,黄河地区水患尤其严重,稍不小心,便有性命之忧;此处还算安逸,却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引来战乱,此物早交于你我也安心。”
宋远桥也接着叹道:“远桥从武当一路行来,见蒙古鞑子到处伤人,路过一处村庄几乎被鞑子屠尽,简直丧心病狂,猪狗不如。如今元朝腐败,各处义军起义,这元朝怕是到了尽头了。”初次下山时遇到这事还会为这事义愤填胸,怒骂几句,去杀几个鞑子出气,如今早已不是当初初出茅庐的小子,自然也不会义气用事。
一时之间二人都沉寂了下来,宋远桥眉目低垂,眼中划过挣扎神色转而又恢复了一片坚定,一脸正色道:“岳父,你也知这世道是个什么样子,远桥恳请您带着青书一起跟我回武当去定居,在武当有众多的弟子可以护着你们,保你们性命无忧,也让我跟师弟们去帮助别人时不会让我联想到你们,如果你们当真遇到不幸让我死后如何跟云儿去交代。”
李善人摆摆手,望着这个一脸担忧的后辈,一脸悠然道:“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还能活过几年,折腾来折腾去的最后还是得回到这里入土为安,再说我也不想离开你岳母跟云儿,我知你这孩子孝顺,只是这事莫要再提了。”
“岳父……”宋远桥还想再劝,李善人则直接起身朝门口走去,显然是不愿再听,李善人打开门偏头对宋远桥打趣道:“你回来还没有去见过青书这孩子吧,前段时间还生过一场小病,去见他时莫要板着一张脸,吓着那孩子哭着不愿见你。呵呵……”
宋远桥对于老爷子每次拿这事打趣而感到无奈,当年因一时紧张,不知应该如何跟小青书相处,弄哭了他不说,还让他每次一见到自己就躲实在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宋远桥眉头一皱,想起老爷子的话,忧心不已,这孩子又病了,忙起身朝安云院走去。
“姑爷……”守在安云院门口的两个小厮对宋远桥行礼道
宋远桥淡淡点了点头,朝里走去,路过庭院时一阵微风吹过宋远桥闻到一阵又一阵的杏花香,时不时的一片片花瓣从眼前飘过,宋远桥走进平时宋青书起居的屋子,却发现不见人影,忙转身就要去找人,刚走不远,正好看到红杏从远处走来,便停在原处等着,待人走到近处时才开口问道:“小公子在何处?”
红杏听到声音一惊,待看清是谁时忙行礼道:“红杏见过姑爷,小公子人在杏花林”
宋远桥淡淡点了点头朝林中走去,红杏早就见怪不怪这位姑爷的冷淡,又没有那种心思何必在意这种态度,还是去准备下小公子的吃食吧!
宋远桥走进杏花林就看到了趟倚上那一团小小的人影,忍不住就开始紧张起来,轻轻的向前走着,对着正待行礼的侍女小厮们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行礼,坐到宋青书旁,怀念的看了起来,心里装着满满的温柔;想要伸手去碰触却又怕弄醒了他又开始躲着自己,一时间还真是纠结不已,无奈的放弃了那种碰触的念头,宋远桥在心里笑骂了一句:这个臭小子;眼神却小心翼翼贪念着盯着眼前的小人儿,此时此刻让他心里是即无奈又充满幸福。
这个孩子流着自己的血液,传承着妻子对自己的爱,是他们宋家的后代,同时也是秦家与李家的延续,是几家这代中唯一的男儿,承载着几代人的祝福,望我儿能成为文武双全另我骄傲的男儿,方能对得起这些人一直以来的期盼。
宋青书早在人走近时就知道了,只是并不想理会,这世间大部分的人于他而言早已失去了意义,人所在意的时间于他而言毫无意义,因为只要他继续修炼他就有数不尽的时间;人所烦恼的金钱于他而言也没有意义,他只要舍弃掉这具凡体利用几年时光修好仙体就可以不用进食只要吸收天地灵气就可以生存,金钱于他而言自然没什么作用;人所争夺的权利于他而言更是无丝毫意义,他只要动动手指权利就可到手;这就是仙与凡的区别,凡人辛苦追求的东西仙人随手可得。这些凡人如今于他而言就像草木与人类而言不必过多在意。只是这人的视线是否过于热烈注视的也够久的了,这人身上如此强烈的感情是怎么回事。宋青书缓缓的将眼打开,入眼的是一张即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一时竟恍惚起来,脑海深处藏于灵魂之中那张充满严肃悲愤失望爱恨交织到最后只剩绝望一下子老去几十岁的脸与现在这张温和年轻充满慈爱的脸交替出现,心里还想着不着边际的话:原来这人在自己面前竟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宋远桥看着自己的小儿慢慢睁开双眼,对上自己竟然没有哭,还呆呆的看着自己,这倒真是让人意外的可喜,呆呆的样子真是可爱不已,忍不住伸手在儿子头顶轻揉了几下,笑道:“醒了……”
宋青书呆呆的点了点头,显然是还没有回过神来。
宋远桥看看天色,算算时间也是到了晚饭的时间了,对着宋青书道:“晚饭时间要到了,回去吧!”
“嗯!”宋青书又是呆呆一点头,这次倒是回了一个字,却毫无起身的意思。
宋远桥等待了一会,见他还是呆呆的样子不见起身,沉吟一会,小心翼翼伸出双手想要抱下儿子,当手碰到那衣服也不见儿子反抗,忍住心中的喜悦,温柔的将儿子抱入怀中,怀中柔软的一团,竟让他这堂堂男子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调好姿势努力让儿子能在自己怀子能够舒服,尽量将儿子的脸蛋不露出来受初春的寒风袭击,这才朝外走去。
宋青书任由宋远桥摆弄,愣愣的样子显然是被宋远桥一系列动作惊呆了,直到走到餐厅宋远桥抱着他坐下来时,也还没清醒过来,李善人进来看到宋远桥抱着宋青书时也是一惊,一惊之后又是欣慰笑道:“远桥啊!这小子终于不躲你能让你抱了,真是可喜可贺啊!……”后似又想到了什么,假装吃醋道:“这臭小子自从醒来之后就不愿让人抱了,却不想现在竟能让你抱了,转性了”后又看似重重却轻轻柔着宋青书的头顶假装生气道:“白疼你这小子了。”
宋远桥闻听这些,心中更是柔软几分,看着怀中的儿子,担心问道:“青书这孩子身子如今好了吗?”
李善人笑道:“吴大夫说,这孩子身体现已无恙,只是以后要小心照料,吴大夫对于青书无故晕睡之症有些在意。”
“可有查出是什么原因”
“吴大夫无法断定,现在正在自己院子里查医书,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吴大夫说这对青书并没有什么影响。”
“这就好……”宋远桥虽然还是有点在意,有些担心,见李善人如此信任这位吴大夫也不好再说什么。
宋远桥感到自己怀中的小家伙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忙低头温和询问道:“怎么了?”
宋青书在二人交谈时终于清醒了过来,心中的波动也恢复了平静,此时感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自是感到别扭万分,于是动手拉扯了下宋远桥的衣服,提醒自己有话要说。
心湖恢复平静的宋青书看着此时温和的宋远桥已经能自然的应对了,宋青书回以一笑,道:“能放我下来吗?”他没准备装扮成幼儿,也没必要伪装自己,修仙之人讲究自然随心。
宋远桥一呆后又一惊,望着空空的双手,反应不过来,他竟然如此自然的听话将他放下。一惊之后又怪自己太大惊小怪起来,笑了笑便不在意了。
李善人将站到自己身边的孙儿抱到一旁早已为宋青书专门准备的坐倚上,对侍候在旁的人吩咐道:“上菜吧!”
餐桌上温馨的互动让一旁侍候的人也充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