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普通人和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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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贺春听了谭维的话，便沉默了下来。两个人坐在车里，没人说话，气氛便有些压抑。
车到路口停了下来，周贺春转头深深地看了谭维一眼，嘴唇微张似乎要说些什么。
谭维莫名的紧张，下意识地不想听周贺春要说的话。
周贺春看到谭维在他的目光下微变脸色，生硬地转过脸去，拒绝交谈的摸样，可是这些都不能阻止周贺春说他想说的。
“谭维，有时候我总在想，你缺什么？你要什么？”他的声音很平静，语速不快，说的认真，“我恨不得你有所贪图，便可以手握筹码接近你。”
谭维转过头看他，抿着嘴唇不说话，他不是个能言善道的人，此刻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无力地说：“你别说了。”
周贺春轻笑一声，没理他：“不过可惜，你孤家寡人一个，自己也没什么图谋。自食其力，能力也不差。和路谨向在一起的时候，平静地跟他过日子；和他分开了，平静地过一个人的日子。你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可是在我却很困扰怎么样去接近这样一个普通的你。”
“是，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谭维打断他，“扔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普通人，你当然不知道怎么样接近一个普通人，你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
周贺春摇了摇头：“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和你相似的人，可是我只认识你。如果你能和路谨向在一起八年，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谭维无奈地笑了：“我现在想到一个笑话，‘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么？’周先生，承蒙你看得起，坦白说以你这样的条件放下身段和任何一个人说这样一段话，恐怕是个人都难以不动心，可是偏偏我是个死脑筋的人。曾经也有和你差不多的人口口声声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互相浪费了对方8年的时光，可最后什么结果呢？你说我懦弱也好、胆小也罢，我真的害怕再一次去尝试。是，是会有下一次恋爱的，但是下一次，我想选一个安全的对象、谈一场安全的恋爱，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您啊周先生。”
周贺春摇了摇头：“也许我的生活真的很可悲，所以我见多了因为利益而结合的婚姻，也看过很多人为了金钱人脉抛弃尊严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可是我更喜欢你这种。”
回家的路还很长，周贺春似乎打定主意今天要把想说的统统告诉谭维。
他说：“你和路谨向分手的时候，很奇怪，我其实有点生气。你们在一起8年之久，久得让我感觉至少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我开始说服自己，路谨向当初拒绝我的话并不是说来好玩的笑话，像我所在的这样一个光怪陆离的圈子，也会有正常的感情、正常的人，可惜你们还是打我脸了。”
谭维有点哭笑不得：“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感情还要向你负责，真抱歉，让你失望了。”
周贺春被他的话小小刺了一下，但并不在意：“我承认我的想法很莫名其妙，所以我为我一开始认识你时的态度道歉。”
谭维尴尬地笑了一声，他其实很想说这种打了人家再说对不起的模式一般人都不会太接受的，不过他觉得周贺春这种人也不会接受被拒绝就是了，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谭维的表情周贺春多少也是看得明白地，这事他本来就不对，也没觉得自己一道歉谭维就会原谅，但是他要说的一定要说完。
“可是酒吧那一晚，我突然觉得，如果我所珍惜的东西，别人并不懂得欣赏，为什么我不能好好去拥有，去保护呢？”
“谭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交往。”经过重重铺垫，周贺春终于扔下了他蓄谋已久要扔的炸弹。
谭维没有说话，周贺春便不逼迫，他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一步，什么时候该退一点。尽管如此，可是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忐忑的感觉。
他从来应有尽有，想要什么便能得到，时间久了便容易厌倦，生活反而显得无趣，这是第一次，他那么想要得到一些什么，可是任你容颜倾城或者富可敌国又如何？这世上最无常的便是感情。
车到了谭维新居的楼下，周贺春按捺住逼问答案的冲动，看着谭维低头解开了安全带扣子、看着谭维伸手打开车门，就要下车，他觉得自己的自制力消失的一干二净，手就要伸出去拉住谭维。
可是谭维却收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周贺春，认真地看着他，说：“你讨要真心，就要用真心来换。我付出过一次，被人轻易抛却，你再要一次，请问周先生，你要得起么？”
说完，谭维头也不回地下车走进了楼里。
天色已晚，华灯初上。谭维走进黑黢黢的家中，突然感到前所未有地疲倦。
他按开客厅的灯，将自己扔进沙发，像每一次心烦意乱时一样，沉默地瘫坐着。
他想起路谨向说分手时的声音，想起周贺春冷漠的表情，想起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染上情欲的样子……想起刚刚在车里那个人说的话……
生活好像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所有的失去、意外的得到，错付的真心和不敢相信的感情……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他身处其中，看不见来路也找不到出口……
裤子口袋里传来一阵震动，突然跳出的短信打断了他的思考，谭维懒懒地举起手机，划开黑色的锁屏，跳入眼帘的是这样一段话：我敢换，那你敢不敢给我一个机会？
陌生的11位号码，没有名字，但是谭维又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呢？
捧着手机长久地沉默，手机终于再次自动锁屏。
那串反问消失在了眼前，谭维却觉得心里莫名地塌下去了一角……他想起了自己在车里和周贺春说过的话，他说周贺春的告白，很难让人不动心，但他是例外。
不，他不是例外，谭维想……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普通人和真心
